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聽到江妍振振有詞,好似真不知道這召魂法陣會對人魂魄造成什麼影響似的。
她生在皇室,修養極高,見江妍如此厚臉皮,竟一時氣得不知該說什麼。
“江姑娘,你本身就對我隱瞞了此法會傷及阿蕪魂靈之事,我尚且未去與你計較,你居然自已還來找我,豈不是......有些不妥?”
江妍擰眉:“你也沒問我,怎地怪我不告知於你?若是你問我了,那我不就說了嗎?”
說著江妍便自顧自進了長公主的臥房內室,徑直走向她的床榻。
長公主有些震驚,這女子為何會不經允許就擅自闖入他人臥房內室?
“江姑娘,你這是作甚?”
可惜長公主沒有修為,她剛上前就被江妍身上的築基期氣息壓得喘不過氣,直接被壓得跪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江妍已經開始在長公主的床榻下搜尋起來。
長公主瞳孔震顫,她長這麼大,還未見過如此無禮之人。
“來人!來人啊!”
長公主迅速叫人,可是剛進來幾個丫鬟,就被江妍一記靈力打暈了過去。
“長公主,我不想傷害你,如今此舉不過是因為長公主你出爾反爾在前。”
忽然,江妍注意到長公主的床下有個暗格,她撬開暗格,眼前一亮,那裡居然有一方正方形的小巧盆栽,以水滋養,裡面僅種著一株血芯蓮花.
那血色蓮花一半粉色,一半血色。
江家長老有給她介紹過這些,說他們江家秘術種出來的蓮花,最高等的便是血芯蓮花,待長成之時便會呈通體血紅之色。
長公主其實對這血芯蓮花並不怎麼看中。
整個公主府的蓮花都是宋之遠種的。
宋之遠的初衷是為了給長公主治病,可是長公主覺得生死有命,她並不覺得所謂的秘術能夠救自已,只是宋之遠信誓旦旦,她也沒多參與,他愛怎樣就讓他去吧,不就是種些蓮花嘛。
她自然也不知道血芯蓮花能給修士帶來什麼,也不知道江妍為什麼想要這血芯蓮花。
就算是現在,她也只是單純地覺得江妍差點害得自家阿蕪魂飛魄散,故而又怎麼願意把血芯蓮花給她?
可是實力壓制,長公主面露不甘之色:“江姑娘,你得罪我公主府,可有想過後果,就算你是玄天宗修士,也未免能承受得了得罪我永國皇室的下場。”
江妍絲毫不在意道:“我自然是得罪不起永國皇室,可是誰說是我得罪皇室。”
若是說修士不好控制,她給一個凡人修改點記憶,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
她早就想好了背黑鍋的人,既然林青葉處處跟她作對,那麼這個得罪皇室的鍋就讓她來背好了。
說著,江妍大搖大擺地走到長公主的面前,她紅唇輕啟:“看著我的眼睛。”
長公主心下一驚,直覺江妍要做什麼不好的事,可是她的手腳完全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向那雙閃過一抹詭異紫色的眼睛,她清明的瞳眸漸漸混沌。
“今日闖入我房間。”
“今日闖入我房間。”
江妍說完一句,長公主便不由自主地跟著說一句。
“盜取血芯蓮花,並且打賞女僕之人,皆是林青葉。”
“盜取血芯蓮花,並且打賞女僕之人,皆是——”
“啪!”
一記強大的靈力襲來,江妍一個閃身堪堪避過,身後的檀木大床轟然碎為好幾半。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江妍飛速地將血色蓮花吸納入體,只有吃進去了的,才是屬於自已的。
果然,下一秒對方閃身至她跟前掰開了她的嘴巴:“把血芯蓮花吐出來!”
這人是宋之遠。
宋之遠剛處理好公主府的蓮花池失火的事務,就立刻趕到長公主這,就是怕血芯蓮花出事,沒想到還真有人覬覦此物。
江妍冷笑,扔出一個法器,那法器猛然炸開,江妍趁機逃至安全距離外。
“我已將其吸納入體,你來晚了。”說著,江妍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她明顯感覺到體內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宋之遠冷哼一聲:“那就將你煉化了給公主入藥!”
說罷,他渾身殺意四起,周遭靈力聚集,一柄銀色的長劍懸在他的周身,長劍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十六。
劍陣,這是元嬰期的力量。
靈劍帶著劍氣朝他襲來。
江妍瞳孔驟縮,怎麼可能,宋之遠不該只是一個面首嗎?就算有點天賦也不過是一個散修,各大門派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砰的巨響。
周遭傢俱被炸的四分五裂,幸而長公主被宋之遠施的結界保護在其中,分毫未傷。
半晌,江妍沒有感受到疼痛,睜眼一看,竟是一玄衣男子立於自已身前,不過單手便擋住了元嬰期修士的劍陣。
玄衣男子長髮未束,衣袍獵獵翻飛,本是純黑的長袍卻因為腰間的紅色腰封,顯得比例極佳。
宋之遠祭出的靈劍在剛剛一擊中盡數碎為齏粉,只剩下那靈劍本體,回到他手中。
他不由地被逼退數步,抬頭驚愕地看向從天而降的玄衣男子。
江妍亦是震驚。
這人是誰?
她剛剛將血芯蓮花吸收之後,分明是以此鞏固自已和北山靈狐的連線,用絕對性的力量讓北山靈狐成為自已聽話的傀儡。
而且她召喚的不是北山靈狐嗎?
莫不是?
江妍心中狂喜,莫不是,眼前這人便是北山靈狐的人形狀態?
她的傀儡成了?
“殺了他。”江妍激動地命令道。
“是,主人。”
玄衣男子緩緩道,語氣恭敬低沉,像極了聽話的木偶。
而這木偶面容極美,眉眼如墨,唇色鮮紅,饒是宋之遠這樣的男子看到都不由錯愕。
他不是沒有見過慕塵。
只是白日裡慕塵來壞他好事時一身白衣,素雅出塵,宛若謫仙,而此時的玄衣慕塵,倒像是地獄而來的修羅,美則美矣,美得妖異。
“殺我府十三條人命,現在又想傷害公主,也好,新仇舊恨,一起算。”宋之遠橫劍而上,勢必要殺了慕塵。
慕塵對宋之遠的話沒有多少反應,他長睫低垂,蓋住大半瞳眸,那瞳眸裡本就是混沌一片,唯有一個命令在腦海中刻下烙印。
殺了他。
那雙眼慢慢睜開,沒有絲毫的感情,只是機械地抬手,手腕處的傷口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再度裂開,接連不斷地往外滲血。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掌心匯聚靈力,一揮手,面前的宋之遠便被打的徑直飛了出去,落在院中,大口地吐著血。
慕塵慢慢上前,掌心靈力化作利刃,對著宋之遠的胸口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