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塊先生沉默了一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笑聲清脆好聽。他把語調拖得長且曖昧:“那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他啊。”
床上那個快要被蒸熟了的傢伙不吭聲了,好一會,才吭哧吭哧地用著很小的聲音說:“喜歡梁欲白。”
說完,他自已都覺得自已賤得慌,生無可戀地捂住了自已的臉。
梁欲白還真的有些詫異,被這個藥性上腦的笨蛋富二代勾起了玩性,手指繞著圈把玩著對方出了汗有些溼黏的頭髮,“為什麼喜歡梁欲白,他不是個不要臉的畜生嗎?”
這話說出口,他差點把自已逗笑了。他居然跟著楊燁一起罵自已。
有意思。
“梁欲白長得好看!又純又騷!我想上他!”
超級興奮的語氣。
梁欲白笑了一下,他就知道。
“而且……”話又被繼續說了下去。
“……而且小白他,很可愛。”
楊燁的聲音很低很輕,如果不是仔細聽就會被漏掉。
他的手捂著自已的臉,只露出了嘴巴,在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往上翹起,像個在炫耀什麼得意東西的小孩:“吃飯的時候很可愛,鼓著嘴還會搶我碗裡的東西……睡覺的時候很可愛,喜歡蹭來蹭去一點都不老實……生悶氣的時候很可愛,和小貓咪一樣還要人餵奶……他媽的,他都幾歲了,怎麼撒起嬌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媽的,我怎麼這麼沒用,我好吃這一套。”
“看見他那張乖得要死的臉,媽的,他把手伸進我的兜裡掏我的銀行卡我都說不出話來……我都怕銀行卡劃傷他的手!他是妖精吧?不不不,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得道高僧,我他媽這輩子下凡渡劫來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媽的,那也該派個女妖精下來啊,怎麼著我犯了天條了啊?難度還超級加倍呢?”
藥性上來了,他更加燥熱,小腹裡燒著一團火,往四肢百骸蔓延,那點低劣的慾望春風吹又生,酸澀,拽著他往下墜。
他的心臟悶鼓似的,又在胸腔內響得震耳欲聾。他感覺是不是有人拿塑膠膜捂住了他的口鼻,空氣稀薄,悶熱得幾乎要窒息。
他精疲力盡,感覺自已的眼睛很熱。
止不住。
不應該。
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梁欲白有男朋友。”他的聲音變得更低,甚至有些顫抖,“這個混蛋……居然邊和我吃飯邊和男朋友調情,他……”
梁欲白麵無表情,等著床上這人繼續罵下去。
“他沒做錯。”楊燁輕聲說,“是我瘋了。”
捂著眼睛的手並不能阻擋淚水,床單上已經溼了一小片,從後頸紅到耳朵的男人死魚一樣趴在上面,肩膀一動一動地低低啜泣。
“……”
楊燁這是在幹嘛。搞得我好像辜負了他一樣。
搞得我是個多壞的人一樣……
不對啊,我本來就是個壞人。爛到芯子裡的那種。無藥可救的那種。
也不想救。這輩子就這樣了。
他自已色慾昏頭,上當受騙,把自已搞成這樣,難道還要怪我?
錢是他自願給的,身子是他自願讓上的,我有強迫過他嗎?沒有吧,這不是你情我願的一件事嗎?
那他在這哭個什麼勁?覺得委屈了?
委屈什麼?花了錢但是沒操到?
不是也給他機會了嗎?自已不上還能怪誰?莫名其妙的。
喜歡我?
可是誰不喜歡我?就他一個楊燁特殊?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已配不配。
一個沒有用的傻逼富二代。
這腦子還有救嗎?我不是說過了,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不認識的東西不能亂碰嗎?
怎麼又他媽被人下藥了?還被人特意找了房間裝監控拍黑料?這點智商,這人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沒本事還愛衝動,脾氣暴躁,把人打了把仇結下了,得罪透了,又沒有能解決事情的能力,最後只會落個現在這個下場。
今天但凡不是我剛好在這……楊燁,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你會頂著這個藥性和個鴨子滾床單,然後被全方位攝像機拍下來被別人當個笑料看個一遍又一遍。從你明天走出這個房間開始,你楊燁就是個嗑藥濫交找鴨子的浪蕩骯髒富二代。就你這樣的人還能繼承你老爹的公司嗎?
德不配位的人遲早會被淘汰的。不論是在公司處理業務的能力還是在社會上處理人際關係的能力……哪怕只是保證自身安全的能力……楊燁都沒有。這種人哪怕有了機遇暴富了,也留不住手裡的財。
這種人留不住任何自已要抓住的東西。
楊燁留不住我梁欲白。
但他可以短暫擁有。
……但他真的想要嗎?他不是道德高尚嗎?不願意做三?
真好笑,出來找人約炮和包養情人的人,居然會在意對方是不是出軌,感情是不是乾淨。
真自私啊。
在垃圾桶裡撿物件,還敢嫌對方不乾淨。
這是在幹什麼?想和我玩純愛?
……可是你楊燁還有純愛嗎?私生活都爛透了的人了。就算你還有,那我……我還有麼?
【……而且小白他,很可愛。】
【他沒做錯。】
【是我瘋了。】
壓抑又顫抖的聲音。
沉溺於藥力和慾望的身體。
楊燁在【入夢】中究竟看見了什麼呢。
梁欲白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扣住楊燁的手,強硬地挪開了,露出了那雙緊閉著的眼睛。
濃黑的睫毛在微微顫抖,臉上映著很美的雲霞,胸腔起伏,喉嚨裡溢位了低吟。
像只在求歡的貓。
勾引誰呢。小騷貨。
楊燁的手難耐地自已往下摸,掙扎著想要解開礙事的腰帶。解不開,咬著牙,紅了眼睛。
……這點能耐。
梁欲白扣住他的手指,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手指一勾,解開了困擾著楊燁那麼久的腰帶。
在我離開之前就幫幫你吧。
楊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