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穆君赫就理清了當下的局勢,和彼此身處的環境。
穆君赫從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想到什麼,都會努力去完成。
離洛是他這麼些年真心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不想兩人之間有任何的嫌隙。
他不希望他們之間的感情出現任何的裂痕。
他稍稍換了個姿勢,心底的緊張被他完美的掩蓋。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離洛,直到把思緒在腦海中轉了一遍後,他開誠佈公的想要和離洛談一下。
曾經他們就皇位的事情也交談過,但從沒想過世事變遷,當下的情況那麼快就面臨了。
“洛洛,你對皇位怎麼看?”
這段時間,一直擁護他的老臣也在明裡暗裡的暗示過他,既然他已經攝政,那就牢牢把握住機會。
把皇位握在自已手裡,也比給別人強。
不然他們這些曾經站隊攝政王的,一定會被新帝清算。
一旦讓別人上位了,說不得上位者就會卸磨殺驢。
小皇帝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先皇不也是一個例子嗎?
離洛喝茶的動作一頓,眼神掃過穆君赫那略帶緊繃的容顏,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茶盞和桌子的碰撞發出一聲沉悶的‘咚’的聲音。
穆君赫的心,隨著這一聲,微微往下一沉。
離洛也沒有拐彎抹角,直白的說道,“你想要這個位置?”
霧濛濛的眼底,帶著一絲穆君赫看不透的飄渺和琢磨不定。
無錯書吧“是,也可以不是。”穆君赫點點頭。
這是他真實的想法。
但他也願意為了離洛放棄那個位置,這也是他真實的想法。
同時,他也想要權勢。
唯有權勢才是讓他們過的無憂無慮。
然而,這個世道,哪來的無憂無慮?
不過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想護著小王妃。
離洛看著穆君赫認真的眼眸,微微一思索就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
“其實你不必為了我放棄那個位置。”
“我是愛自由,但也不代表我不能做後宮之主。”
只要實力足夠,又有誰敢有膽子來質問你?
就算待在皇宮,和待在王府又有什麼區別?
“你打算納多少妃子啊?”離洛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一笑,就像是九幽爬上來的惡魔,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
咱白虎可容不下和別人分享自已的夫君。
不行就換,這個不乖,下一個更乖。
男人嘛不是非要不可,可有亦可無。
穆君赫心中一緊,立刻走到離洛的身邊,握住那白皙的小手,保證道,“只有你,沒有別人。”
不然這個位置,不要也罷!
他清楚,一旦他有了異心,小王妃會立刻離開他,說不得那些給他塞人的大臣,都會身首異處。
小王妃的能耐,他從不敢小看。
他身邊歸順他的大臣都清楚小王妃的能耐,這些人可不會傻不拉幾的勸他納妾什麼的。
但是止不住朝堂還有別的老幫菜啊!
他不想這些訊息傳到王妃的耳朵裡,平白惹她生氣。
所以,他在源頭上就要杜絕這一切。
想要他坐上那個位置可以,但從此以後,後宮唯有王妃一人。
“他們能答應?”離洛挑挑眉,不置可否。
穆君赫看到離洛的眼底少了些許的冷漠,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會答應的。”
兩人說開了,兩人之間的氛圍再次恢復了和諧的氛圍。
兩人手牽手往外走,穆君赫的大手輕輕的捏了捏離洛的小手,打著商量說道,“洛洛,以後不要疏遠我。”
“於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
聽聞的這話的離洛,腳下的步伐一頓,轉身看著穆君赫道,“我沒有疏遠你,只是不想你為難,同時也是想要讓你仔細思考清楚。”
“畢竟問題就是這些問題,角色的轉變勢必會引起很多的問題,你的態度很重要。”
決定她要不要留下。
“你於我而言,永遠都是第一位的。”
“好。”離洛牽著穆君赫的手晃了晃,繼續說道,“你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了,既然你要搏一搏那個位置,那麼這個問題已經不能成為他們阻攔你上位的藉口了。”
有擁護的,自然也有阻攔的。
權勢的更迭,從來都是博弈。
“謝謝你,洛兒。”這是他這麼多日最輕鬆的一刻。
折磨了他這麼長時間的毒終於徹底解除了,他的心情是痛快的,同時也是複雜的。
他看著言笑晏晏的離洛,心裡漲的滿滿的。
他清楚,是離洛的出現,他才有了一個嶄新的人生。
不然,他不知道這時候還有沒有命在?
青魂魂不守舍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差點和穆君赫他們撞在一起。
穆君赫的一聲輕呵,才把他混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心中一驚,趕緊抱拳道,“見過主子,見過王爺。”
離洛淡淡瞥了眼臉色難看的青魂,想到那一隊人馬,眼底閃過一道幽光,“這是做什麼,著急忙慌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背後有狗攆你呢!”
青魂的眼眸閃了閃,臉上帶著某些糾結,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快速看了眼離洛,再次垂眸,這才說道,“屬下……屬下……好像看到家族的人了。”
家族,顯然就是原主母親的家族。
離洛挑了挑眉,眼神幽深了些許,看來,新的勢力已經忍不住想要出來蹦躂啦!
“看到了又怎樣?你不是從那裡出來的嗎?”
這是一種試探。
同樣也是一句實話。
就要看青魂怎麼理解了。
青魂的嘴角帶著一抹酸澀,眼底帶著一抹澀意。
他也以為他是那裡出來的,他是那裡的一份子,只是今日他聽到的那番話,徹底打破了他往常的認知。
原來,他只是……
他只是一顆被放棄的棋子。
從他來到主子身邊的那一刻,他就是一顆被放棄的棋子。
他們想要用他來給主子致命的一擊。
同時,又想要透過他知道主子的一舉一動。
這一刻,他有些慶幸。
慶幸主子的能耐,慶幸主子的先知,更慶幸主子的手段。
他想,從他來到主子身邊的那一刻,他就無法背叛,更沒法為那邊提供任何的情報。
主子的為人,他太瞭解了。
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