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收回手,屁股還挺有彈性,艱難解釋“打在臉上屬實太明顯,對你對我都不好,我也是不得已才打了你屁股。”越說越心虛,繼而聲音越小。
但還是擲地有聲的說“官人你得記住你的承諾,一諾千金才是!”
“你到底是我的大娘子,總有這一日,你就等著吧!”
過了晚飯時分,雲舒重整著裝,換上一襲玫粉色織雀鳥暗紋的的斜襟齊腰襦裙,帶著茹語便往正院去。
彼時玉衍居東角門鎖著,便一路從二門上穿過待客的嶺松古苑再到老夫人的院子。
邁入院子,佛堂中香菸不斷燻的此地頗有些仙府的意味,門口的婆子上來說“言大娘子來了,老夫人剛用完晚飯,正在裡面歇著。”
到了正屋門口,婆子早進門稟報,空谷傳音的詩詞聲戛然而止,只聽內裡沉沉的說了句“進來吧”,雲舒邁步進門。
“母親慈安。”
徐珍兒放下手中書冊起身讓了地方,老夫人偏是拉她一把,她又坐了下來。
雲舒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想到老夫人向來護著她親生的孩子,連這個外甥女都護著,竟端的比她都高。
老夫人問雲舒“怎麼這個時辰過來?”
屋內的女使很有眼力的端了一張椅子到跟前,雲舒坐下說“兒媳從庫裡翻出一隻西洋參,想著拿來給母親將養身子。”
茹語將錦盒奉上,老夫人掀開蓋子一隻全須全尾的上好西洋參赫然在目。
徐珍兒說“郎中來說人參火氣重,姨母虛不受補,怕是不宜用呢。”
老夫人睨她一眼“你知道什麼。”抿了抿嘴角繼而講道“這是西洋參,最是溫和不過,雲舒你有心了。”
徐珍兒低下頭,低聲道“珍兒受教了。”
“以西洋參做了參湯化了平日進補的藥丸服下更為受用。”
老夫人合了蓋子,反而問“特意過來不只是為了送參的吧?”
“沈氏到底是大家閨秀,脾氣做派都大些,你自應該虛心求教怎的好做出這副不能容人的樣子來。”老夫人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雲舒乍舌,老夫人雖足不出戶卻能洞察世事,看來各個院子裡都埋了她不少眼線。
便自然以為她終於耐不住性子,今日前來是拿了東西討好她,要她出手處置沈氏。
雲舒本想著送禮來解決沈氏上族譜的事兒,倒是惹來她這麼多的閒話,平白生了諸多的氣,真是壞心肝的賊婆子。
雲舒悠悠道“母親說的是,官人也說過兒媳,兒媳確是知道自已的錯處了,母親別生氣。”
“誒!這才是正房大娘子的樣子,順從夫君,順從長輩才是大家閨秀的模樣,你是個乖孩子,我也願意多多教你,回去便去和沈氏道歉,得了她的諒解再來見我。”
雲舒一股氣窩在胸口,這賊婆子算是黑了心肝,誰想來見她,不過是不得不來罷了。
徐珍兒捧著老夫人說道“單單只是道歉怕不能讓沈小娘消氣,反而又產生隔閡,不如讓六嫂嫂每日去沈小娘的住處一同說話,慢慢的便都知道對方的脾性,也就修好了。”
老夫人聽了大笑不止,連連稱好“好,好好,你這個主意好,到底是你聰慧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來,那雲舒啊,你便這麼辦吧。”
真當她是軟柿子了,真要忍不住揭竿而起,徒手撕了這個賊婆子,徐珍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捂著嘴偷笑,蛇鼠一窩。
本想著賊婆子接了東西便該辦事,這賊婆子反而拿了東西教訓起她來,果真是活的久了成了精,難道不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忽而計上心頭,雲舒由衷道“兒媳尋思著若想緩和關係,倒不如母親成全兒媳一事,想來沈氏便不會再怪兒媳了。”
“什麼事,你說。”老夫人隨口道,忽而便不笑了,又說“我能成全你什麼事兒,難道這點小事還需我從中說和?”
“母親,自是給沈氏上族譜的大事了,倒不如趁著清明祭祀族中耆老皆在,在族譜上給沈氏添上一筆,也示雲家對沈氏的看重啊。”
老夫人並未作聲,細細打量了她,似是沒看出什麼,只說“你這主意不錯,只是不知我撐不撐得住,便等臘月的時候吧。”
好啊,想接了東西不辦事,賊婆子好厚的臉皮。
雲舒一副笑臉,玩笑道“自然以母親的身子為重,不過珍兒堂妹也得等了,堂妹對母親的孝心我們都看著呢,想來不怕等這一時半刻。”
徐珍兒臉色微變,眼神不自覺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斜著眼,問“這是哪裡來的話?”
“珍兒堂妹不是要給三哥哥做妾室嗎,自然也是要寫進族譜的。”雲舒滿面喜氣,端起茶盞吃茶,看著她們兩個面色鐵青。
老夫人怎麼不笑了,是天性不愛笑嗎?徐珍兒你也是嗎?
徐珍兒抽泣兩聲,側了側身子低垂著腦袋。
雲舒起身,笑著問“這是怎麼了?堂妹放心,母親這樣疼你定會讓你在族譜上有名,哪兒能不清不楚的做妾。”
老夫人冷哼一聲“哼,我倒是想,你三嫂嫂你還不知道?是個醋精轉世,萬萬不肯。”
“呦,怎麼會這樣!三哥哥怎麼說?”
雲舒就差笑出聲來了,三哥哥後院已然是個盤絲洞,三嫂嫂自然不肯,況且她還懷著身孕,極大可能是嫡長孫,這事便是三哥哥願意也成不了,到底他還是更在乎哥兒。
老夫人果然說“三哥兒還有什麼話說,向來聽我的話,自是一百個願意,只是礙於青蓮,哎,她若是有你一半的順從就好了。”
徐珍兒將頭埋在雲舒懷中,抽泣聲漸大,老夫人也煩了,大喝“你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徐珍兒連忙噤了聲,窩在雲舒的懷中低聲說“家中都知我是要進雲府的門,若是不成怕是要被笑話死,我是要去跳河的。”
原來如此,老夫人在母家那頭是誇下海口了的,這才不上不下的叫徐珍兒尷尬著。
“那,珍兒堂妹走這一遭,回去了怕是名節壞了一半啊,這可怎麼好。”雲舒再添一把火。
聘妻看的是家世品行以及管家理事教養子女的能耐,聘妾那就只看這個妾室品性,徐珍兒心思不正,放到哪裡都是個禍害,倒是不用給她活路。
雲舒來到老夫人身邊,頗為真誠的說“母親聽兒媳一言可好,兒媳倒有一個主意。”
老夫人眼前一亮,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著雲舒“說,你快說。”
徐珍兒也隨之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