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集團。
劉振帶著一眾下屬,忐忑的坐在會議室裡。
大螢幕上,正是江河的直播間。
昨天江河的提議,劉振並沒有直接拒絕。
他也慶幸,自已沒有拒絕。
因為就在他回報上級之後,上級給出的答案是,根據第二期節目的火爆程度,決定要不要簽下江河定的“霸王條款”!
沒辦法,銀河集團現在,迫切的需要轉型。
“第二期節目,江先生,你可別讓人失望啊!”
劉振喃喃道。
……
而此時,陳書廣也守在了電視機前。
電視上,透過網路裝置,連線了江河的直播間。
“這第二期節目,不知道是誰呢!”
陳書廣準備了一壺好茶,一盤花生米,打算靜下心來,好好的品味這一期節目。
……
八點鐘的鐘聲如約響起,無數雙眼睛,迫不及待的看著畫面。
呼!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萬里飛雪,以蒼穹作烘爐,溶萬物為白銀。
在那蒼茫的雪地上,一身中山裝的江河就那麼走著。
冷冽狂風吹動他的衣裳,獵獵作響。
江河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著,皮鞋碾碎了地上的冰雪。
忽然間,人們有了一種錯覺。
就彷彿他從亙古時期,就行走在那裡,一直走了千年,萬年。
漫天飛舞的雪花,微微遮住了人們的視線。
終於,江河停下了腳步,站在畫面最中央。
呼呼——
被風吹過他堅毅英俊的臉,江河緩緩開口,擲地有聲。
“放眼巍巍華夏,數千年的歲月變遷。”
“這其中,更是英雄輩出。”
“有願意化身龍魂,佑神州大地永世不衰的秦皇嬴政。”
“亦有無數如他一般的英雄人物。”
“有人為國捐軀,雖死猶榮,名垂青史。”
“有人出賣國家,割地賠款,遺臭萬年。”
“幾十年前,一場決定這國家走向的大戰,更是驚天動地。”
“而今,物是人非。”
“無數的英雄兒女,早已化作一捧黃土,一縷春風。”
“而今天,我們的主角,就是這場戰爭中的一位英雄。”
“無名英雄。”
“但,卻是一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無名英雄。”
江河的話說的很矛盾。
所有人都知道,又怎麼會是無名英雄呢?
但此刻。沒有人多說什麼。
大家都在安靜的等待故事開始。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審判古今第二期。”
“我是主播江河,也是明斷是非的閻羅王。”
“看看吧!”
江河驀然回首,漫天風雪,倒映在他的眼裡。
“看看這血色的山河。”
“看看這血色的浪漫。”
“看看中華兒女!”
……
江河的話音落下,畫面陡然一變。
漫天風雪,剎那之間被驅散。
只是,就在人們以為,畫面會切換到陰森恐怖的閻羅殿時,眼前的場景,卻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畫面中,一座現代的都市。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這啥情況,主播該不會搞錯背景特效了吧?”
“是啊,不是審判歷史人物嗎?怎麼成了都市背景了?”
“難道是現代人物?畢竟審判古今嘛!”
“支援那三個畜生下地獄!”
……
滴滴!
汽車的鳴笛聲,迴盪在喧囂的城市裡。
隨著畫面的拉近,一個老者,就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四顧。
老者穿著好像來自幾十年前的舊白褂子。
破破爛爛的,上面還打著不少補丁。
他的面板粗糙乾裂,一道一道皺紋,在他的臉上形成溝壑。
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中,吐露出驚慌失措。
“這裡……”
“這裡……我咋到了這裡?”
老者慌亂的看著一輛輛從身旁呼嘯而過的汽車。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周圍的一切,在老人看來,都顯得那麼的陌生。
明媚的陽光從城市的天空灑落下來照耀著城市。
明明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但老人卻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好冷啊!”
“這天,咋還這麼冷呢?”
突然,老人瞪大了眼睛。
“對了!冷!冷!兄弟們,兄弟們都還受凍呢!”
老人一拍額頭,好像猛然想起了什麼。
人潮洶湧的街上,老人就這樣哆哆嗦嗦的快步走著。
他抱著肩膀,用佈滿皺紋和老繭的粗糙大手在肩膀上摩擦著,試圖獲取一點溫暖。
雖然他的行為,和周遭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但不知是冷漠還是什麼,卻並沒有幾個人注意到老者的異樣。
老人就這樣顫抖著,抱著肩膀,孤獨的穿梭在人群中尋找。
孤獨的好像被全世界都遺棄了一般。
……
“我的天,這老人看起來,好淒涼,好可憐啊!演員老師無敵了!”
“明明是春天,老人為什麼會覺得冷?”
“我猜,這應該是一位得了阿爾茲海默症的抗戰老兵!我爸是當兵的,從老人的眉宇之間,我能看到軍人特有的氣息!”
“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節目裡?”
“老人在四處尋找,他在找什麼?”
“這樣的老人,看著好可憐啊!”
……
“啊切!”
老人越來越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髒兮兮的身上,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他仍舊沒有停下腳步。
他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像一個迷失的靈魂。
逢人就問:“這位同志,你,你知道哪裡有衣服嗎?”
“同志,哪兒有衣服啊?”
只是路人們行色匆匆,似乎沒有多餘的時間搭理這位老人。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帶著藍芽耳機的年輕人與老人擦肩而過。
“喂,趙總啊!今天晚上您可一定要賞臉呀!”
年輕人一邊扶著耳機,一邊略顯卑微的說著。
“這次一定沒問題,請相信我們!”
“一百件棉衣的樣品,都已經準備好了,趙總可以隨時……”
“別別別!趙總請放心,我用我的職業生涯擔保,絕對不會……”
老人愣在了原地,他渾濁的雙眼裡一下子佈滿了淚水。
“棉衣,棉衣!”
他猛的回頭,跑向剛才的那名年輕人。
“小同志!小同志!等等,等等!”
“你剛才說有一百件棉衣,在哪裡?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