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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沙場秋點兵

路上王承恩問,“小潁王殿下,您真有信心殲滅逆賊?”

王承恩乃大明忠僕,忠心耿耿,與朱由檢一同吊死於煤山歪脖子樹下。

朱由高對其錚錚鐵骨,自縊殉國氣節甚為敬佩,他輕笑:“宣化伯,重要嗎?”

王承恩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他有此一反問:“不重要嗎?”

“對於我來說,當時候,我是一個死人,必須要有自救。

況且那一刻起,皇叔估計是又要來一個向天下罪已詔,你覺得公平嗎?”

“這……”王承恩大為震驚,他自然明白萬歲爺為了免於上大朝的時候,百官紛紛嚷嚷指責而發一道詔令說什麼自已問題。

“萬歲爺或許是有錯誤決策,然下面的大臣才是真正承罪之人……”

王承恩嘆了口氣:“你可知道,立下軍令狀的嚴重性?”

“我知道,我將矛頭反戳向他們。

至少可令皇叔減少煩惱,他才多少歲?頭上兩鬢染白,

皇嬸子還要自已親手做衣服,省吃儉用,

拿著小金庫的錢出來幫補軍響,

然而,下面的官員,一個個都是大魚大肉,長的像大肥豬一樣,

我心痛她們,心痛皇叔一心為國為民,卻沒有人為他分擔一點壓力,我……”朱由高說的眼睛一紅。

王承恩聞言不禁動容:“唉!你等同自取死道……”

“一場叔侄,同是朱家人,我食君之祿,受君庇佑長那麼大,是時候出力了,至於死不死,還得拭目以待。”

“你可有把握嗎?”

“戰場上,從來沒有人可以說是百戰百勝,盡人事聽天命吧。”

京師大營,平原上,這座軍事堡壘,高大的箭樓林立,戒備森嚴。

朱由高與王承恩一干人等策馬奔向轅門,

遠遠望去,營盤內帳篷如雲,炊煙裊裊,旌旗招展,

兩萬精兵的駐紮使得這片區域充滿了肅殺之氣。

陽光下,無數長戈兵器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轟隆隆!”馬蹄鐵揚起沙塵滾滾。

箭樓小將目光一閃,舉手,旗官搖藍旗:“戒備——”

拒馬邊,一隊隊士兵面容冷峻,挺戈而立。

“籲——”十二匹馬勒住馬匹。

“來者何人——”

“請何將軍接旨——”一個小太監跳下馬,快步捧旨尖叫。

話音一落,頓時在大營前激起一陣騷動。

“快,通知將軍。”

一會兒何將軍迅速飛奔而至:“臣,何達接旨。”

“王公公?”

“何大人,這個是小潁王……”

“參見小潁王——”

“王公公,所來何可事?”

“點一百兵?”聽完了王承恩的說話,他一頭霧水。

中軍高臺。

“擂鼓集結。”何達帶著他們到了上面。

朱由高見到一個鼓手,拿著鼓棍,心裡一動:“等我來打首通鼓。”

封王是為帝守土之責,必要時帶兵勤王,所以朱由高自小也練過,吃過幾晚夜粥。

士兵望向將軍,見他點點頭,便將木棒槌遞過去。

【沙場秋點兵!】

“第一通鼓——”

朱由高親自拿著棒槌狠狠地敲響鼓的中心:

“咚!”

“噼!”然後向左上方敲擊鼓邊。

咚!咚咚咚!

隨著朱由高手中的鼓槌落下,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力自鼓心爆發,穿透營盤,直達大營內每一名士兵的心臟。

大營內計程車兵一聽,立刻就雞飛狗跳,拉尿的立刻就憋回去,拉屎的也提起褲頭,

“哇,你媽,我的槍在哪裡?”

“臥槽泥馬,火藥袋怎麼沒有火藥?”

“彈珠呢?馬的,幹你孃,只有這麼點,打個機8毛!”

“快點快點快點,把佛郎機炮掀開油布——”

“雜草的嗎的,大牛,二營長,我的大將軍炮趕緊的拉出來——”

第一聲鼓,如山嶽壓頂,一層層的將官迅速穿起甲冑。

“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鼓點密集而有力。

“臥槽嘞,三通鼓不到,斬的哇!”

原本還在整理裝備計程車兵們,此刻動作更快,幾乎是在奔跑中穿戴盔甲,拿取兵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節奏驟變,如同疾風驟雨,預示著行動的十分緊迫。

馬匹被牽出馬廄,騎士們躍上馬背,步兵方陣迅速集結,弓箭手就位,炮兵準備火藥……

“噼!”的一聲清脆,朱由高按鼓靜音。

瞬間,喧囂戛然而止。

整個大營陷入了一種異樣的靜謐之中。

所有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焦於鼓臺上那位年輕的過分小主將身上。

“咦,居然可以三通鼓到齊,想斬一個立威也沒有!”

何將軍嘴角抽搐,他隊伍再差再爛,也知道什麼情況不能開玩笑。

王承恩笑了笑:“小孩子一樣!”

一根長長的盔茅直指蒼穹,身上銀光閃閃的甲冑,

數最風騷的便是那件大紅披風,

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彷彿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

襯著面容白淨又冷如冰,看上去酷酷的!

其目卻是幽深的。

他閉上眼睛,就這樣靜靜地站立在鼓臺上,無需多言,

更像是一位冷峻的戰神,用他獨有的方式,宣告著對這片沙場的絕對——掌控。

這種裝逼的凜然氣勢,就足以讓兩萬大軍心悅誠服。

一刻鐘過去了。

小將軍不動。

一柱香時間過去,依然不動。

小半個時辰靜默後。

小將軍的雕塑般的姿態愈發引人遐想,一陣窸窣的私語:

“瞧這小將軍,那氣勢,簡直是天生的將才,站那兒不動都能讓人心頭髮怵。”

“嘿,你說他是不是在考驗咱們的耐心呢?他是誰啊?”

“紅披風配銀甲,真是風度翩翩,估計是來渡金的貴公子!”

寂靜被打破,士兵間的低語聲悄然蔓延,其中夾雜著一絲不以為然的嘲諷:

“得了吧,你站得再威風,打仗可不是擺姿勢,得真刀真槍幹出來才行。”

“是啊,紅披風是挺打眼,可別到時候成了敵人的靶子,帥不過三秒。”

“少踏馬的在那裡裝模作樣了,咱們可是來打仗的,不是來看戲的。”

議論聲越來越多,持續一刻鐘。

銀甲小將忽然間朗聲:“傳令,除了炮營,其餘的剛剛開口說話的,全部都站在右邊隨意列隊。”

“這?會不會懲罰?”這下好了,不少人忐忑不安,不過軍令如山,說過話計程車卒只能站右隊。

“一下子少了大半!”朱由高睜開眼睛掃了掃,搖頭:“京城大營真是廢了!”

剩下7千多人,重新列隊。

一柱香過了,他,依然是不發一言。

王承恩累的夠嗆,只好坐下來,他心裡面嘀咕:“奇怪了,小潁王在這裡杵著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