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寂靜的夜裡傳來平緩的敲門聲。
聞青漓微微蹙眉，看向木門。
“扣扣扣……”
外面的人不知是急還是不急，頻率沒有絲毫變化，但是這次敲門和上一次的時間相差只隔了幾秒。
“誰？”聞青漓站在門邊問道。
“是我。”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哦？”聞青漓大致猜到了是誰，開啟門，“林臻？想通了？”
“我們談談。”林臻表情凝重，心緒好似還在天平的兩邊搖擺不定。
無錯書吧“好。”
兩人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耳邊只有窸窸窣窣的蟲子叫聲。
“當年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林臻道。
聞青漓：“具體知道多少我自已也不確定，但是我知道真相。”
說實話，他能知道的一部分資訊其實是來自原著內容，原著雖然是渣攻賤受文，但是也存在除了兩個主角以外的其他CP。
不過，作者好像把算盤打錯了，他想要靠其他的CP來水文，誰知讀者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季殷，林臻這對搞養成系的異性戀CP身上。
作者的書評中有那麼幾條評論說的就是——我們是來看CP的，為什麼一直寫副CP？
然後這兩個人物的鏡頭就遭到了刪減。
“你怎麼證明這件事和季家家主有關係？”林臻問道。
聞青漓沉思一會兒，似乎是在找一個最適合講述上一輩的恩怨的切入點。
“你還記得我上次讓你煉的丹藥嗎？”
“死生九轉丹？”
聞青漓點了點頭，“煉丹這一道你是行家，你應該知道死生九轉丹有多難得。”
林臻疑惑的看著他，煉製死生九轉丹的難度比結嬰還難，這種丹藥沒有上品也沒有下品，只有成和不成。
死生九轉丹可以將死人救活，死多久都行。
因此，在修仙界其實有不少的修士為了救某個人而踏入煉丹一道。
但是在修仙界有史以來，幾千年之中，只有一個人煉出來過。
他是開創者，亦是最後的傳說。
“你的意思是我娘煉出來了？”
林臻話裡滿滿的不信，甚至覺得扯淡，這樣的丹藥出世肯定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嗯。”聞青漓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但是這夜太過冷清安靜，傳到林臻耳朵裡猶如掀起了一場海嘯。
“你騙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林臻的表情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憤怒，疑惑，失落……
“這是真的，我保證。”
他可是看過劇本的人，說出來的怎麼會有假。
林臻的孃親林思思就是近千年來第二個丹道天才，因為第一天才把上限定太高，達不到那個水準的，都不叫天才。
“我要是想騙你有什麼必要這麼說呢？你覺得很荒唐是吧，但是這丹藥就在季殷手裡，你要不要去找找？”
聞青漓看向他，“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接下來該你了。”
林臻現在只覺得腦子很混亂，他知道母親是天縱奇才，當年在修仙界名聲大噪。
林思思也懂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於是投入了乾國十大宗門排號第二的雲神宗。
林思思喜歡煙火氣，生下林臻之後在彭城居住，這裡本是距離雲神宗最近的地方，但是當年出事之後出面處理的卻是清風門。
林臻還記得，那些罪魁禍首早已灰飛煙滅了，現在聞青漓來告訴他，這件事和季家有關係。
想來也是有些怪異，林思思當年是雲神宗的人，結果雲神宗沒有任何表示。
究竟是為什麼？
林臻已經很多年沒有追究這個事情了，他現在連母親的樣子都想不起來。
畢竟當初他就是個乞丐，連吃飯都是問題，那時候他的身邊沒有孃親，也沒有父親。
“在我確認這件事的真實性之前，我並不能跟你說什麼。”
“哦？”聞青漓轉過頭來看向他，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過，“你想白嫖？”
林臻被看的脊背發涼，聞青漓此前一直都是以溫和的態度和他說話，乃至於他竟然忘了，眼前人是性格古怪的元嬰啊。
“林臻，我前段時間吃過虧，沒有直接威脅你，而是想和你平等交換情報，已經是我僅剩的人性了，我說的話都是事實，你今天要是敢白嫖，我就讓你死在這裡。”
林臻嚥了咽口水，聞青漓的眼神氣質都變成了另外一種狀態，雖然沒有放出威壓，卻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我……我說……”
聞青漓點點頭，“說吧。”
“今天下午的時候，錦丹樓來了兩個人，他們找季殷商量明天如何破壞拍賣會的事情。”
聞青漓扶額，“季殷那麼信任你嗎？竟然連商議都帶你一起嗎？”
“我沒去，但是錦丹樓裡面我裝了一些盜音石，能聽到。”
聞青漓表面上一直看向前方，實際上是在用神識仔細觀察林臻身上的波動，畢竟他有可能說謊。
剛剛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林臻身上沒有奇怪的反應，他並沒有說謊。
聞青漓：“他們的計劃是什麼？”
“那一夥人我不知道是誰，不過按照他們的商議大概是要調虎離山，攻擊聞子安和聞家主，讓你抽身去救，然後再襲擊拍賣會。”
聞青漓揉了揉眉心，拍賣會是他們主要負責舉辦，但是安保問題以及拍品保護的事，季家已經參與進來了，不僅如此還會有許多宗門弟子。
雖然並不是十大宗門那樣的排面，但是在修仙界之中處在第二梯隊，他們屬於合作方。
到底要帶多少人才敢襲擊拍賣會？
季殷的幫手已經強大到這種程度了嗎？
“有點傻缺啊，你確定真的是季殷說的？”
林臻信誓旦旦的道：“我確認，我當時聽到了。”
“行，你回去找找我說的東西吧，萬一你真的找到了你娘生前煉製的那枚丹藥，說不定有大用。”
聞青漓看向林臻，眼裡沒有什麼波動。
原著小說裡，林臻知道了被滅門的真相，最終還是決定待在季殷身邊。
這樣的選擇，聞青漓不知道怎麼評價，當年事發的時候，季殷待在天一門閉關，對於這件事算是一無所知。
而且這兩人的感情那是相當深厚，畢竟是養成系。
聞青漓搖搖頭，管林臻怎麼選，反正自已是衝著滅了季家滿門去的。
他和季相的局已經開了，從他穿越過來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自已和季相只能有一個人活著。
畢竟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主角。
…
林臻失魂落魄的回到錦丹樓，他的心像是被放到了天平上，這兩頭分別是季殷和母親。
失去孃親的那一年，他十二歲。
十五歲的時候他在丹鼎宗邊緣遇到了季殷，當時的他就快要死了，他有靈根想要進宗門卻在去的半路上被打得半死。
傷痕累累的爬到丹鼎宗門前，卻被一個修士一腳踢開。
“誒呦，一會兒有個貴客要來，你要死去旁邊si……”
死字還沒發音，「貴客」已經到了。
那是林臻第一次見到季殷，也是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個世界不僅僅只是地獄……
林臻看著錦丹樓的招牌，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他想起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若真的是季家做的怎麼辦？
聞青漓到底是不是在騙他？到底是不是在挑撥離間？
“站在那裡幹什麼？”
林臻抬頭看去，女子站在樓梯上，笑靨如花，和從前一樣看著他。
“沒事，我經常這樣，你知道的。”
季殷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順勢挽住他的胳膊，頭也自然的靠到他的肩膀上。
氣氛和以前一樣溫馨。
林臻下意識的摸了摸季殷的頭，柔聲道：
“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季殷摟著他的腰鑽進他的懷裡。
“你不在，我睡不著。”
“嗯，我錯了。”
“你當然錯了，你去見了聞青漓對嗎？”
季殷仍然摟著他的腰，像小貓一樣蹭了蹭，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林臻毛骨悚然。
林臻呼吸變得沉重，將季殷推開。
“你都知道？”
“哈……”季殷溫柔小意的笑道：“是啊，所以，明天你不能離開錦丹樓了哦。”
林臻只感覺頭皮發麻，季殷的一舉一動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結合她說的話卻很恐怖。
“阿殷，你是故意讓我聽到，然後故意讓我去告訴他嗎？”
季殷點點頭，帶著撒嬌的語氣道：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都好想你呢。”
林臻有種感覺，他覺得季殷瘋了。
季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林臻，你覺得錦丹樓好嗎？你想不想永遠待在這裡？”
林臻不解，“什麼意思。”
季殷面色忽然冷了。
“你記得嗎？你說過不瞞我不騙我不傷害我的。”
林臻深吸一口氣。
“可我想知道，當年滅我滿門的究竟是什麼人，季家主確實認識我娘不是嗎？當年的事情疑點重重，我每次想查你都會阻止我，這是為什麼！？”
“我只是不想讓你活在過去……”季殷淚流滿面，眼神有些病態癲狂，“我對你……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