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聞青漓感覺把這一輩子的酒都喝光了。
虞璟笙剛抬手上來攔,結果被宋知潤攔住還順手往他手裡塞了杯酒。
宋知潤恭敬有禮,很會說漂亮話,溫和的道:
“虞兄弟也是小安的師兄,跟我們宋家也算有緣,喝了這杯酒往後仙道亨通!”
虞璟笙退也不是,喝也不是,他一杯就倒,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洋相,會更難受。
宋知潤見虞璟笙猶豫,掐了一把身邊的人,兩人心意相通,帶著好幾人舉著酒杯。
“大家共飲此杯,仙運亨通!”
虞璟笙這下不得不喝,總不能一次性拂了所有人的面子,忐忑的說出那句話:
“仙運亨通……”
冰涼清酒在酒杯中搖晃,倒映出他侷促的樣子。
“等等。”
一隻大手蓋住了酒杯,聞青漓看過來,自然的接過他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他好像說著什麼,虞璟笙卻全然聽不清,幾縷燭光在聞青漓的動作間沒入他的眼眸。
宋知潤木然的看著把酒全都喝光的聞青漓,眼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嫉恨。
這場酒局,最終以聞青漓獨戰群雄結束。
歪歪斜斜的倒在虞璟笙身上,宋金安走在前面帶路。
聞青漓醉醺醺的腳步虛浮,側頭小雞啄米一般親在虞璟笙的嘴角,嘴裡唸叨:
“小美人,今天陪陪我好不好。”
另一隻手還不安分的探進他的胸口,揉搓那凸起的點。
虞璟笙悶哼兩聲,掐著他的手腕抽出來,臉頰微紅。
“師叔,你喝多了。”
就這麼跌跌撞撞的進了屋,聞青漓一把把虞璟笙按在床上,再一揮手,門砰的關上,宋金安咚的倒在地上。
虞璟笙的兩隻手被剪在頭頂,眼前的人的眼眶微紅,喘著粗氣道:
“你知道酒裡面有什麼嗎?”
溫熱的呼吸帶著醉人的酒氣噴灑在虞璟笙臉上,心一沉:
“合歡散?”
聞青漓頂不住熱,落下一個吻又快速分開,彷彿害怕自已沉淪。
“是你的那一杯,酒誰給的?”
虞璟笙答:“宋知潤。”
聞青漓輕哼:“也是個美人。”
虞璟笙心頭湧入莫名的失落,還未說些什麼頭頂便傳來低沉而磁性的聲音。
“你說,現在怎麼辦?”
虞璟笙側頭:“我,我不知道……”
聞青漓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傻啊,當然是找宋知潤麻煩。”
虞璟笙彷彿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轉頭看去,原先一臉情慾的男人眼中神色已然清明起來。
他身上的熱潮也都退了下去。
聞青漓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徑直走向門口,砰的一聲門被開啟一股冷風吹進來。
“喲,宋公子也喜歡聽牆角啊。”
宋知潤還真的是在窗框之下蹲著,手中拿著摺扇,有種算命先生偷聽八卦的割裂感。
他尷尬的站起來,開啟摺扇,企圖掩蓋些什麼。
聞青漓信步而去,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沒想到啊,宋公子還有這等閒情雅緻,何不參與進來?老是我師徒二人也沒意思。”
宋知潤瞳孔地震,語無倫次道:
“你,你,你們!”
聞青漓用手流氓般勾起宋知潤的下巴:
“他是極品水靈根,我不吃也會有別人,你也生的不錯,我很樂意的。”
宋知潤後退兩步,原先溫和的假面具出現了裂痕,轉身撒丫子就跑。
聞青漓嗤笑,不屑道:“跟我鬥。”
轉身回到屋子裡,虞璟笙早已把昏過去的宋金安從冰涼的地面抱到床上,還給他蓋了被子。
聞青漓把門關上,深邃的眼眸望著虞璟笙:
“你怎麼不怕我啊?而且我感覺你很期待啊,愛上我了?”
虞璟笙不敢直視聞青漓的眼睛,抿了抿唇,鑽進被子裡,悶聲道:
“我知道師叔不會。”
“哦?可我也是男人啊,你都不知道每天待在你身邊需要多強的定力。”
等了好久,聞青漓都沒有等到回答,低喃了句:
“有進步,都敢不回我的話了。”
進度值:百分之二十三。
聞青漓一看,嚯,他調戲這幾下竟然漲這麼多。
夜裡,整個房間都是黑的,虞璟笙一閉上眼好像就會看見聞青漓給他擋酒的側臉。
若是季相,恐怕只會給他灌酒,這樣的事情確實發生過,天一宗門那次。
他醉倒了,給了蕭婉機會。
…
“喂,小魚。”
幽暗的房間裡,聞青漓道:
“去茅房不?今天酒喝多了尿急。”
虞璟笙坐起來:“好。”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龍鳳書院本來就詭異,聞青漓不敢獨自上廁所也是情理之中。
無錯書吧晚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今夜沒有月亮沒有繁星。
聞青漓一邊放水一邊道:
“白天的那些你看見沒?”
虞璟笙道:“什麼?”
“就是那些跳舞耍雜技的嬰兒。”
“哪裡有嬰兒,全都是些四五歲的小娃娃。”
這話猶如林間槍響,聞青漓轉頭看向虞璟笙:
“你說什麼?四五歲的小娃娃?”
虞璟笙點頭:“對啊,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成就果然是龍鳳書院。”
聞青漓愣在原地,差點忘了提褲子。
所以說,白天就他自已看見了那血淋淋的一幕,別人看見的都是正常畫面?
為什麼呢?因為自已修為高?
確實有這個可能,到了元嬰確實沒有多少幻術能夠迷惑他的眼睛。
兩人往回走,寂靜的院落只有呼嘯的風聲,這條路不斷延伸,盡頭彷彿是能吞掉一切生機的黑暗。
“嗚嗚嗚~~~”
一道尖細的哭聲傳來。
“嘎吱嘎吱~~~”
一雙繡花鞋出現在二人的視野中,一蕩一蕩的,好似坐著個鞦韆。
兩人頓住,腳步逐漸放緩。
聞青漓將神識鋪開,轉角處竟然真的有個木製的鞦韆架。
“是個女人,她已有身孕。”
虞璟笙放下心來:
“要看看嗎?”
“去。”
修為高還是有好處的,若是換成現代環境,管他三七二十一,聞青漓都會直接跑路。
鞦韆架一下又一下的晃盪,發出沉悶的吱呀聲,女人捂著臉,挺著大大的肚子在夜裡哭泣。
聞青漓小聲詢問:
“你好,你需要幫忙嗎?”
女人將手放下來,傷疤縱橫猙獰的臉上全是淚水。
聞青漓慶幸自已看見的不是什麼七竅流血,要不然他真的會直接抬手滅殺。
女人小心的捂著肚子:
“你們的孃親呢?”
聞青漓:“孃親在家裡做飯,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吃。”
女人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憧憬:
“這樣啊,孩子,你的孃親很愛你,你覺得我這一胎是男兒還是女兒啊。”
“都有可能,男女都是孩子嘛。”
女人面露恐懼:
“不可以,只能男兒!只能是男兒!!!”
聞青漓原以為是一個封建社會下重男輕女下所產生的思想,誰料那女子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驚詫。
“女兒就要重走我的路!要來這個鬼地方!不可以,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