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府第,燈火輝煌,猶如夜明珠落人間。
衛指揮bro、僉事老鐵,五品同知大佬,六品通判大大,七品推官小哥,
還有九品至卑小吏目,圍桌共坐,狀若群英薈萃。
正四品府尹唐開賢大人,於室中踱步,猶似籠中困獸,
聞推事言畢,心裡慌得一批,眉頭緊鎖,直接心態炸裂,幾可夾死蚊蚋。
“大人吶,那闖賊攻城之勢,猶如餓虎撲食,吾等城牆,恐不過三日便成其盤中餐也!”
“大人,軍中士卒,皆言錢糧菲薄,頗有微詞,若非念及家中二畝薄田,早做鳥獸散矣!”
宣武將軍韓同,語出驚人,神色凝重,恍若戲臺上的忠臣良將。
正五品守備馮世邦,撫須長嘆,“士氣低落,猶如夏日冰雪,稍縱即化,闖賊一到,城池不保,吾輩恐成亡國奴矣!”
“列位,固城者,入蜀咽喉之地,一旦淪陷,
西南諸省猶如脫韁野馬,無韁可束,烽火直燒穿南方暖地,
大明江山豈不岌岌可危?
猶如村婦失了遮羞布,任人指點,
朝堂之上,恐更添幾分愁雲慘霧!”
韓同將軍沉聲道:“大人,若真無他法,吾等不如來一個效仿古之‘急徵令’,
城中富戶一律集中處理。
搞波大的,雖顯粗魯,
然時局緊迫,不得不為!”
“搞波大的?”唐開賢瞄了眼衛指揮bro和僉事老鐵,
這主意聽起來挺燃,但不管結果咋樣,無論成敗,
執行的鐵定是‘背鍋俠’沒跑了。
錦衣衛諸君,戰場打起仗來拉胯,可能就是個青銅,
但找茬兒舉報,糾察百官,卻個個都是王者,
如魚得水,舉報你成功,扳倒一人,
他們就又能升級又能加薪,財源廣進,
此乃大明官場之常態,世人皆知也。
這時候,一個美婦人妻嬌聲道:“大哥,我撿屍一個。”
她指了指身後少年,還有一名負責巡邏九品巡檢押戒。
少年一個踉蹌:“撿屍?”
室內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她可了不得,不得了。
她是宋學士夫人:唐丟兒,大人的妹妹。
她生得神態嬌慵,欲迷君眼,眼波流轉間秋水盈盈,一個眼神流轉,
便使人你吃啥啥不香;一睡睡睡不香,
風情萬種,千嬌百媚,令人心醉神迷。
她的出現一剎那間,眾人目光不由一滯,
騷媚!聽說三任丈夫,前兩任皆是死於她白虎之剋夫之體。
真實情況不得而知,燈光下,那晶瑩如玉雪膚,那嬌媚,連小六福也為之一振。
“人世間怎有此麗人!”
她是那種你第一眼看上去很美,第二眼很媚,第三眼就陷進去她的誘惑力極強丰姿。
身著一縷緊小的鵝黃色抹胸,窕窈熟芳香豐滿好身材,曼妙的迷人纖細不堪一握水蛇腰肢兒!
“妹妹!他是誰?我在議事,你帶他來做甚?”
小六福直接走到了主位上,大條坐下:“府尹大人唐開賢,這裡由我接管了。”
他扔出去一個錦囊。
“接管了?”眾人先是一愕然:“小子,你是二傻子?”
跟著望向那個錦囊又目光一縮。
衛指揮使,衛指揮同知、指揮僉事三人一見到那上面的金絲線上的金龍,猛吞口水。
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用的錦袋,
那個是皇帝專用產品,連太子爺,也只能用明黃色及其它的瑞獸及花花草草。
通常裡面的是太監用來傳達密旨。
“遊擊將軍,封都指揮僉事,署都督僉事京師總兵?”
“京師總兵?”
他蒙了,你一個遊擊將軍,又怎樣是一個京師總兵?
且,遊擊哪地?
聖旨上東南西北也沒有寫。
玉璽是真的麼?
別是闖賊假冒的吧?
唐開賢府尹大人眉頭緊鎖,雙手微顫地拾起那錦囊,他眯起眼,仔細審視著那金絲繡龍的圖案,心中湧起難以置信的波瀾。
“皇家手工無疑!”
從錦囊中倒出來是一條黃絹,底有金龍騰雲駕霧。
“真黃絹!”
展開的一瞬間,一行行蠅頭小楷躍入眼簾,權威字跡工整嚴謹,“是聖上親筆字跡!”
唐開賢府尹大人目光如炬,細細審視文書的格式與用詞,
確認其符合宮中行文的習慣與規格;
接著,他的視線聚焦於文書末端那枚鮮紅的玉璽印鑑。
從筆跡、紙張質地乃至墨色的新舊等多個角度去驗證文書的真實性。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那硃砂的印記鮮豔而飽滿,印文古樸蒼勁粗糲,
印面上的篆刻紋理清晰可辨,無一絲瑕疵,確係出自先秦皇家匠人之手。
唐開賢心中原先的疑慮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敬畏。
這玉璽,這文書,絕非贗品。
這意味著,面前這位青年小六福,其身份與背後的授權,遠超乎他的想象。
“衛指揮使大人,你來看看。”
衛指揮使大人反覆確認,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官員,聲音鏗鏘有力:“此乃真跡無疑,天命所歸,我等當遵旨行事。”
言罷,他鄭重地將文書放於案上,目光重新鎖定在小六福身上,等待著這位神秘人物的下一步指示,
唐開賢府尹大人屏息凝視,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
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幾乎將他壓垮了。
唐丟兒她神情複雜多變,先是疑惑,隨即轉為驚愕,最後驚叫:“我,我撿了個總兵大人的屍?”
“噗!”小六福差點嗆死。
“啊,大人,小妹兒自小因為風熱,熱壞了腦子,萬望將軍息怒息怒!”在朝廷地位上雖然說文官比武官高,但是別忘了他還有一個身份——錦衣衛大人,等同於皇帝的親信將軍。
皇權特特,先斬後奏!
可不經六部直達天聽的人物角色,萬一他看你不順眼,一遞奏章,那你等著入東廠詔獄啦。
“真真的?”唐丟兒面上表情瞬息萬變,恍若戲臺上變臉絕技,由一臉茫然轉為驚駭莫名,
末了,驚撥出口:“難不成,我這是行了‘拾骨大德’,撿了個總兵大人的‘英靈’回家?”
“哈哈,唐小姐,此等奇思妙想,我錦衣衛的笑談集裡,必有您一席之地啊!”
小六福拍掌稱讚!這女人的想象力當真比戲文還精彩,堪稱“奇女子”也。
指揮使大人眼底卻是藏不住的笑意:“玩笑歸玩笑,這總兵大人的‘角色’,咱們還是慎重點好,畢竟,此戲非同小可,唱不好可要砸了場子。”
“是的是,開玩笑的,大人,大人,我妹砸風熱上頭了,莫怪莫怪!”
唐丟兒聞此言,把臉一仰,眸中閃過不服之色:“誰說我在玩笑?句句屬實,字字真心!
再者說,即便我腦中有片刻迷霧,那也是家傳文藝之氣,與風熱何干?”
此言一出,滿堂官員皆是忍笑辛苦,
“哎呀呀,她,她火病上頭了!”唐大人冷汗涔涔。
唐丟兒反駁:“我沒病,我大哥汙衊我的……”
唐開賢府尹生怕得罪了將軍,急的拼命給她使眼色:“妹野,你該回去吃藥了”
“哥,我吃什麼吃?要吃,你自個兒享用便是,哼!”
“糟了糟了!涼了半截吶!”唐大人心下惶惶的,他清楚自家妹子,
嗯!人呢!是長的好看,
但是,不長腦子啊!
小六福樂笑了,他咳一下,擺出一副莊嚴威猛的姿態發話:“好了好了,諸位靜聽吾令!”
“將軍有何吩咐——”眾人恭敬拱手行禮。
“現在,不商政事,命人炒粉、炒麵,共度夜食時光。”
“啊啊啊啊啊?”眾人差點閃了腰,“你有沒有搞錯了么蛾子?”
“這是演哪門子的戲碼?”
“這又唱的是哪一齣戲?
瞞天過海?還是草船借箭?”
“拜託拜託!您是奉旨來抗闖王反賊的,不是奉旨來遊學郊遊的!”
眾人驚詫不已,面面相覷。
唐丟兒哇的一聲,忽然嚷道:“你這一提,我還真覺得腹內空空,
兄長,速速吩咐準備夜宵,
還有,別忘了我愛吃的串串香哦!要大,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