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衛東什麼德行，陶鐵柱是一清二楚。

陶鐵柱冷靜下來了，心想：自已的孩子自已清楚，陶衛東的話不能全信，像他說的有些事情，陶衛東避重就輕；有些事情呢，陶衛東都含含糊糊一筆帶過。

陶鐵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但是有的事情，關係到人命的必須問清楚。

“陶衛東，跪下！”陶鐵柱聲色俱厲的說。“你和那個黃玲的事我不關心，我只問你兩件事，你一定要老實回答。第一：那個王哥真是意外出車禍，這和你有關係嗎？”

陶衛東本來看陶鐵柱真生氣了，慢慢騰騰不情不願的往下跪，聽到陶鐵柱後邊的話，立刻睜大了眼睛，辯解說：“爹，我你還不瞭解嗎，我雖然愛佔小便宜，愛，愛和人聊天（陶鐵柱：沾花惹草），但這犯法的事，我是真不敢。那王哥出車禍，真是意外！你信我啊，爹。”

自已的孩子自已清楚，雖然陶衛東花花腸子不少，但是殺人放火的事，陶鐵柱相信他是真的不敢。但是不問一下，又不放心，萬一呢？

“好，第二件事：那孩子真不是你的？”

“不是，真不是。爹，這種事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呀。”陶衛東叫起了撞天屈，那孩子真不是他的啊。

該，誰讓他有前科呢，連自已老爹都懷疑他。

“好，這兩件事，我姑且信你，你說的都是實話。你對著你死去的媽發誓，不對，拿我的壽數罵個誓，你說的都是實話，不然我，我，我活不到明年！”

“爹！”

“爺爺！”

陶雲開本來在旁邊看戲，一聽陶鐵柱這樣說，真急了。陶衛東自已做的孽，自已承擔。要罵誓也是拿他自已的壽數發誓，怎麼能拿爺爺的壽數發誓！

“爺爺，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怎麼能……”

陶鐵柱擺擺手，阻止他往下說：“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我沒教好自已的兒子，害你從小沒了媽，連累了你姥姥、姥爺。我悔啊，我不能再讓他犯錯，再害了別人。這一切都是我該得的，啊。”

“爹啊，爹，我……”陶衛東聽到陶鐵柱的話，不由得淚流滿面，“爹，以前是我錯了，我已經改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要是我說假話，就讓我不得……”

陶鐵柱想阻止他接著說下去但手腳不利索，陶雲開想他所想，快他一步，捂住了陶衛東的嘴。

“豪斯，嗚嗚，方凱窩。”陶衛東掙扎著，嘴裡含糊不清地說。

陶雲開嫌惡的放開他，拿過紙巾擦擦手上沾到的眼淚鼻涕，安慰自已一切都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

“好，前邊的事翻過去了，都不提了。那你們怎麼沒再要一個呀？”

陶衛東畢竟是自已的親兒子，陶鐵柱還是偏著他。

“孩子都是債，呃，我是有多想不開，呃，才想要給自已找一個債主。再說我和黃玲雖然住在一起，可沒領證，我倆就沒辦手續。”

陶衛東破罐子破摔，本來想瞞著陶鐵柱的，一激動全說了。

“對啊，孩子都是債。也不知上輩子我和你媽是欠了你多少債，這輩子還賬來了。你倆不領證，那個黃，黃玲她願意？”

“她當然願意。她主要是怕我看上她們家家產。她有一棟六層樓出租，每月光租金就一萬多，開著檔口賣旗袍就是想找個活幹，不想每天閒著。”

可能也是為了盯著你，不讓你再有犯錯的機會。陶雲開心裡腹誹。

“那你現在住的房子是誰的？”陶鐵柱面色不予的問道。

薑還是老的辣，一針見血，問的問題直指核心。

陶衛東支支吾吾，低聲地說：“是她的。”

他看陶鐵柱又想發火，趕緊找補：“爹，我也買了一套小點的，租出去了，這都白得的。”

唉，看他這個樣子，陶鐵柱不知說什麼好。

兒孫自有兒孫福，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要不犯法，就，隨便吧。

不想討論他和黃玲的事了，陶衛東趕緊轉移話題：“爹，咱村裡拆遷，那房子和錢……”

“什麼房子和錢，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在這有了房子、鋪子，還惦記村裡的那三瓜倆棗。就是把老家和省城的房子全賣了，也不及你這房子的一個零頭。你就別惦記著了，那都是我孫子的，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陶鐵柱旗幟鮮明地說。

“爹，你可是我親爹啊，我……”陶衛東故作委屈地說。

“明明是我親孫子，你，往後排。”

“爹啊，我……”陶衛東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咕聲，打斷了他想說的話，“爹，時間不早了，咱吃飯去吧。你不能光疼孫子不疼兒子呀。我忙了一早上只吃了一碗腸粉，這不你看，肚子都有意見了。”

“好，吃飯去。哎，隨便吃點吧，別折騰了。”

畢竟是自已的親兒子，哪能不疼。

可這短短一上午，大怒大喜、驚喜交加，悲欣交集，陶鐵柱就是身體好，也經不住情緒的大起大落，這平靜下來了，也懶得動了。

“爹，咱就在天鵝酒店吃吧，這裡的菜在羊城都是數得著的。平時請客戶吃飯我都捨不得，爹，你是我親爹，我沾你的光也嚐嚐這裡的菜。”

“爹，明天我帶你們去吃文昌雞，去羊城塔玩，再爬爬白雲山，後天去野生動物園玩。現在羊城天氣又熱，偶爾下大雨根本出不去門。等過年的時候你再來羊城才好呢，那時候天氣又暖和，到處繁花似錦的，我帶你去逛花市，走花街。”

“你當我像你似的，爬白雲山，咱村邊的白雲山我爬了一輩子還沒爬夠，我大老遠跑羊城來爬，我沒爬過山啊。還有那什麼花街，我才不去，哼。”

“爹，花街全是賣花的，你想哪去了。”陶衛東哭笑不得，“行行，都隨你，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我只負責出錢行了吧。”

“誰讓你是我親爹呢。”陶衛東小聲嘟囔著。

這陶衛東的嘴也是真會說，一會兒功夫，又把老爺子哄的眉開眼笑。

畢竟是親父子，沒有隔夜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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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時間陪我們玩，耽誤你生意怎麼辦？”

“沒事，來之前我託她給看著呢。再說了，什麼事也比不上陪您老重要啊。”

“嗯，好。去餐廳吃飯去吧。”

這事大家都不想多說。默契的不提這個話題了。

陶衛東主動張羅著點了一大桌子菜，吃飯的時候不停地說“爹，這個好吃，你嚐嚐。”“爹，這個一定和你胃口，你嚐嚐。”“爹，好吃吧，要不咱再要一籠？”

…………

陶衛東好像要把這幾年對他爹的孝心，都濃縮在這頓飯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