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良一臉邪魅,朝著周媛招了招手。
周媛柳眉微蹙,俯下身豎起漂亮的小耳朵。
但聽完了張楚良的話,女人整張臉紅得彷彿要滴水下來一樣。
“啊?楚良,你……你太過分了!”
張楚良“嘿嘿”一笑,道:“周媛姐,你可想好了,不答應的話我可四處亂說你想男人的事了,到時候,村裡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周媛低下了頭,咬了咬貝齒,道:“我、我答應就是了。”
張楚良滿意點了點頭,抱著腦袋,往前走去。
周媛跟在後頭,怨念的看了張楚良一眼,卻又含羞的偷偷一笑。
她心裡的感覺很奇怪,自已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難道,難道是真的想男人了?
腦海裡怪異的念頭一出現,周媛就立刻驚了一跳,趕緊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追上了張楚良。
“等等我,楚良!”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一戶老宅。
院子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在撲蝴蝶,一邊撲還一邊笑。
“媛媛,呵呵呵,你回來了……你看……我捉蝴蝶給你,晚上炒菜,給爹下酒……呵呵呵……”
周媛看到男子,眼底又是一陣哀傷。
“好,小心點,別摔跤。”
張楚良心裡一陣難受,他從小因為沒有父親照顧,所以王鐵柱一直很關照自已,跟親大哥一樣,卻沒想到,如今對方卻因為意外變成了傻子。
“鐵柱哥,你還記得我嗎?”
王鐵柱看了一眼張楚良,繼續撲自已的蝴蝶了。
堂屋裡,走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正是王鐵柱的父親王老實。
“爹,我帶楚良來,幫娘看看病。”
王老實有點駝背,抬頭睜大老花眼看了看,道:“原來是楚良啊,快、快進來!上次你給我弄得藥酒真厲害,我擦了幾天,這腿就不疼了!他娘,楚良來了,讓他給你看看。”
屋裡裡面有些昏暗,沾滿了灰塵的燈泡,發出暗淡的黃光。
四下很簡陋,傢俱也都是些老黑木櫃子和八仙桌之類的老物件。
張楚良走進去,一陣陣穿堂風吹來,十分爽快。
張楚良跟著周媛繞過黑木櫃子,來到一張床前。
“都說了,我這是老毛病了,看不好的……楚良,不好意思,嬸子不舒服,招呼不了你……啊……我好難受啊……”李嬸躺在床上,捶著胸口,嘴裡不斷髮出痛苦的聲音來。
“李嬸,你別說話,我先幫你把把脈。”
張楚良拉起李嬸滿是皺紋的胳膊,手指搭上脈搏。
王老實和周媛,在一旁緊張的看著,生怕有個好歹。
片刻之後,張楚良放下了手,嘆了口氣。
周媛緊張問道:“楚良,我娘是啥問題,用去城裡的醫院看看嘛?”
張楚良道:“李嬸這是心病。”
“心病是個啥子病?”王老實疑惑問道。
張楚良想了想,解釋道:“李嬸的身體沒有問題,五臟六腑也沒有發病的預兆,是得了類似城裡人說的抑鬱症,這個病靠吃藥打針無法解決,只把心結開啟。”
周媛道:“可我娘為什麼喊胸悶,有時候頭還疼的厲害。”
張楚良解釋道:“心病嚴重了,也會引起一些身體不適的症狀,短期沒事,但如果是長期這樣下去,還是有可能轉化為器質性的病變,到時候就麻煩了,所以你們還是要多和李嬸溝通,幫她把心結解開。”
任誰都心知肚明,這李嬸的心結,就在於家中獨子王鐵柱身上。
可張楚良試過了,哪怕自已得了奇遇,如今有一身醫術和本領,但也還沒有能力治好王鐵柱痴傻的問題。
腦袋傷的太重了!
“楚良,別費功夫了,我看啊,我還是死了乾淨,死了就沒那麼多屁事了,嗚嗚嗚……”李嬸翻了個身,對著牆根,哭了起來。
周媛忍不住落淚,道:“娘,柱子成了這樣,不是咱們任何人的錯,你別急壞了身子。”
“我知道柱子的事情沒辦法了,可我不是急這個,周媛,我急啥你心裡有數!我看你就是有異心了!不願意幫我們王家留後!”李嬸憋著一股氣,終於罵了出來。
“我……我……”周媛百口莫辯,捂著臉哭了起來。
李嬸哼了一聲,道:“周媛,你要幫我們王家把事情辦了,我跪著謝你,等你找了好人家,砸鍋賣鐵給你湊份嫁妝,風風光光的送你出門,你要還不願意,那就是誠心氣死老孃,到時候我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娘……”
“別叫我娘,我就問你,答應不答應吧!”
張楚良是個機靈人,看了看院子裡蹲在地上玩蝴蝶的王鐵柱,就明白為什麼了。
“周媛姐,我知道柱子哥讓你受委屈了,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要不你行行好,給他留個後?”
“不、不是我不願意,爹,娘,我嫁進了王家,雖然和柱子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這些年不管受多大的委屈,從來沒有一句當面的怨言,我是什麼人你們難道不知道麼?”
王老實和李嬸對視了一眼,兩人其實也奇怪,除了那件事之外,這兒媳婦真沒有一點不好,這些年也是為了自家的傻兒子守身如玉,沒見和其他男人有過來往。
“那你倒是說說,為啥不肯給柱子生個孩子,不就是想留著給別的男人嘛,你還能有啥心思?”李嬸猛地直起了上半身,盯著周媛。
周媛抬起頭,眼睛已經哭紅了,她紅紅的嘴唇顫抖著道:“我、我試過了,試過很多次,柱子……柱子他不行啊!!!”
這一聲吼,彷彿帶著無盡的委屈。
瞬間,屋裡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連張楚良,都頓時間驚掉了下巴。
不過很快,他就拍了一下腦袋,想明白了。
腦袋受了傷,也是會影響到其他的地方。
聽說當年礦洞塌方的時候,只有開大車的王鐵柱活了下來,但是他開車衝到外面之後,被山上滾落的大石頭砸中了駕駛室,腦部受傷很嚴重,差點沒救回來。
李嬸僵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她慢慢下了床,扶著哭泣的周媛,道:“行了,兒媳婦,這個事是當孃的錯,你應該早告訴我。”
“我怕說了,你們更難過……也覺得萬一什麼時候,柱子又恢復正常了,那、那我就能幫你們了……”周媛擦著眼淚,小聲道。
王老實點燃焊煙,深深吸了一口,看著門外,睜了一下眯眯眼。
“好了,老伴啊,你也別鬧了,讓媛媛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她也不小了,再過些年,生孩子就不易了,是咱們王家,對不住她,不能再害她了。”
忽然間,李嬸抬起頭,看向了張楚良,眼前一亮,整個人精神了幾分。
“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