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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罪魁禍首有臉先發制人

融化了的冰淇淋滴落在地上。

楊燁死死地盯著跟前站著的那個青年,不敢眨眼。

“不吃嗎?還是想要我餵你?”梁欲白玩弄似地將白色的冰淇淋球往楊燁嘴裡頂頂,眯著眼睛讚歎道,“哥哥好會吃。”

太對味了,活的梁欲白,真的梁欲白,臉上總帶著玩弄人間的輕佻,人間行走春藥打樁機,三天發兩次情,才不是夢境裡那個溫順乖巧的貓咪。

楊燁有些失神,甚至真的差點就要順著梁欲白的意思,伸出舌尖去舔那個冰淇淋球,但眼角的餘光很快就瞟到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女孩。那點被勾起的朦朧的色慾一下子被潑了一盆冷水。

操,有小孩站在旁邊,梁欲白他媽的這是在做什麼?

雙馬尾小姑娘安靜地吃著手裡的冰淇淋,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

楊燁一把奪過樑欲白手中舉著的冰淇淋,洩憤似地咬了一大口,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埋怨地瞪他。

在嘴裡炸開的香草味衝散了一些夏季的燥熱,連同著剛剛有些發昏了的大腦。

“來,璐璐,叫叔叔。”梁欲白的手搭在小姑娘的頭上,安撫地摸了摸,聲音裡壓抑著一股笑意,“你和他打過電話的,你還給他發了哥哥的照片。”

楊燁:“……”

被一些死去的約炮上當受騙記憶攻擊了,連帶著一些面對祖國花朵的羞愧。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不敢去看底下的小姑娘。

“我記得你,老闆哥哥。”小姑娘吃著冰淇淋,話說得一板一眼很認真,“欲白哥哥說你給他加工資了,你真是一個好人。”

你真是一個好人。

加工資了。

楊燁面無表情咔嚓咔嚓地咬碎冰淇淋的脆筒,覺得自已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冤大頭。

但現在這位冤大頭的心情突然很好,決定要再被狠宰一筆:“你們兩個吃晚飯了嗎?”

梁欲白笑了一下,揶揄道:“掐著時間路過呢,就等著蹭這頓飯了。”

這人口中說出的話向來半真半假,但這句倒是難得的一看就假。楊燁無奈地拍了拍手上的脆筒碎屑,“想吃什麼隨便說,我今天開了車。”

梁欲白說:“燒烤和冰啤酒。”

楊燁:“……”

“沒事。”梁欲白的眼睛在路燈下很亮,星星似的,“我喝,你還能開車。”

楊燁:“不是,梁欲白你他……”

話說到一半就中道崩殂,楊燁一巴掌蓋到自已的臉上。

忍,在小孩面前不罵髒話,我忍,我都可以忍。

“冰淇淋才吃了兩口就被你搶走了,熱。”梁欲白輕輕拽了拽楊燁的袖口,居然有些委屈,低聲說,“想喝冰啤酒,哥哥帶我去喝嘛。”

楊燁受不了梁欲白這個表情,心被小貓撓了似的癢。

他侷促地把他的手打下去,“行行行,我去開車,你在這等著。”

兩隻手接觸到的時候,楊燁發現梁欲白的體溫有些低,在炎炎夏日裡,這人摸起來居然像個冰塊。

他不會真的有什麼病吧?

梁欲白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態度強硬:“我和你一起去,璐璐在這等著。”

楊燁驚訝,不可置信地說:“你瘋了,讓一個小孩子大晚上一個人在街上待著?”

梁欲白垂眼往下看,語速急而有力:“璐璐,你一個人害怕嗎?”

璐璐搖了搖頭。

梁欲白又看楊燁,說:“她不害怕。”

楊燁有些無語:“這是怕不怕的問題嗎?你把人家小孩帶出來起碼要保證人家的安全啊。你就不怕她被人抱走嗎?”

梁欲白目光古怪地看著他:“這又不是你的小孩。”

楊燁氣笑了:“這和誰家的小孩沒關係,這是做大人的基本素質吧?”

梁欲白突然問:“你喜歡小孩嗎?”

楊燁怔了一下,心想我這輩子也不會有小孩了啊,就說:“還行吧。”

梁欲白笑了,突然俯下了身子湊在了楊燁的耳邊,舔他的耳朵。這人明明體溫偏低,但撥出來的氣息居然滾燙下流,聲音低啞:“哥哥,我硬了,想操你。”

楊燁:“……?”

他詭異又緩慢地回憶了一下剛剛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他這是有哪句話說錯了,不小心開啟梁欲白的春藥開關了嗎?

他有些呆滯地將人一把推開,逃命似地跌跌撞撞往停車場的方向跑去。

璐璐扯了扯梁欲白的褲腿,“他好像怕你。”

“你覺得他長得好看麼?”

璐璐不假思索:“沒欲白哥哥好看。”

“不和我比呢?”

璐璐猶豫了一下:“花錢還算大方。”

“哈哈哈。”梁欲白有些無奈,“我說的是他的長相,幹嘛啊,很醜嗎,這麼不願意評價。”

“不是醜。”璐璐搖了搖頭,“是狼狽。剛剛第一眼看見老闆哥哥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好狼狽,像一隻流浪狗。”

梁欲白重複:“我說的是他的長相。”

璐璐拽著他的褲腿,小手揉搓著,思考了很久:“長相沒問題,氣質撐不起來,穿再好的衣服都格格不入。”

梁欲白說:“氣質這種東西后天可以培養的,有錢就行。”

璐璐“哦”了一句,“他看見你都害怕,還培養什麼培養,沒救了。”

梁欲白盯著那個背影逐漸消失,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別這麼說,璐璐,他是該怕我。”

滋喇的聲音中混雜著孜然的香味,油膩的桌面上擺著一把烤串,噴香撲鼻。梁欲白拉開了冰啤酒上的拉環。

白色的水汽冒了上來,他的唇壓在上面,喝了幾口。

楊燁直到現在還覺得耳朵在燒,尤其是那道氣息所觸及的地方。剛剛在餐廳裡實際上沒吃什麼東西,現在也開始餓了。

油膩,骯髒,嘈雜又熱鬧。身上昂貴的西服也已經髒了。楊燁看著眼前坐著的梁欲白和璐璐,突然又有了一種極為強烈的歸屬感和幸福感。

他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他本來就屬於這種地方。

梁欲白咬著烤串,眯起的眼睛裡很是愉悅:“哥哥不是打算和我斷了麼,好久不見,怎麼一見到我這麼興奮。”

楊燁不甘示弱:“那你為什麼要跟來吃這頓飯。”

梁欲白露出了一個壞笑:“我以為我剛剛已經說了原因。”

楊燁才剛反應過來,就發覺桌底有一隻腳順著他的小腿往上爬。他瞪了梁欲白一眼,心虛地瞟了下旁邊的璐璐。

路邊攤的小桌子底下都是空的,但凡有人往這個方向看一眼就能看見桌底下兩人交纏的腿。楊燁一下子臉燒得通紅。

何況這小子穿的是拖鞋,本來就光著腳!

他氣惱地往嘴裡又塞了一把肉,別開頭悶悶地嚼著。好不容易才嚥下去,一抬頭又看見梁欲白支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看。

視線對上了,梁欲白的腿也收了回去。罪魁禍首一副委屈又無辜的模樣,甚至有臉先發制人:“哥哥幹嘛不理我,生氣了嘛?對不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