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這還沒進學校呢,怎麼就開始嚇人了!
攝影小哥嚥了咽口水,聲音略帶顫抖,有點慫的抖抖腿。
“夏姐,要不咱們明天再來吧!”
岑如夏心裡也有點打鼓,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輕聲安慰攝影小哥。
“只是風聲,快點進去吧,觀眾老爺們還等著呢!”
直播間裡感動的紛紛撒花、送禮物、蹦飛機,極力的支援主播別放棄。
祟武大的牆不算高,兩人踩著自帶的摺疊梯子很快就翻過了牆,進入到學校的草叢中。
“你看,什麼都沒有吧,就是自已嚇自已。大家平時遇到這種事也要鎮定,很多時候都是心理作用。”
岑如夏一邊撥開草叢,一邊對身後的攝像頭說。
她的節目雖然以納涼故事為噱頭,但最終還是為了揭露真相,所以岑如夏從不故弄玄虛的嚇人,被封為新一代的走近科學。
深夜的祟武大校園十分空曠幽深,只有零星幾個路燈閃著昏暗的光,隱約能看到幾棟建築物的輪廓。
岑如夏不知道校園裡有沒有巡邏的保安,謹慎起見她暫時不敢上主路,只能和攝影小哥像做賊一樣,順著路邊的樹叢在裡面走。
他們捋著雜亂的樹枝,撥開礙事的雜草,向著目標的第一站前進。
岑如夏一隻手打著手電筒,一隻手摘著身上的草葉和蟲子,同時還瞟著主路上有沒有人。
青石地磚鋪成的路面上空無一人,只有月光打在上面發出的淡淡的光,而更遠的分叉路口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半空中懸浮的黃色光球。
她看向建築物,那裡更是黑成一團。
岑如夏不禁心中吐槽,這哪裡是學校,完全就是一個廢棄的爛尾樓!
她估了估時間,如果半個小時都沒有人經過,說明祟武大晚上沒有人巡邏。
畢竟這學校就這麼點學生,保安好像只有一個人,平常也都在正門待著。
要不從草叢裡出去吧,這樣拍攝的效果還能好點。
岑如夏這麼想著,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攝像小哥卻突然開口。
“夏、夏姐——”
他的聲音極為乾澀,就像喉嚨裡塞了雞毛。
“怎麼了?”
岑如夏正在和刮住她衣服的樹枝作鬥爭,頭都沒回隨意地問。
“夏姐,你有沒有聽到……,咱們背後好像有聲音?”
“好像、好像還一直跟著呢?”
攝影小哥停下來,放輕了聲音,像是怕驚擾什麼,但越來越粗的呼吸卻暴露了他的恐慌。
“哈哈,別開玩笑了。”
岑如夏被他的話逗樂了,沒當一回事,停下腳步整理自已的頭髮。
她是著名女主播,髮型可不能亂。
對於攝影小哥的話,她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又在自已嚇自已。
她這個合作伙伴的攝像技術非常好,但膽子尤其小。
不過觀眾也挺喜歡看他被嚇破膽子逃跑時,還能扛著裝置穩著鏡頭的敬業模樣,所以就一直留在了岑如夏的身邊。
她沒在意攝影小哥的話,自顧自地準備接著往前走。
然而就在這時——
她也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剛開始她沒在意,可突然間一個念頭閃現在腦海裡。
她沒動,跟拍的攝影小哥自然也不會動,更別提他已經怕的像鵪鶉了。
那後面的腳步聲是誰的?
思及此處,岑如夏的心臟彷彿被人揪住,又擰成了麻花,整個人如墜冰窟,又糾結地再想要不要回頭看看。
攝影小哥的反應更明顯,站在原地瑟瑟發抖,抖著聲音叫岑如夏的名字。
岑如夏開始心慌了,不過她素來膽子大,更想回頭看看後面究竟跟著什麼。
“夏姐,我奶奶說走夜路不要突然回頭,否則人身上的三把火會熄滅的。”攝影小哥哆哆嗦嗦地建議著。
“那、那我們就慢點回頭。”
岑如夏被他感染的緊張起來,也結結巴巴地回應著。
攝影小哥要哭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早撒丫子跑了,但現在岑如夏說要回頭,他就得跟著鏡頭回頭。
畢竟他是一個敬業的攝影牛馬。
牛可以蹲趴,馬可以尥跑,但牛馬必須跟著主人開拔……
岑如夏與他互相打氣,“沒準、沒東西呢!也許是風、風聲!”
她深吸一口氣,僵硬的身體慢慢轉過來,攝像頭也跟著她的視角向後看。
什麼都沒有……
果然是自已嚇自已!
岑如夏用手電筒四處晃晃,只能看到被他們踩出的一條小路和重重疊疊的繁茂枝葉。
她閉了閉眼睛,放鬆緊繃的心情,開口就要教訓攝影小哥。
“都說了是你一驚一乍——”她已經下意識地忘記了自已也聽到了腳步聲。
她回過身,視線從貼近主路的樹叢中掃過,不經意間在自已的側面看到一張臉。
那張臉憑空出現在樹叢的正中央。
它揹著月光,五官黑成一片看不分明,白眼球作為那張臉上唯一的色彩,此時正在幽幽地看著他們。
“嗷嗷嗷——!!!”
“啊——!!!”
攝影小哥跟著岑如夏的視角,從鏡頭中看到這一幕後率先發出了慘叫。
岑如夏也忍不住地叫出聲,下意識拽住攝影小哥就跑。
兩人慌不擇路地在樹叢中跑來跑去,連手電筒都跑丟了,一直跑到跑不動了才停下。
“夏姐,你看、看到了吧!我就說,這學校有鬼吧!”
岑如夏喘著粗氣,擺擺手,說不動話。
攝影小哥見狀趕忙建議道:“咱們撤吧,這裡太邪門了!”
但岑如夏在驚慌過後卻來了興致,“撤什麼撤,這裡要是有鬼我也得把它抓住!”
直播間的觀眾一直跟著她的視角,在看到那張憑生出現的鬼臉後也嚇了一跳。
但人越慫越願意看,更何況關注岑如夏的都是喜歡這類東西的人。
於是直播間裡的氛圍瞬間爆炸,不停地支援主播別放棄,打賞嘩嘩的,流量大增。
岑如夏看見流量板上顯示的資料,頓時神清氣爽了,也不怕了,拍著胸脯就跟直播間的觀眾保證自已絕對不跑,勢必要調查清楚那張臉的真相!
她在這邊衝著攝像頭表演著,就聽到只有她和攝影小哥在的地方,傳來了第三道聲音。
那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鬼魅的樹林中,幽幽地說道。
“你們太吵了。”
“啊啊啊——!!!”
攝影小哥卒——
……
方規堵著耳朵看著岑如夏和攝影小哥慘叫。
他大半夜的不睡覺是因為一些事情,結果在校園裡逛著逛著,就看到了樹叢中像賊一樣的岑如夏兩人。
他好奇地想看看他倆要做什麼,就沒出聲的一路跟著。
他走的是主路,就在兩人的側後方,結果沒想到兩人的警戒心那麼差,方規跟了快半個小時才被他們注意到。
他想,他作為一名祟武大的學生,要向外來人士展示善意,應該主動打招呼。
岑如夏在樹叢裡,方規在主路上,所以他就把腦袋伸進樹枝的縫隙中,來和他們打招呼。
結果被這兩人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他剛想說話,卻又看到岑如夏兩人像兔子似的跑遠了。
方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