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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皇帝試探

在皇帝的書房裡,金銀玉器擺件應有盡有。就連腳下的地面都是毛氈織出張牙舞爪的獸紋,盡顯至高無上的帝王氣象。

書桌後,皇帝終於將最後一折奏章看完,他放下毛筆,貼身太監捧上一杯香茗。因為早早完成了一天的任務,皇帝的心情非常好。

他放下茶盅,看向立在外間的賀珩。

這孩子長了一張聰明面孔,與自己有三分相似。另外七分更像淑妃孃家兄弟,他的親舅舅。

“賀侍衛。”皇帝蹙眉喚了一聲。

賀珩聽召上前幾步,單膝跪拜道:“臣在。”

“朕賜婚有些日子,你婚期可定下了?”皇帝用太監遞過來的溼毛巾潤了潤手,起身來到賀珩面前。

大燕國皇帝名叫祁晟,今年四十又七。曾經的他不過是皇宮中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因為哥哥們的混鬥導致他這個最不起眼的皇子當了皇帝。轉眼間,他已在位二十三年。

“還沒有。”賀珩道:“等臣回去問問父親,讓父親找人算個黃道吉日。”

“何必另找人?”皇帝站起身,“和順。”

大內總管太監立刻來到皇帝身邊,“奴在。”

“你去宣欽天監的人過來。”

“陛下,萬萬不可。”賀珩戰戰兢兢,連忙雙膝跪地,“欽天監乃是國之棟樑,何敢勞煩為卑職卜算吉日?”

“朕寵信你,自然要加恩於你。”

賀珩見推辭不過,立刻再拜道:“謝陛下隆恩。”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揮了揮手,和順便去宣欽天監找人了。

賀珩起身站立一旁等人過來,皇帝讓另一內侍奉茶,又喝一盅後,他臉上帶笑問起賀珩身邊的一些閒事。

“朕聽聞,你與平西侯鬧了些不愉快。”

賀珩立刻拱手道:“平西侯府騙婚,微臣心有不忿。”

“你倒是直爽,也不怕朕治你不敬之罪。”皇帝嘴角帶笑,顯然並不怪罪賀珩的直言。

“陛下是聖明君主,卑職跟著陛下什麼都不怕!”

“你呀!”皇帝臉上帶笑,這樣的誇獎他不是沒聽過,但不知為何,賀珩說起來格外真誠可信,他放下茶盅,問:“你未婚妻是何等樣人?”

“沂婷比微臣小三個月,模樣算不上絕色,只稱得上大方得體。”

“朕記得你是己丑年生,今年二十歲了吧?她比你小三個月,也有十九歲了。年紀那麼大……你也真是,那日滿身是傷來求朕為你賜婚。也不等朕問清楚女方來歷,一心只求朕賜婚,慢一點還不行,好像慢一點你那未婚妻就性命不保似的。這讓朕也沒好好問一問對方的模樣、性情。”

“我瞧著她配我正合適,多謝陛下玉成。”賀珩十分有禮的躬身。

這讓皇帝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跟著一腳踹在伺候一旁的內侍身上,“你去問問和順那狗東西到哪裡了?怎麼這會子還沒將人帶來?”

“是。”那名內侍猝不及防捱了一腳,手上的托盤險些落地。

他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臉上不敢露出任何難堪的表情,依舊恭敬的去到外面詢問情況了。

欽天監的人走了進來,行了禮後,就問賀珩的生辰八字。

賜婚之後,賀珩有問過崔沂婷的生辰,於是將二人的生辰八字說給欽天監的大人聽。

這人默唸了一會兒,正要推算,忽聽上首皇帝不滿地輕咳一聲。

“記住他小夫妻的生辰八字了?”

已經掐指細算的欽天監官員立刻道:“記住了。”

“回你那衙署再算。”

“可陛下……”這位小官顯然已經算出來吉日,但見皇帝的表情,立刻躬身道:“是。”

賀珩臉上顯出幾分疑惑來,再看皇帝的表情,他立刻垂下頭。

這一刻他確定了,皇帝要給算個成婚的吉日,但是他叫賀珩,賀珩的生辰八字跟四皇子的生辰八字是不一樣的。

身為欽天監的官員,在聽到生辰八字的時候就能算出吉日,但是如果這個生辰八字是錯的呢?

皇帝為了穩妥起見,讓欽天監的官員回去算,就是想瞞著他,用四皇子的生辰八字算。

御林軍輪值的時間到了,賀珩要與人換崗,他沒有去自己的衙署而是出宮了。

走在京城最寬敞的大街上,身邊牽著一匹馬。

忽聽有人在叫自己,他循聲看去卻是駱英。自表姑與小鄭將軍成婚後,他從京畿營調入御林軍,駱英也從京畿營調入了城防軍。

此前,司冰潔在護城河岸的小屋落腳,賀珩還特意叮囑他,讓他有時間去那邊看看,不要讓人欺負了司冰潔。

正巧今日碰上了那不得問問。

“自從上次一別,咱倆多長時間沒一起喝酒了。”

“你也不瞧瞧我這些日子閒著嗎?”賀珩說著看他一身的鎧甲,以及腰間懸著的寶刀,“你如今這模樣,可是威風的緊,沒欺負無辜百姓吧?”

“廢話!”駱英說:“兄弟是城防軍,保護百姓還來不及,哪會欺壓百姓。你說這話,真不厚道。”

“說正經呢,”賀珩問:“司冰潔司姑娘你有沒有按我說得好好照顧?”

“你說得我什麼時候沒做過?”駱英道:“剛才路過,還見弟妹跟她一起說話呢!”

“弟妹?”

“對,你們還沒成婚,喊弟妹是喊得早了些。”

“不早!”賀珩還要說什麼,突然看到熟悉得馬車,立刻跟了上去。

沒想到崔沂婷掀開簾子一眼看到了他,二人一個坐在馬車裡,一個牽著馬追上來,四目相對,眼中得流光彷彿他們已深愛彼此多年。

“去哪裡?”賀珩邊走便問。

“找司姑娘。”崔沂婷說。

“我陪你一起?”賀珩問。

“好!”崔沂婷笑了笑,她放下車簾對車伕說:“趕快一點不要被追上。”

賀珩一聽,哪裡肯?他一邊上馬一邊對身後的駱英說:“兄弟,改日再喝酒,我得去見你弟妹!駕!”

不等駱英說什麼,賀珩已經騎馬跑遠了。

駱英望著這位兄弟離開的背影,臉上帶笑,嘴上卻不屑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