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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上吊繩

這一聲輕哼中還帶著些許的小奶音,聽得溫軟軟眼裡的笑意也更深了一些。

那個小孩子看起來是有點吃醋了呢。

但是這些動靜對在座的其他人而言就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到一絲的異常。

溫軟軟在跟西西母親客氣了幾句後,便低頭吃起了飯。她平日裡就是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加上昨晚又沒睡好,還坐了一上午的飛機,這會兒她只想安靜地吃會兒飯,更別說是分出精力去應付飯桌上的事兒了。

而一直默默觀察著溫軟軟的西西母親則極為老練地察覺到了溫軟軟的疲態,她體貼地沒再跟溫軟軟聊天,轉而跟曲夢楠嘮起了家常。

聽著旁邊其他人的說說笑笑,溫軟軟緊繃的神經難得地一鬆,她不自覺地垂眸看了一眼旁邊的手機。

那手機從見到西西之後又恢復了安靜。

溫軟軟的手動了動,猶豫地伸向了手機,但是在即將觸碰到手機時,她的神色裡又忽地閃過了一絲掙扎,把手收了回來。

好似那個手機裡藏著什麼讓她害怕的事,會影響到她接下來辦事的狀態。

溫軟軟的眉眼一沉,迫使自已去暫時忘卻那個人,繼而又生生的把視線拉回到了飯桌上。但是這番掙扎過後溫軟軟面龐上的疲憊卻是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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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吃一會兒,聊一會兒,又休息一會兒的,不知不覺中就過了快一個小時。

西西母親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讓西西帶著溫軟軟和曲夢楠先去樓上休息,自已則是收拾起了廚房。

回了屋的溫軟軟卻是把行李箱放倒,一邊把行李箱開啟從裡面翻找著什麼,一邊對身後的西西說道。

“西西,你去幫我拿一碗大米吧。”

西西愣了愣,隨即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問道。

“這麼快就要開始了嗎?”

溫軟軟頭也沒回地點了個頭,語氣淡漠的回了一聲“對”。接著西西便看見溫軟軟從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個很長的木盒。

一時間欣喜與緊張的情緒交集在了西西的臉上,她飛快地下了樓衝進了廚房。

西西母親剛把那些碗放進洗碗機裡,眼看自已的女兒冒冒失失地衝進了廚房,一下子蹙起了眉。

“西西,你怎麼整天毛毛躁躁的?”

“媽!快給我一碗大米!”

西西母親愣了愣,沒反應過來,“要大米做什麼?”

西西焦急地看著自已的母親,“軟軟要開始辦事了呀,她說要一碗大米。我的好媽媽誒,你就快給我拿一碗吧。”

聽到是要辦事,西西母親先是錯愕了一下,估計是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她回過神了以後,嗔怪地瞥了一眼西西,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著急的神色。

她一邊匆匆地拿過一個碗,一邊對西西說:“那你怎麼不早點說清楚,整日冒冒失失的不像個大姑娘。要多少呀?”

看著自已母親詢問的目光,西西不確定地說:“嗯...應該是拿一整碗吧?”

西西母親看著西西不靠譜的模樣,嘆了一聲,但手裡的動作是半分不作猶豫,盛了滿滿一碗的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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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母親聽說溫軟軟要開始辦事了,也就沒再收拾廚房,跟著西西一起上了樓。

當她們到臥房的時候,只見溫軟軟手中掐著點著的三根香,而一旁的曲夢楠則是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溫軟軟之前從行李箱裡拿出來的木盒。

兩人的目光從溫軟軟手中的香移到了曲夢楠手裡的木盒上。看到這兩樣東西的長度差不多,西西恍然大悟,原來那木盒裡裝的都是香啊。

這時溫軟軟的神色無比的冷漠和嚴肅,西西看了她一眼,沒敢去打擾,於是小心地走到了曲夢楠身邊,把手裡裝著大米的碗遞到了曲夢楠面前。

曲夢楠看到大米頓了一下,她也不確定這個大米是要幹什麼用的。但她還是先接過了碗,然後往溫軟軟那邊遞去了詢問的眼神。

但溫軟軟沒有理會她。

一陣陣的檀木幽香伴隨著縷縷白霧,從點燃的香頭裡飄散在空氣之中。

溫軟軟拿著香,就像拿著掃描筆一樣,遊走在臥房的各處,以及其他的房間。

如果香滅了,她就跟曲夢楠再要上三根香,然後如法炮製地遊走在每間房子的每個角落。

而一直跟在後面的西西母親,看著溫軟軟沉默地走進一個個的房間,手裡除了那三根香,就什麼也沒再拿出來過了,不是這看看就是那看看的樣子,西西母親的那雙精明的眼睛裡浮現出了幾分懷疑。

她又轉頭看向了曲夢楠。

那孩子也和自已一樣就是跟在後面,除了遞香就什麼也沒幹過了,那臉上雖然也是嚴肅的,但是仔細一看其實也是跟自已一樣,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西西母親眉頭一蹙,一想起自已那個冒失的女兒,心裡頭的懷疑更加湧動了幾分。

她耐著性子隨著溫軟軟走過了二樓的每間房,到了客廳時,眼看溫軟軟又要進倉庫間,西西母親也沒再跟著進去,而是拉著西西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等著溫軟軟。

西西看了一眼溫軟軟的背影,努了努嘴,但也坐下了。

她也沒有不信,只是她跟著走了一圈就僅僅是在後面待著,溫軟軟又不說話,自已好像也沒什麼用,於是她便覺得跟不跟都無所謂了。

西西一坐下,西西母親就拽了拽她的手臂。

“怎麼了呀,媽?”

西西疑惑地問道。

“你找的人靠譜嗎?”

西西母親用餘光瞥了眼倉庫間,又瞥了一眼在倉庫間門口站的筆直,但一臉神遊狀態的曲夢楠,小聲的對西西問道。

西西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你剛剛不還說看軟軟投緣的嗎?”

西西母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白了她一眼,低聲的說,“投緣和靠譜能是一回事嗎?你好好跟媽媽說說,怎麼她就是點個香滿屋子走呀。”

西西母親雖然不太懂這些,但她也知道,誰看房子不是手裡拿個羅盤,拿個木劍,還得時不時的畫個符啊,灑點水啊或者灑點大米什麼的呀。

嘴裡多少都得說出個什麼名堂吧。

可是溫軟軟到現在什麼也沒說,就只是拿著香走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而那讓西西著急拿過去的大米更是到現在也沒用上,還端在那曲夢楠的手裡呢。

聽到自已母親的質疑,西西狠狠地皺了個眉。

她也不知道呀,她又不是幹這個的,她哪兒知道溫軟軟在幹什麼,為什麼這麼做。

西西微微歪著頭,想了想,軟聲軟語地勸道。

“媽媽,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軟軟真的很準,很厲害的。而且,你看呀,軟軟剛來不就說出來那個倉庫間之前是臥房了嗎?這件事兒連我都不知道的呀,你忘啦?”

聽到這話的西西母親驀地一頓,一下子啞了聲。

那倒也是,在聽到溫軟軟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心裡確實驚喜過,她當時還在想可能自已女兒的終身大事終於有辦法解決了。

說起來自已的女兒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長得也不醜,性格也開朗,家庭環境更沒的說,怎麼看都不是嫁不出去的人。可是偏偏自已的女兒就是沒有過男朋友,說她沒有那根腦筋吧,但她也有過喜歡的男孩子。

可是那些男孩子不是後來突然有了物件,就是突然有事直接消失在了女兒的生活圈子裡。

西西母親不信邪,給西西介紹了好幾個相親物件。但那些剛開始聊得挺好的相親物件也是與之前一樣,不是有一天突然說不合適,甚至連個具體的交代也沒有,就是有一天突然找到了別的女朋友。

這事兒就開始變得邪門了。

而西西儘管在私企工作,但她的部門卻是女孩子比男孩子多,而那些男孩子不是她看不上就是有物件,要麼就是不合適。而且西西的女人緣遠比男人緣好太多了,無論是同事還是客戶大多也都是女孩子,這就讓西西母親越來越犯愁了,也越來越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了。

去年年底聽到西西說有這麼個神人,算命特別的準,還能解決自已的婚姻大事,而且還說西西的正緣就在今年,如果不解決這輩子就很難嫁得出去了,西西母親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哪怕要花上大價錢,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西西母親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她便一面焦灼,一面期待地等待著溫軟軟的到來。在她心裡,她已經把全部的賭注都押在了溫軟軟身上。

所以,她才會在溫軟軟說出那間倉庫間原本的用途時,覺得一切都有希望了。

可是...

西西母親眸光閃爍地看向了倉庫間,她想起那張過分年輕又精緻的臉,心裡又開始不確定了。

就在這時。

倉庫間原本開啟著的房門突然就從外側“砰”得一聲關上了!

西西母親嚇了一跳,西西和曲夢楠都嚇了一跳。

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愣在了原地,一時間誰都不敢過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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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軟手裡拿著香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拿掃描筆,實際上...確實還真的就是當掃描筆用的。

不過,這掃描筆比較高階,掃描的範圍也比較大,也不用讓溫軟軟一寸寸地掃,而且還帶有紫外線消毒的功能。

這香其實就是普通的竹籤香,是市面上一兩百一大桶的那種,底下是紅色的竹籤,上面是壓實的香粉。

這種香不易折斷,也不易受潮。還因為下面是硬實的竹籤,所以插在哪裡都方便。對溫軟軟來說簡直就是出門辦事的最佳用具。

溫軟軟從來不在這種花裡胡哨的地方花錢。

當然也有一些修旁門左道的人,往這香灰裡放點別的東西——比如屍油,骨灰,各種蟲子的屍體粉末...這些新增方法一般都是祖傳的,用途也大多比較邪乎。

但溫軟軟不需要這些。

縱使這香只是普通的香,但是也要看這香是放在了誰的手裡用。

香是通靈之物,就像祭拜祖先時,也會點三根香一樣,香擁有連線陰陽的功能。而從溫軟軟在自已的臥室裡點上這三根香開始,一直站在身側的胡秀羽就消失了,她一個閃身就回到了溫軟軟的身體裡。

出馬仙的身體會在出馬前就被仙家進行打竅處理,就像是古代修煉武功要開啟任督二脈才能納氣修煉功法一樣,只有把全身的竅都開啟,這具身體才能通靈,才能看見,聽見,聞見另一個維度的世界裡的種種,由此仙家才能附在人的身上發揮出種種能力。

而此時的溫軟軟可以說是與胡秀羽共用了一個身體,若是仔細去看溫軟軟的臉,便會察覺到此時溫軟軟的長相神色與平時有些微妙的不同。

溫軟軟拿著香也等於胡秀羽在拿著香,這個香放在溫軟軟手裡可能沒有多少用處,但是放在胡秀羽手裡,那用途可就大不一樣了。

比如可以當有消毒功能的掃描筆用,也可以在某些地方以香代筆隔空畫符,順帶驅趕幾個礙眼的外鬼。

溫軟軟在自已臥室裡逗留的時間最久,因為那個房間屬實不太“乾淨”,她住著不舒服,所以多“打掃”了一會兒。

接著,溫軟軟又拿著香在各處尋找陰氣和鬼跡。其實可以拿眼睛看,但是溫軟軟為了萬無一失,還是選擇了這種耗費體力的方式,雖然有點累,但勝在絕無藏匿的可能。

最後,她去了倉庫間。

如預想的一樣,倉庫間大概有半個臥室大,裡面有一層層的鐵架子,上面散亂地擺著一些雜物。

胡秀羽帶著溫軟軟拿著香一一檢視有沒有什麼蹤跡的時候,溫軟軟在餘光裡突然看到了最裡面的角落裡漂浮著一個人。

溫軟軟頓了下,她轉過身看了過去。

那裡有個女人在半空中漂浮著,她穿著很有年代感的孔雀綠的旗袍,上身還罩著流蘇披肩,她的身體自然地下垂著,在空中微微晃動。

這個身體垂落的模樣很奇怪,那四肢好像是橡皮一樣軟弱無力。

溫軟軟的視線一抬,往這個女人的臉上看了過去。

只見那女人盤著一個簡單的髮髻,柳眉圓眼,鼻子挺翹,嘴巴嫣紅,只是那整張臉靑得發黑,那眼神像淬了毒一樣泛著陰狠,死死地盯著溫軟軟,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當溫軟軟看見她脖子上的東西時,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那具身體看起來那麼怪異了。

只見那女人脖子上纏著一個又粗又長的麻繩,而麻繩地另一頭則是直直地吊在了天花板上。

啊,是那個吊死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