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相在彭城。”
聞青漓放開手，有些失落的站起來背對著虞璟笙。
虞璟笙：“我知道。”
“我也要去彭城，你去不去彭城？”
聞青漓心中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期待，他既希望虞璟笙不去彭城又希望他去。
“我也去吧。”
聞青漓苦笑一聲：“好，後日出發。”
…
當務之急是要解決了院落中這些女子再就業的問題，她們並不是身無長處，相反察言觀色和跳舞什麼的都很出眾。
“小粉啊，你說說看你們適合做什麼營生，我儘量幫你們找個好點的去處。”
聞青漓一邊和李苗苗對弈，一邊和小粉商量這件事。
小粉沉默許久，“先生有能力開個繡房嗎？”
聞青漓思索片刻一手起車。
“其實也行，你們這些人就沒有一個會點醫術嗎？”
李苗苗埋頭苦想，挖空了心思道：
“先生，我還能怎麼走，你這是不是叫什麼雙車錯，不下了不下了！”
說著便嬌蠻任性的伸手一搓完全把棋局搓亂了。
聞青漓嘆氣：“哪有你這麼下棋的。”
李苗苗站起來收拾棋盤道：
“我去找小宋下，他菜一點。”
聞青漓卻是聽見了什麼別的話對著小粉問道：
“他們倆關係很好啊。”
小粉點點頭：“從宋家回來以後關係好的不得了跟一個人似的。”
聞青漓笑笑，拿出一塊淡綠色的玉佩給她：
“過段時間會有人來接你們去樊城，到時候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就負責組織好她們知道嗎？”
小粉拿上玉佩：“先生，我們還有機會見到你嗎？”
聞青漓：“有啊，怎麼沒有。”
小粉沒有繼續往下問，時至今日她們只知道聞青漓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是他具體是什麼身份，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她心中有些惋惜，上次的中秋都買好了東西，居然沒過上節。
聞青漓離開的那天，小粉牽著李苗苗的手，一眾女子也在門口相送。
她們只看到三人的身影，他們於她們有大恩，但又猶如她們人生中的過客。
彷彿有著什麼天然的壁壘，將這兩類人阻隔在不同的世界。
小粉看著手上的玉佩，微笑著搖搖頭。
這輩子大抵是見不到了。
李苗苗忽然問她：“江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小粉笑著捏她的臉：“我以後叫江自喜。”
…
“小宋啊，你是不是喜歡小藍姐姐啊。”
聞青漓拿宋金安打趣道。
宋金安現在才十歲，不太懂喜歡是什麼意思。
“師父，什麼是喜歡？”
聞青漓用餘光瞥了一眼虞璟笙道：
“想天天和他在一起唄，想殺了傷害他的人唄。”
宋金安搖晃著腦袋，一知半解。
“想天天和她在一起玩算嗎？”
聞青漓啞口失笑：“我不知道。”
虞璟笙走時一直到處張望，龍鳳書院已毀，那些女子應當不會再受到那樣的折磨了。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他看見了跛腳的老頭，捧著書的青年，還有做糖人攤販。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在某一個轉角與一個滿臉疤痕的女人擦肩而過，女人不認識他。
女人身邊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笑得天真爛漫，看見姑姑的臉還是忍不住問道：
“姑姑，你的臉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隔壁的嬸嬸也是這樣，以後我長大了也會這樣嗎？”
女人笑道：“不會啊。”
她不自覺看向遠方那已經被燒燬的地方，捏了捏小女孩的臉蛋。
“你會一直漂漂亮亮的。”
兩人慢慢走遠，方才那個和她們擦肩而過的人她們並沒有什麼印象。
長風吹過，落日的餘暉將虞璟笙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笑著呢喃道：
“如此，甚好，甚好！！”
聞青漓站在江邊，橙紅色的圓日倒映在碧綠的湖面上。
“虞璟笙，快走了，我不想睡野外！”
“唉，來了！”
…
聞青漓趕去彭城的這段時間，前前後後收到了數不清的傳音符，無一不是聞青瀾送來的。
“哥，你再不回來，家就沒了，你能不能不要遊歷了！！！”
“季相就是衝咱們家來的，你隱居又不好好隱居，得罪了人還要我幫你收拾。”
“我又不是你，我年紀大了，心臟不好，哪天我死了，我一定把聞家交到你手上，累死你！！！！”
……
聞青漓動動手指手指，將這些傳音符一張一張的撥開，然後抓了一把瓜子來吃。
良久，他回道：“急什麼，就是一個安保問題而已，況且你兒子聞子安不是已經把季家拉下水了嗎？”
此符憑空消失，化做金線飛向彭城。
聞青漓掐著日子，大概能在拍賣會那一天到彭城。
季家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毀信譽，一個拍賣會，聞家負責主持，安保，請人……
想要毀壞信譽，最好的辦法要麼是誣陷聞家監守自盜，要麼就是殺掉一兩個身份地位高的來參加的修士再嫁禍。
後者可能性不高，前者也可以解決。
聞青漓真不知道聞青瀾在擔心什麼。
“師叔……我……”
聽到聲音，聞青漓才想起虞璟笙和宋金安還在身邊。
“沒事沒事，又不是什麼高階機密。”
虞璟笙：“師尊他 ……”
“我差點忘記了，你是吉祥物徒弟，到時候你想幫誰就幫誰吧。”
無錯書吧虞璟笙支支吾吾道：“師尊他應當不是這種人，就算和師叔有衝突應該也不會針對你的家族。”
聞青漓：“他在你眼裡就這麼好啊？”
這話落到虞璟笙耳裡好像變了一個意思。
“師叔也很好。”
聞青漓失笑：“年紀輕輕，心思不少。”
…
彭城，錦丹樓。
季殷倚靠在窗邊，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修士，感嘆道：
“修仙界年年都有新人。”
屋子裡有一個男子，身著玄衣，原本密切關注著丹爐的情況，聽到這話緊張道：
“年年都有新人，你怕不是厭棄了我。”
季殷：“你看出來了？”
這時一個小廝走了過來，給季殷遞上一個竹簡。
季殷開啟，絲絲縷縷的白線勾勒出一張佈防圖，她彎唇一笑：
“沒有事故就製造事故，混水摸魚，總能殺一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