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真實!不真實!
下了馬,唐丟兒臉上仍然是殘留著興奮紅暈:“小大人,原來騎大馬這麼扣人心絃,如騰雲駕霧……”
“這真是一個瘋婆子!”
小六福一個公主抱。
唐丟兒也不害羞,依儂多情一樣,脈脈含情摟著他的頸部子。
放下地就問她:“你有什麼感覺?”
她激動表示:“我心很激動,激動的很激動那種超感激動……”
“我也激動!”小六福抬首望著前面寬闊的場地,牽馬而行。
“喂,小大人,前面是王府耶,你去哪兒幹嘛呀?”她發現問題。
“壽定王朱佑安!”
“我去宰肥羊。”
“宰肥羊:?”她作了一個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動作:“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哈,噗嗤!噗嗤!”
“撲!”小六福覺得她智商停留在12歲一樣,她如何嫁給學士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還是娃娃親?
奇了怪了!
“呔,來者何人——”
“王府重地,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否則,刀劍加身——”
面對巍巍三個門樓玉雕宮闕,侍衛威風凜凜吆喝,
唐丟兒心生悸動,一把扯著他,
“停停停,你不是開玩笑吧,拿王府開刀,分分鐘鍾死無葬身之地!”
“開什麼玩笑?”
“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小六福自信滿滿,手一舉:“任開,嗷一嗓子。”
“得令——”任開咧嘴笑,應聲挺胸,宛如猛張飛再生,丹田一沉,氣運喉頭,
霎時之間,猶如平地起驚雷,他那震耳欲聾的一吼,仿能撼動九天:
“錦衣衛都督指揮僉事朱大人到——”
這一聲,不僅震得王府上空飛鳥驚散,
府內更是雞飛狗跳,連綿的迴音在王府的每一個角落激盪,久久不絕。
門前侍衛聞聲色變,個個面如土色,手腳無措,末日降臨,慌亂之中,兵器相撞,掉地上之聲不絕於耳,顯見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勢嚇得失了方寸。
唐丟兒在一旁,眼見這等陣仗,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瞪大了雙眼,驚呆,
“高,高,高,手段之高,竟能使得堂堂王府瞬間亂作一團。”
小六福本人嘴角微揚,“這一嗓子有張飛三成功力,還不錯!明天加你一隻雞腿。”
任開:“……”
“吭當!”
壽定王朱佑安費力地從府內搖擺而出,一身華服歪斜不整,怒氣衝衝,他那肥胖的身軀隨著步伐的加快而左右搖晃,
“哪個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在本王府門前撒野,亂吠一通——”
他咆哮著,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雙眼圓睜,臉頰漲紅,活似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他全然不顧形象,只想立刻找出敢於在太歲頭上動土的“罪魁禍首”一刀嘎了。
周圍的僕從和侍衛連忙跟上,一邊試圖戰戰兢兢整理他的衣衫,生怕被怒火波及。
這時候,一串焦急又略帶嬌嗔的聲音此起彼伏,圍繞在氣喘吁吁的壽定王周圍——
“王爺,鞋子……”暗香輕提繡雲鞋,小步快跑,要為王爺穿上掉落的靴子。
“王爺,頭巾……”疏影急忙遞上絲質頭巾。
“王爺,水來了……”清淺雙手捧著精緻的茶盞,小心翼翼地避免濺出一滴水珠。
“王爺,玉帶……”浮月緊跟其後,手中拿著鑲嵌著寶石的腰帶,一臉緊張。
“王爺,王冠……”霜琴捧著一頂金光閃閃的王冠,幾乎要趕不上王爺的步伐。
“王爺,香囊……”玉夏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香囊,香氣四溢。
“王爺,大寶劍……”粉蝶費力地提著一把比她還高的裝飾華麗的大劍,顯得有些滑稽。
“王爺……”虞姿手持摺扇,想要為王爺扇風解熱,卻差點被混亂的人群擠倒。
“乃乃個腿,你真是王爺!”
小六福目瞪口呆:“低調奢華有內涵!窮奢極欲!”
壽定王朱佑安他“噌!”一下拔出大寶劍,咆哮叫喊著:“膽敢擾我春夢,本王一劍剁了你。”
“接蕉——”小六福從懷中掏出一塊黃銅令牌,手腕一抖,牌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令牌翻轉間,【錦衣衛】三個古樸雄渾的大字赫然映入眾人眼簾,
又見繩孔中二龍爭珠,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磅礴氣勢。
“錦錦錦…錦衣衛?”王爺幾乎嚇死了,他猛地一驚,怒氣瞬間收斂憋回肚中,
哐當!扔了大寶劍,
手忙腳亂接了幾次三番,那牌子在半空中顛簸顛簸差點落地。
“好在好在!”王爺心驚膽戰,臉色煞白,狀如掉腦殼一樣,
接穩令牌後,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早就失去了平日裡的威嚴,更像是個不小心犯錯的孩子。
他顫抖著手,拭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然後小心翼翼地捧著令牌仔細端詳——
令牌正面雕刻二龍戲珠圖案,珠子巧妙設計為穿繩孔,龍身蜿蜒,栩栩如生,口中含珠,似欲奪目而出,盡顯威嚴氣勢。
正面浮篆著【錦衣衛】三個古篆字。
背後刻寫:【錦衣衛指揮僉事】及持有人的姓名,字型剛勁有力,筆力遒勁,飽滿藏鋒。
每一劃都透著不可一世的生死權柄。
“署京師都督指揮僉事?”他背後出冷汗。
“都督指揮使大人,您此行所來何事?”他神情恍惚,一股敬畏之意從臉上露出。
氣氛一時凝固。
周圍的女侍們也都不敢出聲,好奇望著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小帥哥。
小六福淡淡的說:“壽定王朱佑安,你手下一群人,怒目圓睜,以刀劍相向皇上親衛,你想怎麼樣,想揭杆起義造反麼?”
壽定王朱佑安一聽這話,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個乾淨,面如土色,瞬間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那張平日裡頤指氣使、慣於發號施令的嘴,直哆哆嗦嗦。
哪裡還有半點王者之氣,完全是一個驚弓之鳥,
他聲音細弱蚊蚋,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大人……誤會,必是誤會……本王絕無此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徹底亂了方寸,恐懼深入骨髓。
要知道他在這裡可以稱王稱霸一方,是出於帝王賜予。
你對皇帝手下動刀子,你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壽定王朱佑安猛然回過神來,意識到眼前的情勢對自已極為不利,急需挽回顏面與控制場面。
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慌,驟然間暴怒起來,
轉身對著那些還呆立原地、手持兵器的侍衛咆哮道:
“混賬!你們這些蠢貨,蠢貨,豬一樣東西,還不快把兵器給我放下!難道要我重複第二次嗎?”
話音未落,他已一個豬步衝上前,開始對離他最近的幾個侍衛拳打腳踢,
讓侍衛們頓時慌了手腳,紛紛跪倒在地,
手忙腳亂地將手中的刀劍扔得遠遠的,生怕觸怒這位突然間性情大變的主子。
這一系列舉動,是做給小六福看,也是為了在僕從和侍衛面前重新樹立起自已的威嚴。
“停手吧……”小六福當先一人向前而行。
“大人,大人,慢行,注意門檻……”
小六福走到門口處,眉頭一皺,踢了一腳門檻:“呵,壽定王,此門門檻,目測,就高了一寸,『大僭越』。”
壽定王朱佑安心頭如中大錘一擊,驚惶萬狀:“來人,來人吶,木工,刨去一寸——”!
“快快快快快快快——”
“是,王爺——”
小六福緩步進入府邸,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穩,他的目光銳利,仿能洞察一切細微不妥之處。
他首先駐足於影壁之前,細細審視那游龍圖案,輕笑道:
“呵,這影壁上的游龍活靈活現,可據我所知,
『王爺之龍』應該允許有四爪,此龍卻似多了那麼一爪,
難道是要比肩天子不成?『大逾矩』。”
朱佑安聞言,猛吞一口口水,眼中閃過無邊驚懼,急急下令:“來人,速度,快點,把這影畫給我——鏟了鏟了。”
“是,王爺——”
繼續前行,小六福步入一間耳房,環視四周,眉頭緊鎖:“咦,這耳房寬敞氣派,幾乎可媲美紫禁正門傳達室,
按禮制,實為『大不妥』。
古人云,‘居不越制’,此乃『超大忌』。”
言罷,朱佑安的臉色愈發蒼白,“來人,來人,砸了,砸了——”
“是,王爺——”
穿過二門時,小六福手指輕輕劃過門邊弧度,比劃比劃一下,眉頭一皺,
嘆道:“嗯哼?二門九九圓滿,寓意雖好,
卻也暗合帝王之數,非王爺所宜用,恐招『大無妄』之災。”
朱佑安聽後,只覺背脊一陣發涼,大喝一聲:“削了兩邊,趕緊的,趕緊的——”
“是,王爺——”
步入『一宮』庭院,抬首一數那梧桐樹:“九五之數,至尊專用,『大不妙』!”
“草泥馬,那棵小樹苗也算是樹??”朱佑安肥手擦汗:“砍了,砍了——”
小六福的視線落在香鼎上,輕聲念著銘文,搖頭道:“香鼎之上銘文,字字珠璣,但其中隱含『潛龍在淵』之意,
王爺,此等器物,非君王不可用,您這是自置『大凶險』之地啊。”
“來人,抬走融了,融了!”
最後,小六福來到『三宮』魚池邊,小六福望著水中悠遊的金龍魚,淡然道:
“金龍魚,皇家之寵,出現在王府魚池中,又是一樁非凡僭越之舉。
王爺,這池中之物,是否該換一換了?”
朱佑安心頭大駭,寒意習習,連連揮手:“來人,即刻將這些魚宰了!宰了!”
這一路走來,小六福的每句話都像一把無形的刀,
精準地剝開了王府表面的繁華,直指其下的隱患與僭越。
“馬的,馬桶也挑我刺。”壽定王朱佑安面上驚慌。
內心卻已驚濤駭浪,怒氣橫生,不得不連連下令整改。
唐丟兒倒是沒敢插口,心裡面卻嘀咕:真是腹黑呀!
你是不是想敲竹槓?
到了正廳,
“大人,請吃茶……”女侍暗香戰戰兢兢上前。
小六福端起茶,喝了一口,眉頭一皺。
“大大大大人,又,又又又又雙叒叕如何?”朱佑安見了恐懼抖動肥胖身體。
今天他嚇的足足成功減肥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