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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的時代

小區裡的不少人,都是陸一鳴親手救回來的。這讓他明白權威的重要性,關鍵時刻能有效地防止犯罪行為的發生。

最近一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生死離別的場景,也讓陸一鳴的心態發生了些變化。

“唉,罷了罷了,就這樣吧。當未來遙不可及的時候,升官發財還有什麼意義呢?”陸一鳴感嘆道,“我覺得把我們管轄區的社群建設好,其實也不錯。能讓大夥生活過得更好點,也能讓我有些成就感。”

金莉莉在一旁接話說:“樂觀面對吧,雖然我們的未來充滿不確定性,至少現在還能活著……可是大多數人壓根就沒有未來,眼睜睜地看著洪水湧來,想想都覺得絕望。”

說到這兒,她想起了過去的一些朋友,她的交際圈子比陸一鳴大多了,認識的朋友也更多。但是即便她手上的救命船票再多,也無法確保每個人都能獲救。

許多人從此再也不會相見了。

鍾鵬隨後提議:“不如去喝一杯吧?反正明天不用外出搜救倖存者,就在小區裡轉幾圈就行了,也不會太累。我現在特別想喝酒。”

“現在上哪兒去找酒喝啊,你還真打算請客?”陸一鳴確實想喝一杯,這種心情很難描述,既有鬱悶也有釋然。

“我請就我請!”鍾鵬努努嘴,朝機械倉庫的方向指了指。

為了避免社交方面帶來的麻煩,當年的三人小隊成員都擔任了同一小區的治安官,仍舊保持著同事關係。

經過一番討論,他們的職責分工略有差異。金莉莉性格開朗,主要負責社群內部的糾紛調解、外部溝通和物資配給制度下的物品分配。

而陸一鳴和鍾鵬則更專注於維護社群安全,包括日常巡邏、基礎設施維修、召集訓練民兵等工作。這些事情還是由男士來做更為適宜。

計劃敲定後,三人偷偷溜進了避難所內的大型機械倉庫。那裡停滿了五花八門的機械裝置,像挖掘機、推土機、鑽地機、叉車等各種工程車輛,堆滿了整個倉庫,還不知道將來是否有用武之地。

倉庫內還停著原來研究所員工的車子,當然,車位只有少數高階員工才有資格享用,這也算是不小的福利。

一輛廂式貨車上裝載著各式各樣的貨物。陸一鳴手中握有大量的智慧手機、高效能膝上型電腦,還有一些電子元器件,包括晶片、顯示卡等,在這樣的末日時代,他堪稱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富豪!

看到這些物資時,三人都不由得產生一股強烈的安全感和滿足感。

當初留下的後手,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唉,無奈地接收這一切,我是真不想用上它們啊……”陸一鳴搖頭嘆息。

然而現在顯然不是分配物資的好時機。當前實行的是配給制度,甚至沒有真正的貨幣流通,很多人窮得叮噹響,過於豐富的資源只會引來他人嫉妒,給自已惹麻煩。

哪怕他們是治安官,也經不起這麼多人的覬覦啊!

只有等到日後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有了更多的需求之後,這些東西才有可能逐步脫手。

當然,除了陸一鳴,金莉莉和鍾鵬也在避難所裡算得上是有錢人了。

他們都各自積累了豐富的物資儲備。

“什麼?茅臺?!”當看到鍾鵬從汽車後備箱取出一瓶酒時,陸一鳴驚愕不已:“你怎麼囤了這東西……我記得你平時都不喝酒的呀。”

鍾鵬嘴角抽動了幾下:“這個最值錢啊,一箱得好幾萬塊,而且能儲存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不然我囤碳酸飲料幹嘛?一車的快樂水也花不了幾個錢,哪有地方放這麼多啊。”

開啟這瓶茅臺時,他心裡難免有些不捨。

但他還是擰開了瓶蓋,低聲自語:“來吧,以前一瓶就要幾千塊的酒,現在有錢也買不到啦,咱們嚐嚐味兒。美好的時光已經過去,殘酷的未來已開啟,不知道何時大家就會離去……在此之前,先乾一杯,別的事別多想。”

“希望我們能活得長久些,為這杯酒乾杯!”

“來,一起幹杯!”陸一鳴也隨手拿起一隻杯子。

鍾鵬嘆了口氣,接著說:“唉,現在連漫畫都沒得看了,小說也沒更新了,感覺生活好像沒啥意思了……真讓人提不起勁。”

“你別這麼說嘛!”金莉莉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調侃道:“小說不更新又能怎樣……你這傢伙,平時看的全是盜版,看得津津有味,過後又嫌人家內容無腦,連個訂閱費都不肯出,現在倒好意思在這兒抱怨。”

“你分明是個土豪,一章一塊錢的小說都捨不得買,遊戲裡卻幾萬幾萬地砸錢進去……你自已覺得這樣合適嗎?”

鍾鵬被說得臉紅耳赤,想起自已以前看盜版小說時洋洋得意的樣子,不禁感到十分羞愧:“唉……我對不住那些辛苦創作的作者們!”

“這杯酒我先敬你們,希望你們能被某個避難所救出去……”

“乾杯!”

開啟包裝袋,裡面有幾個小杯子,陸一鳴也挑了一個倒上一小杯酒,一口悶了下去。

那種刺鼻辛辣的感覺令他不由得連連哈了幾口大氣,嗓子猶如火燒般難受。

第87章 過去的日子

陸一鳴滿臉通紅,咳嗽了兩聲,抱怨道:“這酒真難喝,還不如白開水解渴呢,真不知道為什麼會賣那麼貴……”

現如今,無論高檔還是低檔的酒水都已經成為了絕版。不過鍾鵬能拿出來一瓶茅臺,這份心意還是相當實在的。

像雲海號這樣的地方,如果沒有多餘的糧食,根本無法釀造出酒來。

“其實我在末日那天拍了一些照片。”鍾鵬又開口說道。

陸一鳴好奇地問:“是什麼照片呀?”

“太陽啦,那個夕陽西下的影片。那一天突然有種強烈的心悸感,心頭沉甸甸的。我就在辦公室裡親眼看著太陽落下。沒想到那就是我們正常生活結束的最後一天。之後,迎接我們的就是連綿不斷的雨天。”

鍾鵬掏出手機,播放了那段影片。

那是最後的平靜時刻,高樓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川流不息的車流,一輪金色的太陽慢慢消失在地平線下,就像那個逐漸衰敗的世界的縮影。

當時,金莉莉正處於術後昏迷的狀態;而陸一鳴正在匆忙趕往家中,準備迎接家人的到來。

有的人剛下班,有的人則剛剛開始上班,每個人都忙於手頭的事,無人注意到遠處漸漸下沉的夕陽。

誰曾想,那一輪太陽沉落後,迎來的卻是無盡的陰雨天……

看著影片中夕陽慢慢消失的畫面,陸一鳴心中生出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感動。

鼻子泛酸,有些事物只有失去後才會意識到它的珍貴。

即便能夠回到過去,也無法改變什麼,終究要面對註定的到來……最多隻是會更加珍視那段過去的平靜歲月。

“想起了我畢業後做網管的那段日子。”鍾鵬忽然感慨道。也許是情緒不高,也許是在熟人面前,這位患有社交恐懼症的朋友今天的話特別多。

金莉莉笑著說:“原來你也做過網管啊?我還以為宅男都不上班呢。”

鍾鵬無奈攤手:“沒錢啊,有錢的宅男可以不用工作,可沒錢的總歸得找個營生吧?在進研究所之前,我就是做網管的,主要是為了能免費上網。老闆人不錯,除了每天結賬外基本不管別的事情。我只要按規定修修電腦就行,工作挺輕鬆的,也不需要跟人多交流。”

回想起當年的事情,鍾鵬露出了微笑,“坐在旁邊的收銀員是個小美女,長得可愛,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是從技術學校畢業的,人有點呆萌,經常把賬算錯。”

“老闆還特地交代我要多留意一下她,別讓她被那些混蛋欺負了,畢竟網咖裡什麼人都有,從老頭子到未成年人都有。有些壞小孩裝模作樣地想泡她,自稱是學校的老大,一副世故老成的模樣,嘿嘿嘿……”

“還有一些舔狗每天都給她送奶茶、薯片這類零食,以為靠這點小恩小惠就能追到女孩。但她對自已的身材很在意,這些零食都被我‘接手’了。”

陸一鳴聳聳鼻子,彷彿聞到了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原來鍾鵬還有這樣一段過往的經歷。

“後來呢?”

後來,那個姑娘被一個既有錢又有顏的小哥給追求走了。所以說呀,想要追女孩,光靠零食可不行,還需要更多東西,比如汽車、名牌包之類的,起碼也得送個戒指或手錶吧。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究竟怎麼樣了……本來我還想著送她一張船票呢,可是很遺憾,怎麼努力都聯絡不上她。

講到這裡,鍾鵬陷入了沉默。

他自已也不清楚為什麼今天要說這麼多,可能只是單純的想找個人傾訴,也可能內心深處留下了一些遺憾。

但那些終究只是遺憾而已……失去的東西,再也無法找回。

陸一聽完嘆了口氣,原本以為會聽到一段舔狗的悲慘故事,結果卻發現事情如此簡單。有些事情,甚至還未開始就已經宣告結束。

像鍾鵬這種人,即使真的有感情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更別提有勇氣去做舔狗了……讓他去討好別人,簡直就是折磨他!

他微笑著安慰鍾鵬:“老鵬,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避難所裡的姑娘那麼多。何況現在男女比例失調,總會遇到適合你的那位。實在不行的話,你也可以考慮一下莉莉,她好好打扮一下其實挺好看的,只要你不在意她的腦袋曾掉下來過。”

“說什麼呢……難不成我會看上你們倆?”金莉莉翻了個白眼,發現陸一鳴正盯著她的脖子做鬼臉,就算臉皮再厚也忍不住俏臉泛紅。

這個陸一鳴真是煩人,總是提起她腦袋曾經落地的事情……真讓人討厭!

那段經歷對她來說絕對是黑歷史,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她的性格。

三人又倒滿了一杯白酒,陸一鳴感覺自已酒量不佳,才喝了兩小杯就覺得頭暈目眩。

“喝多了反而覺得這酒還可以接受……並不像之前想象的那麼難喝,甚至還帶點甜味。”

“那當然,一瓶好幾千塊呢!總歸是有它獨特的味道。”

“那你呢,陸一鳴,末日降臨了,你有什麼遺憾嗎?”金莉莉笑容滿面地問。

“遺憾的事情可多了。”陸一鳴回憶了一下,腦海中思緒紛飛,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我讀高中的時候,有個特別漂亮的女同桌。其實她學習成績很差,經常被老師批評……”

“女同桌啊,聽起來蠻有趣的。”鍾鵬陰陽怪氣地說,這輩子他從未有過女同桌的經歷。

陸一鳴沒理他,繼續講述:“……現在回想起來,在學校追女孩是最簡單的,只要學習好或者跑得快,打籃球技術出眾,就能贏得女生們自然的崇拜感。哪像出了社會,要考慮那麼多麻煩事。”

“她長得漂亮,發育也比較早,胸部特別豐滿,至少比莉莉大好幾號……哈哈……”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金莉莉瞪圓眼睛說。

“咳咳……因為她學習成績不好,老師也不待見她,所以班上的女生無緣無故就說她‘騷’,接著有些男生也開始說她‘風騷’,傳言她跟許多男生交往過。這種不明所以的閒言碎語,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傳開的。大概算是一種校園暴力吧,不過這類事情在學校裡是很常見的,每個班級都會有類似被排擠的人。”

“你說的情況……確實如此。”金莉莉點點頭,想起了自已上學時,每個班級裡總會有幾個這樣的弱勢群體,他們沉默寡言,常常成為被欺負的目標。

這種情況真的很奇怪。

陸一鳴繼續講道:“那個時候我很內向,基本不跟女孩子說話,對那個女同桌也是保持中立的態度。總之,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排斥她,也沒有怎麼跟她交流。平時也就是借塊橡皮,問問作業,僅此而已的一點交情。”

“你們也知道,從高中開始就是一人一張桌子了。再加上學校管得嚴,早戀什麼的根本不敢沾邊。”

陸一鳴說到這兒便停住了,不願繼續往下說。

“然後呢,然後呢?”金莉莉急切地追問,她特別愛聽別人的八卦。

“然後啊,我們就畢業了……什麼都沒發生。”

陸一鳴笑了笑,回想起畢業前的那次最後的班會。

老師說著無關痛癢的事,同學們熱烈討論著各自的未來,大家因即將到來的一個漫長假期而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