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陶雲開也是一個文藝青年,夢想著成為徐霞客第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繪萬卷圖。
徐霞客是用腳一步步丈量祖國的大好河山,用優美的文字描繪祖國的壯麗山河。
而他要用手中的畫筆去描繪祖國各地不同的風景:西北的大漠黃沙、長河落日;江南的桃紅柳綠,小橋流水;海邊的椰林沙灘、波瀾壯闊;雲南的草木蔥蘢、繁花似錦;東北的白雪皚皚、虎嘯山林……
大畫家都是要年復一年的去實地寫生,畢竟大自然才有最美的畫卷。只要他陶雲開不放棄,重複的畫一千遍一萬遍,總有一天他也可以成為一名大眾喜歡的畫家。
年少的我們,誰心中沒有一個類似“前人可以,我也可以”的夢想呢。
可是最疼愛他的奶奶白大妮的突然去世,給了躊躇滿志的陶雲開當頭一棒。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他聽過,但沒入心,老天爺用冰冷的現實鐵錘打醒了他。
無錯書吧年少輕狂的少年,總想著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現實的冰雨冷冷的往臉上拍,眼淚和雨水一起流下來。
陶雲開現在也很年輕,可是他的心也算曆盡滄桑,飽經風霜,終究與其他年輕人有些不一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缺愛的孩子早長大。誰不想永遠像個孩子似的傻白甜,那說明父母的寵愛足夠多、父母的懷抱足夠寬,他不用去感受外界的風吹雨打。
當然,陶雲開也可以向他的渣爹——陶衛東學習,把良心扔給狗,自已自由的四處瀟灑。他只顧自已快活,哪管別人如何。可是陶雲開做不到,他的良心會痛啊。
就這樣陶雲開大學畢業後,為了方便照顧唯一的親人——爺爺陶鐵柱,他就回老家想辦法當了一名高中老師。
但每個夜晚,陶雲開還是會在夢裡四處暢遊大好河山,信手塗鴉的作品被別人奉為至寶,夢醒後他悵然若失。
消沉了一陣子的陶雲開,看到陶鐵柱的日益增多的笑臉和日益稀疏的白髮,感受到了先賢說的“父母在不遠游”的真諦,慢慢釋懷了。
雖然回了老家,當了老師,並不代表陶雲開放棄了他的夢想。他選擇當老師是為了生活,為了爺爺的期望。畢竟在魯東省,不孝有三,不考編為大。
陶雲開心裡還是有自已的追求的,他還是想當一個自由行走的畫家、美食家,可以自由的去寫生、去品嚐美食,用自已的畫筆描繪祖國的大好河山,記錄祖國日新月異的變化。
想通了的陶雲開在工作之餘,還是喜歡塗抹兩筆,刻劃兩刀。
他出去散步偶爾看見個樹根,沒事就站哪兒裡琢磨造型。常常讓人以為他發現了什麼,難道這不是樹根,是尚未出世的“異寶”?
他總想著哪一天他可以厚積薄發、一朝頓悟,靈感泉湧,創作出令世人驚歎的作品來。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有夢想是好的,但也不能著急。他一邊不斷學習、積累、磨練自已,一邊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活。
再後來,陶雲開很幸運的認識了郭冬晨,他的生活又增添了新的色彩,夢想也有了新的變化:一人獨行多無趣,有美同行樂無邊。
隨著相互瞭解的增多,陶雲開又燃起了新的鬥志。
不久郭冬晨家開了飼料廠,雖然郭家的經濟條件暫時不如他陶家,但憑美味的小公雞、神奇的神仙蛋,陶雲開相信郭家很快就能發家致富,趕上甚至超過他的。
陶雲開雖然不是大男子主義,但還是想在自已的事業上有所建樹,以後能和郭冬晨並肩攜手,共創輝煌。
但是前路茫茫,一時不知從何著手。
誰能想到,一次普通的聚會,會碰撞出燦爛的火花。
本來陶雲開只是單純的想幫張偉一個忙,畢竟一個簡單的木雕擺件對他來說,不能說很容易,也就一般般嘍。
誰知張偉接下來的話,不光給大家指出了一條致富路,也點醒了他。
這機會正正好,他學有所成,也不負所學,還學有所用。
郭建軍的一片愛護之心,他也感覺到了,不是把他當自已人,郭建軍也不會說出去替他回絕張偉的話來。
忽然陶雲開眉頭一皺,他想到了自已作為一名教師,適不適合有自已的第二職業?這個問題,以前他真的沒有考慮過。
學校規定:在編老師不可以在校外補課、代班;不得收受學生家長的禮品、不得索要禮品。
不知這設計雕刻圖稿行不行,違不違反學校的規定?嘶,回去得細細翻翻學校的相關檔案,最好再找學校的老油子——體育老師老王好好問問。
想到這,陶雲開快步追上張偉,說了他的顧慮,他以後可以給桃木加工廠出雕刻圖稿,但是他的身份最好不公開不擴散,這樣穩妥一些。
張偉一拍腦門,“唉,怪我怪我,一喝酒這腦子就遲鈍,把你是老師這事給忘了。不管你學校怎麼規定的,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穩一手準沒錯。這事都怪我沒考慮周全,你放心這事我來辦,保證不給你惹麻煩。”
張偉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陶雲開暫時放心了,心裡想著還是儘快找老王問個清楚明白。
酒桌上張偉開始只是隨口那麼一說,隨著大家的獻言獻策,他仔細一合計,這事真能幹。
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全都有。這發財的小火苗一燃起來,誰也擋不住它的誘惑。
回到劉元平家裡,大家一邊心不在焉的喝茶,一邊暗暗打著自已的小算盤。
張偉這人真不錯,他首先提出:“小陶會給咱設計圖紙,這個得保密。他是老師,咱不能給他惹麻煩。為了不節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圖紙他出的事,咱自已知道就行了,別對外去說。小陶是給咱幫忙,咱不能害了他呀。”
大家都沒想到這一點,但也都知道輕重,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表示絕不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