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張明遠帶著帶著騎兵回來了。
“李公,末將無能,讓蕭氏逃到莫州去了,請李公責罰!”
李崇訓擺手,“沒事,你起來吧。”
遼國後族女子,基本上同樣會騎射,有的女人甚至比一般的騎兵還要厲害。
這得益於述律平昔日隨太祖起兵時,太祖外出征戰,述律平就帶人防守家中。
述律平雖然不姓蕭,但是她是蕭氏正兒八經的老祖宗。
契丹人培養家中女人不像漢人那樣,要求知書達禮,女紅刺繡,她們學的和男子無甚差別,都是騎射兵法為要。
“你帶人先下去休整。”
“是!”
如今,李崇訓考慮的就是整編降卒了,現在五萬降卒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得儘快打散重組。
五萬降卒一分為五,十小廂,每廂共五千人,每千人為一軍,每五百人為一營。
李崇訓打算指揮使,軍都指揮使,廂主全部換成自已的人,再將一半以上的都頭換成自已人,差不多需要一千六百人。
昔日安祿山為何敢起兵造反,就是他向唐玄宗舉薦了兩千多中低層將領。
但是如今李崇訓不打算向朝廷舉薦,先完成改編,反攻幽雲十六州!
韓德樞帶了一個月的糧草,如果速度夠快,必然能下幾城。
李崇訓將改編事宜交給李大後,迅速離開了瀛洲城,在軍隊改編完成之前,他還有大事要做。
五萬人敗退的訊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如今耶律察割的作用就要凸顯出來了。
不然到時候他面臨的可能就是遼騎的前後夾攻!
他必須趁訊息傳到耶律阮的耳中之前,協助耶律察割奪得帝位。
遼軍中有察割之父明王,太宗之子耶律璟這兩個野心家,事不是不可成!
特別是耶律察割還向李崇訓透露了一條訊息,他們本來準備兵變的日子就是一月初。
耶律阮父親的祭日,耶律阮必然宴請諸將祭奠,那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
為了不讓遼軍起疑,李崇訓還經常讓耶律察割書信於前方大軍。
李崇訓的希望是能生擒耶律阮,但是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只要能搞死他就好。
遼人為了爭權,必然會內部生亂,到時候他就有了喘息的機會。
如今就看耶律阮給力不給力了。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假傳戰報,又與李崇訓一同襲擾遼卒,如果他不造反,日後也免不了被下獄甚至誅殺。
十二月二十九日,李崇訓帶人護送耶律察割南下。
前方,遼軍連戰連捷,連克數十縣,貝州失守,如今已經到洛城一帶。
“陛下,將士都有些乏累了,不如在貝州城搶掠十天,讓將士們鬆快鬆快?”
耶律阮雖然御駕親征,但是自然不用身先士卒,只需要坐鎮中軍,就是對將士最大的鼓勵。
耶律阮想到馬上到了父親的祭日,點頭應允。
“可!”
雖然父皇已經去世多年,但是讓將士放鬆,在城內搶掠,將士勢必會感謝先皇!
遼軍將士得了命令,立刻放開軍隊,在貝州一帶燒殺搶掠。
不知多少百姓又要流離失所,多少婦女要慘遭毒手。
一月,李崇訓按時簽到。
簽到獎勵平平無奇,又是一顆包治百病丸,如今李崇訓積累了兩顆,不過這東西留著以備不時之需還是不錯的。
漢軍大營。
史弘肇看著眼前的輿圖眉頭緊皺,他沒想到剛到貝州竟然吃了一個大虧。
禁軍日夜趕路,早已疲憊不堪。
中原之地的兵卒又不適應北地的寒冷,導致戰力大打折扣。
甚至很多將士染上了風寒,在軍中有傳染的態勢。
如今他只能退守洛城,先讓手下將士適應北地的天氣,同時隔離感染風寒的兵卒,防止風寒在軍中大肆傳播。
符彥卿也早已經和史弘肇合兵一處,奈何遼軍最擅長的就是野戰。
漢人只能依城池而守,待遼軍糧草耗盡,再行反攻。
“唉,此番恐怕還要等上十幾日,遼軍糧草才能耗盡。”
史弘肇怒聲道。
若是貝州城不失,遼軍必然堅持不了那麼久,但是貝州失守,城中有糧草,還有很多百姓可以充作軍糧,遼人九萬人能堅持的時間就更久了。
符彥卿目中帶有殺氣,堅定的開口道:“史帥,我認為此時當立即反攻!
如今遼軍剛下貝州,將士必然也疲憊,若是我們給其喘息之機,讓其休整,日後再戰恐怕更難!”
符彥卿多次與遼軍交戰,自然有一些經驗之談。
昔日他在滄橫一帶,用牛拉戰車,大破遼軍的騎兵衝陣,算是以步對騎的先驅者。
史弘肇眉頭一皺,如今他是主帥,自然不希望別人指手畫腳,他這個人最大的缺點便是殘暴,自已的決定容不得其他人反對。
“如今風寒流行,已經不適合再戰!”
史弘肇冷冷的開口說道。
符彥卿聞言,頓時氣憤不已。
“可是如今洛城以外的百姓在受苦!遼人在四處搶掠!難道就不發一兵一卒嗎?!!”
史弘肇看著地圖,“一群賤民罷了,契丹人要搶,就讓他們搶。”
符彥卿冷哼一聲,他家世代為官,尚且知道百姓之不易。
史弘肇一個草根出身的將領,對待百姓比誰都要狠,在開封府縱容部下以權謀私,到了洛城一帶又不發一兵一卒。
“哼!”
符彥卿冷哼一聲,不再與史弘肇多言,拂袖而去。
史弘肇心情同樣不悅,一群賤民算什麼,手中有兵,體恤士兵才能有權,才能有榮華富貴!
兵卒長途跋涉本就辛苦,如今風寒流行,休息幾天怎麼了?
一城之得失,一地百姓之生死,與他何關?
...............
“耶律兄,到時還希望你不要讓某難做。”
李崇訓同耶律察割一起,此次行事有些冒險,但是為今之計,只有兵行險招。
“哈哈,李兄說的哪裡話,如今你我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豈不知唇亡齒寒之理。”
“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