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規放下原攸，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人。”
“像我這樣英俊的人嗎？我也覺得我長的帥，目前沒有見過比我帥的！”
“……像你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
發現方規找到他，卻能坦蕩地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模樣。
方規都抓到他了，他卻編出了雙胞胎的謊話，一時間竟然讓方規真以為找錯人了。
該嘴硬的時候嘴硬，該求饒的時候求饒，一點都不打腫臉充胖子，彷彿一點自尊心都沒有。
原攸嘿嘿一笑，十分討好，“大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啊？”
原攸也不傻，方規能找他，說明肯定知道事情和他有關係。
要麼是這孫子在車禍現場裝暈，實際上看見他了。要麼就是他去拘留所時被方規注意到了。
但他怎麼都想不通方規是如何找到他的位置的。
原攸這樣的人，在社會上是查無此人的，不在那個圈子裡，你根本找不到他所在之處。
方規呲牙一笑，慢悠悠地從袋子裡拿出一個鴨頭，牙齒冒著森森寒氣。
“當然是透過這個啊！”
森白的牙齒咀嚼著醬紅的肉絲，齒頰留香。
原攸心疼地看著少了一個鴨頭的鴨貨，他在逃命時都沒捨得撒手，即使被方規打暈，手裡也一直緊緊地攥著。
“我在拘留所外看見你提著他家的袋子，一大清早買這東西，說明你真的很愛吃。”
“他家生意好，有很多連鎖店，找起來有些費勁。”
“但你揹著書包，大機率是學生，所以我先確定了學校周邊的店，重點排查了高中和大學。”
“但實際上很好找，我第一天就確定了祟武大的店。”
方規嘴中咀嚼著肉絲，鴨貨甜辣甜辣的，十分可口。
他不喜歡吃這種重口味的食物，但他住的小區附近也有一家老王鴨貨，方母買過幾次，方規跟著吃過，好像都沒有祟武大這家店的好吃。
方規在原攸戀戀不捨的目光下又啃了一個鴨鎖骨。
“因為能在六點之前就開店的當屬他一家，我再把你的長相描述一番，老闆立即就認出你了。”
原攸的長相很有辨識度。
“原本我想混進學校，但你們學校看的實在太嚴了。”
他嘗試從圍牆翻過去找人，結果剛爬到牆頭就被保安發現了，被攆了三條街。
幸好修煉之後他的體能大幅度上升，這才沒被抓住。
於是方規只能暫壓急切的心情，黑著臉在校門外等人出來。
“剩下的我只用在外面蹲守你就行了。”
原攸聽後捶胸頓足，痛心疾首，“大哥何必如此興師動眾，既然記得我直說不就好了！”
“興師動眾？直說？呵！”
“你在我手上都沒一句真話，不把你捏在手心裡，怕是你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原攸聽後一臉的不贊同，彷彿在表示他不是那樣的人。
“所以你怎麼才能告訴我真相呢？”
“我不想對你動粗，但我等了太久了，真的等不及了……”
方規捏著拳頭，“你是想來點激烈的，還是來點慢的？”
原攸咽咽口水，乾巴巴地問：“有什麼區別嗎？”
“激烈的就是打你一頓，慢的就是……”方規指指冰櫃。
原攸看到冰櫃臉一黑，連忙道：“那來激烈的吧，我從小就皮實，抗揍！”
方規聽著拳頭捏的咯咯響，他其實不想來硬的。
他已經把自已獲取真相的決心表現給原攸了，但是原攸嘴太硬，扯東扯西了一大堆，最後又繞回了原點，就是不說。
方規眯起眼睛，看著縮在棉被裡的原攸，正欲開口……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
方規第一反應是有人來救原攸了！
他原地不動，在側耳傾聽門外的聲音後，淡然地走過去開門。
“方規！我聽門衛說你回來了還不信，沒想到這麼快！”
門外是秦芳霏，女人淚光漣漣，卻喜上眉梢。
“嗯，帽子叔叔說沒我什麼事兒，三天之前就把我放出來了。”
秦芳菲這三天一直待在醫院。
雖然他和趙大壯感情不佳，但也沒能狠心到看著他在醫院裡自生自滅。
因為趙大壯活著，或者症狀輕一些都有可能減輕方規的量刑。
所以第一次帽子叔叔問詢時，秦芳菲一直在說方規的好話，也表示了不想追究。
但帽子叔叔卻說要等受害人，也就是趙大壯醒來後，再行決定。
趙大壯醒來能說方歸什麼好話？！
秦芳菲內心急躁，卻沒什麼辦法，只能在手術門外等著。
等趙大壯被推出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秦芳菲十分激動，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他。
醫生說胳膊沒什麼大礙，但腰椎骨折太嚴重，脊髓液嚴重受損，後半生基本就是癱瘓了，生活質量會大打折扣。
“哦哦……”秦芳菲愣愣的點頭，心裡不知什麼滋味。
要說她和趙大壯沒有一點感情是假的。
剛開始兩人還能湊合，她也習慣了逆來順受，一直到趙家本家提到孩子的事情前都還可以，但孩子一直不來，趙大壯就變了，總用陰森森的眼神看她，對她也是非打即罵。
秦芳菲坐在另一張病床上發呆……
這間病房只有趙大壯一個病人，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醫生說至少要24小時之後，麻醉勁過了才會清醒。
在此之前，方規都要在拘留所裡等著。
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人欺負他，秦芳菲漫無邊際地想，眼皮也有一搭沒一搭的眨著，即將就要睡過去了……
就在此時，病房門卻被“霍愣——”一聲的大力推開，絲毫不顧及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辰。
來人西裝筆挺穿著華貴，和這間普通病房格格不入。
他進門先皺起臉，又嫌惡地捂住鼻子，十分看不上這老病房的環境，但看到秦芳菲後眼神卻驟然一亮，用色眯眯的目光對著女人上下打量。
“呀，這就是芳菲妹子吧！長的真漂亮，我老婆可沒你好看，大壯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
秦芳菲面露尷尬，根本不知來人是誰，只能硬擠出禮貌的笑容應付。
色心上頭的男人一點都不避嫌，上前拉住秦芳菲的小手，故意貼近她道：“我叫趙大全，是大壯的表哥，你也跟著他叫我全哥就行。”
他語氣親暱，手又不老實地想摸秦芳菲的肩。
秦芳菲被他看得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渾身犯著噁心，不給面子的閃身躲過了。
趙大全便宜沒佔著，面色有些不愉，但他還有任務在身，耽誤不得。
反正還有機會，一個身嬌體軟的小娘們兒而已，難道還能從自已的手心裡跑出去？
他輕蔑地想著秦芳菲，人卻走到趙大壯的床前。
收起花花心思後，趙大全先是鄙薄的上下掃視一番躺在床上的殘廢，然後抬手在人眉心一點。
秦芳菲看著他的動作莫名其妙，正欲張嘴詢問，卻忽然聽到病床旁的監測儀發出劇烈的報警聲，顯示器上的數字也開始出現劇烈的波動。
隨著監測儀的波動，本來要24小時後才能醒的趙大壯卻提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