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師聽到鬍鬚老人的解釋,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就說明明陶鴻鳴才是陶家在武大的當代主力,怎麼有一個頂級道具反而先給了末流的陶鴻煊。”
這就能說得通了!
那麼方規憑藉新亭侯刀,贏下此戰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然而出乎老師們意料的是,方規後退時根本沒有要拿新亭侯刀的意思。
少年幾個閃身躲過來自舌頭的追擊,卻在跑動的過程中從地上似乎撿起了什麼東西。
他利用自已的敏捷,來回地在舌頭間穿梭,速度越來越快,令人目不暇接,直到跑到一個路燈下才停了下來。
只見方規輕輕一躍,三兩下便躥到三米多高的路燈上,他站在高處,遙遙地看著陶鴻煊。
……
圍觀人群中有人發出疑問:“他這是在幹什麼,靠躲也躲不贏啊!”
“是啊,陶學長的攻擊的確厲害,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確難以戰勝。”
“武器?咦?新亭侯刀不是放在那呢嗎?方規為什麼不用啊?”
一個新生聽到這話,有些不適,“那刀是人家的吧,大家都是同學,搶別人的武器來比鬥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啊!”
旁人嗤笑,“一看你就是新生,比鬥排名不論生死,不論手段,一對一之下就算你提前給他下毒,那贏了也是贏了。”
“如今搶個道具又算什麼?”
新生咋舌,“啊,這……”
旁人又勸道:“你剛來,不習慣這樣也很正常,但是入學之後就要學聰明點,否則要麼成績不好被退學,要麼就倒黴死在比鬥中。”
新生震驚,“這麼嚴重嗎?”
這名新生是個很可愛的妹子,身材玲瓏有致,長相精緻小巧,面板嬌嫩紅潤,圓圓的杏眼十分有神,非常能博得人的好感。
她叫路杏,和方規一樣是剛入學的新生,也是副校長名單上值得培養的天才之一。
她是由前輩推薦的,入學前也聽前輩講過祟武大的一些傳統,但沒太在意,沒想到一進學校就如同來到了一個新世界。
少女清新可愛,大她幾屆的學長也不由得憐惜起來,耐著性子對她敦敦教導。
“這樣的規則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們想要活下去,想要贏,就必須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地戰鬥,不光是和敵人,也是和同伴,和同學,更是和自已!”
“畢竟我們面對著那樣的敵人……”
這學長說著說著,聲音低沉下來,自已反倒沉重了。
旁人推了他一下,讓他趕緊閉嘴。
學長這才發現自已口不擇言,趕忙停下不合時宜的感慨。
“瞧我說這個幹什麼,等你們入學之後自有老師會教,話說,學妹你叫什麼名字啊?咱倆加個微微唄……”
路杏:……
此時,場中的局勢突然發生變化。
方規完好的右臂不知為何在空中揮舞起來,“嗖嗖——”的幾道破空聲隨著他的動作射向那些舌頭。
細不可聞的“噗呲”“噗呲”響斷斷續續地出現在陶鴻煊的長舌頭附近上,炸開朵朵血花。
他疼的渾身顫抖,但舌頭卻揮舞得更加有力,朝著路燈上的方規不斷進攻。
方規不慌不忙。
陶鴻煊來到這裡,他就運氣跳到另一處的路燈上,始終保持著距離向陶鴻煊揮舞手臂。
一而再再而三之下,目力好的人終於發現了方規是在朝陶鴻煊扔石子。
但說“扔”實在太謙虛了,根據那速度和力道,應該說方規是在射石子。
陶鴻煊的舌頭的確很厲害,攻防一體之下沒有武器很難對付,但同時也有很明顯的弱點。
那舌頭畢竟長在人身上,即使能延伸擴充套件,也擺脫不了人身的座標。
陶鴻煊不動,舌頭的長度就有限,這是方規在與舌頭的周旋中發現的。
陶鴻煊目前只待在地面,那方規去高處就可以了!
而舌頭之所以攻擊範圍那麼廣,是因為舌身上眾多凸頭的增生。
那麼打掉凸頭和舌身的連線處就好了!
於是方規站在路燈上,向陶鴻煊處不斷髮射石子。
石子打在凸頭和舌身的連線處,發出爆米花爆炸的聲音,伴隨著陣陣血花,旁支的舌頭被一一打斷。
陶鴻煊疼的不能說話,憤怒地用僅剩一根的主舌向方規捲去。
方規微微一笑。
他打完石子,拍拍帶著灰塵的手後,閃現到陶鴻煊的身前,以一發寸拳直擊陶鴻煊腹部。
陶鴻煊來不及反應,結結實實地捱了這一拳,被打的弓起身體嘔吐,卻又被膨脹的舌根阻擋,吐都吐不出來。
“那麼多都奈何不了我,現在一個就更沒用了。”
方規笑完,又給無能狂怒的陶鴻煊挑刺。
“自殘本源這一招是挺厲害,但也侷限於本人的能力啊!”
陶鴻煊這如多重觸手一般的舌頭是很厲害,以至於方規在剛開始戰鬥時就吃了虧。
但是再厲害的能力也要看使用它的人是誰。
陶鴻煊攻擊時只會站在原地不動,僅用眼睛看著攻擊,所以舌頭抓不到在高處的方規——因為陶鴻煊不會爬高,眼睛也跟不上方規的速度。
但如果陶鴻煊聰明點、靈活點,他就可以用柔軟的舌頭攀爬,用舌頭在路燈間織網把方規困住。
並且人類舌頭上的凸頭的感官十分靈敏,陶鴻煊根本用不著眼睛,只需要用凸頭就可以感覺到方規的動向,反應速度能更快。
然而,這些陶鴻煊都不會,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因為他以前最多隻用舌頭偷襲,不瞭解自已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更多時間裡,他只是在倚仗新亭侯刀。
“不過也算讓我開了眼界,的確是多謝你了。”
方規淡淡地微笑著,他右手抓住陶鴻煊的頭髮。
“這三次你都想殺了我對吧!”
他左臂抬起,左手抓住陶鴻煊不安亂動的舌頭。
“那麼,就不能怪我了!”
方規左手抓著陶鴻煊的舌頭,一點一點地往他裂開的嘴裡塞。
他一邊塞,一邊輕輕地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真的要謝謝你能這麼堅持地殺我,否則我也不好單方面殺你。”
陶鴻煊瞳孔地震,他最多以為方規想要打敗他來立威,從來都沒想過方規是動了殺心。
“我這人其實挺怕麻煩,尤其不喜歡給人做磨刀石。”
方規是帶著目的在祟武大上學,沒功夫應對陶鴻煊三天兩頭的找茬,也沒有給敵人反撲機會的習慣。
他倉皇地搖著腦袋,想要說話,卻被方規用自已的舌頭堵了一嘴。
陶鴻煊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想說,他和方規只是第一次見面,沒有深仇大恨,用不著做的那麼絕!
我認輸,認輸了還不行嗎?!
我不找你麻煩還不行嗎?!沒必要這麼較真吧!!!
不要殺我!不能殺我!!我可是陶家未來的期望,怎麼能死的這麼輕易!怎麼能死在一個新生手上!
自殘本源而已,老祖有辦法幫他重塑的,輸了這一次,他下回還有機會找回來!
不,不!我不找了還不行嗎?!
不要殺我!
不要!!!
方規的左肩被舌頭舔過後腐蝕出一片傷口,現在他又用左手抓著具有腐蝕性的舌頭往陶鴻煊嘴裡塞。
他的左臂不斷被舌頭的汁液打溼,發出接連不斷的“滋滋”聲,聽的人毛骨悚然。
然而方規就像感覺不到痛似的,只是在微笑地拿著舌頭往陶鴻煊嘴裡塞。
塞到了口腔,塞到了喉管,塞到了食管……
方規的手越塞越往裡,陶鴻煊的舌頭也被迫地越來越短。
直到方規的左臂完全沒入了陶鴻煊的嘴巴,直到舌頭塞滿了陶鴻煊的胃袋……
方規這才收回已經被腐蝕地見了骨頭的左臂。
他抓著陶鴻煊頭髮的右手一鬆——
這位祟武大的大三前十像一坨爛肉般軟在地上。
陶鴻煊不動了。
方規隨意甩掉自已左臂上已經腐爛的碎肉,輕聲對已經死了的人說道。
“畢竟,我還挺喜歡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