方規和原攸都沒聽明白原寧的意思,但這不妨礙他們點頭稱是。
此時的原寧就像佔據了道德和武力高位的魔王,可以肆意踐踏方規的人品和原攸的小身板。
誰敢拒絕她!
送走了原寧,原攸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丫頭脾氣爆,不好惹。”
說罷,他斜眼看方規,“你在我衣櫃裡幹嘛?”
他相信方規不是會偷窺的人,更何況方規又不會算到原寧來。
但是鑽自已衣櫃這事卻怎麼想怎麼可疑!
方規沒有回答原攸的問題,反而搶先用那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對原攸說道。
“你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原攸氣極,心想你在這說什麼玩意呢,這明明是我要對你說的話吧!
他心累極了,也懶得分辯了,只想趕緊去食堂吃飯,剩下的亂七八糟的事都可以往後推推。
方規欣然答應,兩人便一同前往食堂吃了個痛快。
雖然祟武大名義上是個普通專科體校,但投資卻一點都不少,食堂外觀不起眼,但裡面卻金碧輝煌,高階大氣。
世界十大菜系,九洲的八大菜系,你想吃什麼應有盡有,主打一個不能虧待學生。
有這些美食,原攸卻還要冒著被保安老頭擰掉頭的風險,去小吃街上吃東西,真的是不能理解。
吃飯過程中,兩人聊起了原寧。
“你那個妹妹說今天自已有事耽誤了,是什麼事啊?”
祟城是九洲偏南域的偏僻小城,被劃在趙家的防禦範圍內,原家自然不會在這裡發展,原楚和原寧也是千里迢迢從別的地方趕來的。
原攸吃飽喝足,正在啃甜點,聞言斜眼看他。
“別打聽了,他們的事從來都不跟我說,我只是個名義上的哥哥,沒有實權,你看她對我兇的!”
方規放棄了套訊息,也附和道:“是挺兇的。”
原攸嘆口氣,微微悵然,突然覺得甜點都不甜了,“不過兇點也好,兇點不受人欺負。”
“她還能叫人欺負了?她不是你們家的天驕嗎?難道有別的家族的人欺負她?”
原攸搖搖頭,在盤子裡扒拉扒拉碎渣。
“五族之間的關係很難說,但大體都是互相扶持的關係,少了一家,其他家離死也就不遠了。”
所以明面上的紛爭很少,更不會針對彼此的天驕。
“真正的競爭和傾軋都發生在本族。”
原攸放下嘴裡的蛋糕,為方規講解起來,這些日後會眾所周知的事,他沒必要瞞著方規。
“我之前跟你說過,五大家族能千年屹立不倒,就是因為體內蘊含的五行之力,每個家族各掌一脈。”
“但血脈這東西吧,它會稀釋,會混雜,時間越長,新生代的力量就會越弱。”
“為了維護力量,五族大多都是族內通婚。”
方規挑眉,卻並不震驚。
想要保證血脈純淨,這種事情屢見不鮮,自古有之。
原攸耷拉著頭,悶聲道:“尤其本家,最重視血脈,……所以通婚的血緣越近越好。”
“當然,現在還不至於喪心病狂的讓親生的……那啥,尤其最近十年出了點事,大家也都不想冒險了。”
也就是說,以前會有親緣血脈的結合,只是到了現代收斂了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近親生子會出現弱智或者畸形,那正巧了——”
原攸罕見地諷刺一笑,“來祟武大之後,我想你也發現了一些靈性界的特殊。”
“靈性高的天殘可以成為頂級戰力,弱智嘛……更易抵禦汙染,二者都是很稀缺的力量。”
“正好他們一個行動受限,一個智力受限,作為工具和武器簡直就是上上之選!”
“只要五行之力不缺,五大家族只會希望這樣的人越來越多。”
“不過這種人自然也成不了天驕。”
說俗氣點,想成為五族的天驕,不光要身具濃郁的血脈之力,還要志勇雙全,人品出眾之類的。
原攸他們三個的父親就是上一代的原家天驕,所以他有資格選擇自已的伴侶,不像其他同輩必須要按照規矩族內通婚。
“像我父親這樣的,可以選擇血脈單純的普通人——就是我母親,他們結合生下的我們三個中必然會出現原家的當代天驕,這就是嫡系血脈,天驕傳承。”
至於其他族人,運氣好的會比較正常,可以留在族中,運氣差的很不正常,就會被送到禁地駐守。
“而原家此代比較爭氣,一下冒出來兩個。”
方規:“那不是很好嗎?”
“好嗎?那就要分情況了。”原攸支著下巴,兩眼放空。
“資源和得到重視是很好,但延續嫡系血脈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另一個正好用來試驗另一種方法。”
“原寧天賦再高,也沒有高過大哥,最重要的是——她是女孩子。”
“原配夫妻生下的孩子才能繼承五行之力,也就代表著她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這也是五大家族中女人的宿命,千百年來從未改變。
原攸說到這說不下去了,悶悶地戳著盤子裡的東西。
方規聽到這些亂糟的事,也忍不住嘆氣。
他無法想象剛剛遇見的那個傾國傾城、古靈精怪的天之驕女,日後會成為生孩子的工具——成為一個專門生產殘疾和弱智的工具。
“那你呢?”方規問。
“我?我當然無所謂啦……”原攸打個哈哈,很是灑脫地道。
“我沒有水屬性也就沒有血脈力量,還傳承什麼?再說,我都被他們踢出來了,難道還要我去生孩子啊!”
一個路過的學生聽到原攸要生孩子後,奇怪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原攸收到那人的眼神,頓時不開心了,咆哮道:“瞅什麼?!男人怎麼就不能生孩子了?難道你是無精生殖啊!”
路人被他扭曲的怒容嚇到,一溜煙兒地跑了。
方規按住原攸的肩膀讓他趕緊坐下,末了安慰地拍了拍他。
這種事情不是一個人的力量能解決的。
五大家族之所以要使用這種違背倫理的方法,也是為了儲存力量抵抗不可言說的敵人。
亂巢之下豈有完卵,只是苦了那些女人了。
原攸氣得快消得也快,擺擺手說:“好啦,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下午的開學典禮馬上就開始了,咱們趕緊去會議廳吧!”
會議廳在學校的東邊,距離食堂有點遠,等方規和原攸趕到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大約有兩三百的學生和十幾名老師。
開學典禮,四個年級都要參加,但也就大一能有一百多個新生,老生的一個年級最多也就三十來人,其餘的在第一年就被淘汰了。
方規和原攸到的晚,正好坐在最後面。
入了座,原攸就開始呼呼大睡,同樣的致辭他聽了好幾遍,早就沒了新意。
在一名女老師簡要介紹學校情況後,一位兩鬢斑白,持重莊嚴的中年人登上了演講臺。
“同學們好,我是祟武大的副校長——周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