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自成命令一下，闖軍立刻燥熱了起來。
各種攻城器械，如投石機衝車雲梯樓梯皆被推到了前線。
九門瞬間便被封鎖。
怪不得朱由檢突圍不出去，靠十幾名宦官就想闖過這支軍隊，簡直是不可能的。
也難怪，朱由檢會殺妻滅子煤山自縊了。
戰爭打到這個份上，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周旋之際了。
不過朱慈炤有。
“將士們！”
朱慈炤爬到朝陽門的城樓之上，看著身下最後的北平精銳，臉憋得通紅。
“今日，闖賊就要打進我們內城，一旦九城失守，我大明子民便在沒了立足之地！”
“我們不能退卻，也沒有路可以後退！”
“我們的身後就是我們的家，我們的身後守護的就是我們的家人！”
“現在李自成號稱六十萬大軍將我們包圍在這裡，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朱慈炤的聲音既稚嫩又莊嚴。
這群將士紛紛低下頭顱，他們也不知道，或者換句話說現在整個北平城，都沒人知道他們的未來是怎樣的。
但朱慈炤知道啊。
那血濺三尺，殘垣斷壁就在眼前。
就在這裡！
他不能退，他無法走，他只能戰！
“或許今日我們都會死在這裡，或許我們再也無法見到明日的太陽。”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還沒有結束！”
“咱們大明因為有你們存在還沒有結束！”
“拿起你們的武器，抬起你們做為漢人的頭顱，在今日太陽未落山之前。”
“誓死不休，誓破敵軍！”
“大明萬歲，明軍不朽！”
大明萬歲，明軍不朽。
九城如此危險，永王殿下如此高貴，竟還和我們這群丘八混在這裡，堅持在第一前線。
如此明君豈能相負！
“大明萬歲，明軍不朽！”
“大明萬歲，明軍不朽！”
九城之上的明軍開始紛紛喊起這道口號。
彷彿這短短的八個字，便代表他們烙印在歷史之上一樣。
軍心可用啊。
看著這一幕，朱慈炤知道自已先前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士氣是夠了，但還不夠，朱慈炤招了招手命十幾名西涼鐵騎將那幾大箱黃金抬了出來。
“眾將士不負本王，本王亦不可負了眾將士。”
“這裡是闖賊給賣國賊成國公的贓款，本王決定先將這些贓款分給你們！”
什麼！永王殿下可是認真的！
我沒有聽錯吧，永王殿下居然要將這黃金分給我們，這可是好幾大箱啊！
“還沒完，先前本王答應你們的，每日五百兩稍後便會發放！”
嗚嗚嗚，淚崩了家人們，頭一次遇見明君啊！
吾等願誓死捍衛殿下！
誓死守衛大明！
世人只知道蟎清過萬不可敵，但他們從來都沒聽過一句話。
明軍滿餉無人敵！
經過朱慈炤這一番煽情的演講，再加上厚重的俸祿糧餉，原本頹廢不正的明軍竟短時間爆發出高漲計程車氣！
無錯書吧一個個士兵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更有甚者拔出腰間刀劍直言要衝出去殺一兩個闖賊回來。
“主公，軍士皆厲兵秣馬錶現出十足的戰意，為何主公愁眉苦臉？”
賈詡將朱慈炤攙扶下來並問道。
“文和啊，你覺得咱們能守得住嗎？”
賈詡低首沉默片刻，“主公，李自成雖有大軍二十萬，但多都是民兵以及各地降軍，整體的戰鬥力不足，咱們的勝算還是不小的。”
“臣在抄家之時順便翻閱了一下明史，還發現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明軍的戰鬥意志很強，不管是哪一任皇帝在位，明軍的待遇如何低下他們都能爆發出驚人的意志力以及戰鬥力。”
“這在我們那個時期是不存在的，不過這大明的制度卻又一點不合理，導致明軍的戰鬥力不斷下滑，以至於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你是說，衛所？”
“沒錯，衛所制度表面上看是凝聚了各地的明軍，既增強了武裝力量，又減輕了財政負擔。”
“但時間一長久不戰鬥，軍戶的數量便直線下降成了農民，這不但減弱了明軍的戰鬥力，同時也成為了那些貪官汙吏斂財的手段。”
朱慈炤聽著不斷點頭，其實他心裡很是明白。
這種制度在太祖朱元璋時期可以說是十分好用的，因為那會的主要工作便是發動戰爭亦或者恢復當地經濟。
衛所制度不僅保持了明軍的戰鬥力，又能減輕中央的財政問題，但是隨著時間不斷推移。
南邊的衛所便開始不斷縮水，戰鬥力直線下降，到了明末甚至就連邊關的衛所都沒了戰鬥力。
這不是制度的問題，只是後人的無能，沒有及時去糾正改變這種形式，以至於衛所勢力尾大不掉，徹底成了官員斂財壓榨軍戶的手段。
朱慈炤明白這個道理，但現在並不是討論改革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守住北平擊退李自成。
賈詡之所以這麼說，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給朱慈炤信心，但真要說起來，他心裡也沒底。
“文和聽令！”
還在沉思中的賈詡被朱慈炤這麼一喊，頓時回過神來拱手拜道：“臣在！”
“南面的崇文門，正陽門，玄武門三門交給你，你能否守住！”
賈詡悄咪咪的看了朱慈炤一眼，發現對方態度很堅決當即回覆道：“城在人在！”
朱慈炤欣慰的點了點頭，將整個南面交給賈詡，他有信心。
“齊元何在！”
“末將在！”
一旁的齊元當即跪倒下來。
“北面的德勝門，安定門交給你是否能守住！”
“末將敢不效死力！”
“很好，李傕！”
“末將在！”
李傕站在朱慈炤的身後拱手喝道。
“稚然，西面的阜陽門，西直門交給你，可否守住。”
“末將誓死守城絕不退後一步！”
“很好，都帶著人去準備吧！”
朱慈炤一聲令下，賈詡齊元便匆匆離去。
他們防守的區域距離朝陽門最遠，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能趕在李自成攻城前抵達前線。
李傕見二人走後，拔腿就要離去，卻被朱慈炤突然叫住。
“稚然，有一事你可去做，關鍵之時不用顧及我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