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什麼玩意。

楊燁看呆了，但反應很快，在那根菸被點燃的一瞬間就伸手奪過慌忙在手裡掐滅，疼得又是齜牙咧嘴。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隻多災多難的手，他賣力推著梁欲白往下壓的肩膀，“小白！你冷靜一點！”

梁欲白低下頭狠狠咬在楊燁的鎖骨上，“他媽的，你都不要我了，你還叫我怎麼冷靜！”

楊燁痛得一聲哀嚎，“他媽的叫你小白你還真把自已當狗了嗎？去你媽的這狗牙怎麼長的！”

梁欲白順著脖頸舔咬著往上，狠狠咬住了楊燁的耳垂，語氣哀怨，“我咬你怎麼了，我難過我還不能咬人嗎？”

楊燁回罵，“你難過？你他媽的還有臉難過？錢你拿了炮你騙了，他媽的金主笑話你也看了，我就問問你，我們認識的這麼幾天，我哪虧待過你了？你說話啊！你他媽還覺得自已佔理了啊？”

楊燁掙扎。梁欲白被踢疼了，兩條腿夾住壓在了楊燁的大腿上，雙手死死將楊燁的兩個手腕壓在床上，又粗魯地低下頭去親他的唇角，“楊燁！你他媽憑什麼敢不要我啊？你以為你是誰啊？傻逼富二代精蟲上腦的變態你在我面前拽什麼拽啊？”

操，雞同鴨講。他楊燁不是雞，但梁欲白真他媽是鴨。

楊燁完全不能理解對方這蠻不講理的混賬邏輯，但也不知道梁欲白從小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他媽的一身的牛勁。他使勁蹬了蹬腿，梁欲白狠狠咬在了他的下唇，小腹上抵上了一個滾燙熾熱的玩意。

楊燁“臥槽”了一句，“你他媽的是公狗轉世吧？”

梁欲白惡狠狠地舔了一口他的耳垂，叼進了嘴裡幾乎要嚼碎，“你他媽別再給我亂動，我不想對你動手。”

“好好好我不動。”楊燁當真老實躺好不動了，他盯著梁欲白髮紅了的眼睛，“那你說，你到底想怎樣？”

梁欲白愣住了，微微張著嘴，有些茫然。

“你看，你連自已想要什麼都不知道。”楊燁很誠懇地說，“明明是你做錯了事，但你壓根就沒有一點想去解決問題的意思，你就是想胡攪蠻纏，因為別人沒能順著你的心意。”

梁欲白有些發愣，努力分析著楊燁話裡的意思，“……你想讓我解決問題？”

楊燁嘆了一口氣，“總比我們兩個在床上打架罵娘有用。”

梁欲白松開了一些手上的力氣，語氣委屈，“我沒想打你。”

楊燁活動了一下生疼的手腕——差點要被梁欲白這個瘋子掐斷，冷哼了一聲，“啊對，是沒有打我，只是差點把我弄到骨折而已。”

梁欲白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他死死咬著自已的嘴唇，把臉埋進楊燁的肩膀，語氣顫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感覺我焦慮得要瘋了，我好想砸東西我好想亂喊亂叫，我真的真的沒想對你動手。楊燁，你能不能不要激我啊，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好難受……”

感覺肩膀上溼了一片，熱乎乎的，梁欲白是真的在哭。楊燁覺得頭疼，無可奈何，他拿梁欲白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安撫性地把人抱在懷裡拍了拍背，起伏很大，哄小孩似的。梁欲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死死環繞著楊燁的脖子，邊哭邊咬。

楊燁麻木地想，昨晚已經夠激烈了，現在再被梁欲白這樣狗啃，有一段日子他不能出門見人了。

夏天，連穿高領戴圍巾的機會都沒有。

梁欲白啊梁欲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極品。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裡的人好像安靜了下來，楊燁輕聲問，“哭累了？”

梁欲白的臉還埋在楊燁胸膛上，一動不動，聲音很小很悶，一下下地抽著氣，“有用的話再哭下去也不是不行。”

楊燁揉了揉他的頭髮，“冷靜了嗎？”

梁欲白說，“取決於你。”

楊燁推他。

梁欲白死死抱著楊燁的脖子，不讓他推開。

楊燁無奈，“你幹嘛，要這樣一直抱著嗎？”

梁欲白超小聲：“……不可以嗎？”

楊燁無語，“二十三歲不是小孩了。”

梁欲白沉默了一會，“你喜歡我的臉。”

楊燁“嗯”了一聲，“這件事我承認了很多次。”

梁欲白說，“所以我現在不能鬆開。”

楊燁：“……為什麼？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梁欲白抱著楊燁脖子的手又加了點力氣，“我現在不好看。”

楊燁：“……大部分人都哭得不好看，電視劇裡哭得梨花帶雨的那種都是假的，騙人的。沒事哈，我知道你長得美。”

梁欲白說，“眼淚鼻涕都糊在一起了。”

楊燁：“……”

他光著上半身——衣服在剛剛梁欲白髮病時脫了捲了給他塞嘴了。梁欲白不說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現在對方一提，他也感覺到了梁欲白的臉蹭過時有些粘稠。

他一時也沉默了，著實是沒有被人用鼻涕糊一身的經歷。

梁欲白的聲音更悶了，“你嫌棄我。”

楊燁說，“我沒有。”

梁欲白冷笑了一下，“你連安慰我的假話都編不出來了。”

楊燁頓了一下，很實誠地說：“第一次被人塗鼻涕，還沒想好要擺出什麼表情來面對你。”

梁欲白：“……你閉嘴。”

楊燁維持著抱住梁欲白腦袋的姿勢，探過了身子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梁欲白接過，蓋在了自已的臉上。

楊燁站起身來往外走，梁欲白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紙巾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了滲著血絲有些悽慘的桃花眼。

楊燁看著那雙眼睛，心裡知道是梁欲白活該，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有點心疼。他嘆了一口氣，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去衛生間擦一擦。”

梁欲白也站了起來爬下床，手沒鬆開，“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臉上還黏著亂七八糟的紙巾和紙屑，看起來一片狼藉。

楊燁由著他。走到了衛生間，給自已擰了一把毛巾，先擦了擦胸上亂七八糟的液體，再過了一遍水，洗了一把臉。

梁欲白頂著糟亂的頭髮和一塌糊塗的臉，就靠著衛生間的門，目光陰沉地看著他。

楊燁又給毛巾過了一遍熱水，遞給了梁欲白。

梁欲白沒有動，雙手抱胸，那雙桃花眼往下看著，疲憊又迷茫。

楊燁把毛巾舉了幾秒，嘆氣，走過去伸手抬起梁欲白的臉。對方開啟了他的手，側過了臉，“別看。”

楊燁強硬地把那張臉擺了回來，盯著那雙淒厲悲傷的眼睛看了幾秒，把熱毛巾蓋上去，動作很輕柔地擦了擦。

梁欲白沒動，就任憑楊燁搓著他的臉。

楊燁又過了一遍熱水給梁欲白擦了一遍，那張精緻堅韌的臉總算是乾淨了，只是眼睛依舊紅得嚇人，嘴唇被咬破了好幾個口子。

梁欲白的身子還在抖，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楊燁身上。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楊燁，我又冷又累，你現在抱著我睡覺好不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