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壁畫一直下去都有那隻被顏望舒懷疑是靈氣源頭的眼睛,在眼睛的照耀下,妖開始變得越來越像人,他們褪去了尾巴,耳朵,鱗片之類明顯的獸類特徵,開始直立行走,開始出現語言和文字。
人族中開始有一些人出現了異變,他們藉助著眼睛中流淌出來的氣,擁有了各種各樣的能力,開始能與天上的眾神溝通,到後面甚至出現了打敗天神,佔據神位的情況。
“你看這幅畫,畫中天上的眾神似乎是在覬覦這隻眼睛,他們這是想把眼睛帶走嗎?”
黎瞳所指的地方,是從雲層裡探出一個碗一樣的容器,雲層上的眾神似乎是打算用這碗狀的容器來收集這隻眼睛溢位的氣。
“...是靈鼎!”顏望舒何等的聰明,他看完這半邊的壁畫,基本已經猜到這個故事的發展了。
“這位大祭司既不是天神,也不屬於這人界的任何一個族群,他帶著一對有著神秘力量的眼睛來到人界,這種力量不僅是讓人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是對天界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天界為了研究這隻眼睛所溢位的靈氣,開始製造一種器皿來吸收這些靈氣,這種器皿就是靈鼎,他們將靈鼎投生到人界,靈鼎霸道,吸收靈氣的能力遠超其他修行者,就是因為他們其實是天界的神器所化。”
顏望舒垂下眼沉默了一瞬,緩緩嘆了口氣,“若真是如此,那這些被羨慕的靈鼎飛昇之後,怕是下場悽慘啊……”
黎瞳愣了一下,馬上就懂了這話裡的意思,一個容器,裝滿靈氣回到天界之後的後果,自然是取走靈氣,說不定還需要毀掉容器才行,如此看來,靈鼎很可能就是一次性呀。
“真如你所說,那這些靈鼎完全不值得被嫉妒,但是有個問題,靈氣已經枯竭了,現在天地間尋不到一絲靈氣,可是為什麼依舊有靈鼎出生?
既然沒有靈氣了,那天界也完全不需要再放靈鼎到人界啦,可事實上現在靈鼎並沒有少,甚至出生的比以往更多了。”
顏望舒冷哼了一聲,“你不要把天上的那些傢伙看的太聰明,靈氣消失這麼多年,人界依然在不停尋找靈氣,用盡各種辦法,甚至是歪門邪道。
你覺得天上那些傢伙會善罷甘休嗎?他們都是人飛昇的,從根上來看,不還是人嗎?他們一直往人界放靈鼎的目的不就和人尋找靈氣是一樣的嗎。”
“懂了,他們不過是把靈鼎作為一種探查的工具罷了,靈鼎比起一般修行者更容易吸收到靈氣,所以他們讓靈鼎誕生在各個地方,就是為了看看哪裡還能有靈氣,哪怕是一點點。”
黎瞳嘆了口氣,“就是可憐了那些靈鼎,出生後因為無法吸收這天地間的靈氣,莫說是成年,就是齠齔之齡都活不到,大多夭亡,來這人世走一遭不過是他人的工具罷了。”
地窟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過了良久,黎瞳對正在看壁畫細節的顏望舒說了一句,“你一直都是對的,飛昇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
“天界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自古以來這麼多修仙者飛昇,天上哪有這麼多位置給他們,上面那些傢伙可是出了名的長壽…這壁畫就是在講述這些的?那我也能猜到個大概啊……”
顏望舒嘀嘀咕咕的,語氣中透露出一些不滿。
“你來這邊看,這邊的壁畫是另一個故事。”黎瞳怎麼會不知道顏望舒在想什麼,他趁著顏望舒還在檢查壁畫的細節,先一步到另一邊檢視壁畫,然後發現這是從中間那幅壁畫衍生出來的兩個過程。
這邊的壁畫顯然是在講述這位大祭司消失的故事,先是畫著大祭司站在一塊巨石上望向遠方,巨石下跪著的族人都在哭泣,到了下一張壁畫的時候,就變成族人們捧著一個玉製的盒子在荒野中前行。
那是一個很長的隊伍,不僅是有妖族,也有人族,浩浩蕩蕩的一大群,遠方的路上顯然還有密密麻麻沒有詳細畫出來的。
到了下一張壁畫卻很奇怪,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位帶著孔雀尾的,應該是這個族群的領袖,另外兩位中一位應該是人族,但是剩下的那位……
“這…應該不是一個實體吧?”
顏望舒看過去,那是一個人形的黑影,好像用黑色和銀色的色彩糊在石壁上一樣,和另外兩位有細節的形象呈現出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畫風。
虛無,詭秘,甚至還透著一絲邪惡,這是顏望舒第一眼看到這個黑影時的第一感受。
在這張壁畫中,三人捧著盒子站在一個小水池前面,等到下一張壁畫,畫著的是那隻眼睛在池水當中。
“沒了,就到這裡,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眼睛放進水裡?是有什麼祭祀儀式嗎?”
看著黎瞳清澈望向自已的眼神,顏望舒撇了撇嘴,“怎麼,在蠱王眼中我是神仙嗎,看一眼就能知道?
這東西我倒是覺得更像是兩種可能,那麼是封印…要麼是蘊養…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得去看看才能知道!”
顏望舒這話說的堅決,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性情,有什麼事總要去尋個究竟。
黎瞳暗暗嘆氣,“那你打算怎麼找啊?”
顏望舒舌尖頂著腮幫子沒說話,不過黎瞳很快就知道他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