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魚坐在位置上,手中還拿著一張擦血的紙巾,驀地看見裴瑾年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停了許久,見她話音落下後裴瑾年依舊沒有反應後姜池魚想要站起身來手動將人趕出去。
不過不等她有所動作裴瑾年倒是先一步有了動作。
他抓住姜池魚抬起伸向自己這邊的手,眉眼低垂,聲音有點啞,姜池魚稿不懂裴瑾年究竟是想幹什麼,不過裴瑾年開口說的話她倒是聽懂了。
“你自己說的。”
言簡意賅,只有寥寥幾個字。
但是姜池魚就是聽懂了。
裴瑾年指的是她剛才腦子抽風說的話,那句所謂肉體關係……
就因為她這樣說,於是裴瑾年便有了剛才的動作?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剛才就是隨口說的,先別說這些,你出去……”
姜池魚還是要趕人,可是裴瑾年裝聾裝得很好,完全把姜池魚的話當作了耳旁風,“可是我當真了。”
他臉上的表情嚴肅,看不出半分作偽。
姜池魚猶豫了,在沉默了半分鐘後姜池魚終於再次開口,“你剛才問我什麼?你再問一遍。”
說這話的時候姜池魚將自己被裴瑾年抓住的手抽了回來。
雖然姜池魚是這樣說的可是裴瑾年卻並沒有依著姜池魚的話開口,只是盯著對方的眼睛,語氣很認真,“我喜歡你。”
從未想過這個發展的姜池魚聽到裴瑾年的話後是真的愣住了。
她的眼睛睜大,許久都沒有眨哪怕一下,直到裴瑾年鍥而不捨的開口,“真的。”
彷彿是在跟姜池魚發誓一般。
即便如此姜池魚還是不相信,她退後一步,方便自己更清楚的看見裴瑾年。
裴瑾年長相優渥,渾身透出的溫和氣質也是姜池魚所喜歡的。
可是她從沒想過裴瑾年會喜歡自己,畢竟程宛如不是口口聲聲說過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上自己嗎?
這叫什麼?
裴瑾年主動打程宛如的臉?
室內安靜了許久,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了許久,直到姜池魚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喜歡我什麼?”
怎麼?覬覦上老孃的身子了?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裴瑾年並沒有說出多麼冠冕堂皇的話,而是直截了當的開了口,“見色起意。”
見色起意……
這也太老實了吧?
姜池魚盯著裴瑾年的眼神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你這未免太直白了些。”
這種直白且開放的告白不太適合她。
裴瑾年盯著姜池魚看了許久,重新整理措辭,“你很有趣,有趣的同時你的人格魅力也十分吸引我。”
“雖然我前段時間確實是在國外,但是陳末卻將你做過的那些事情都一一告訴了我,當然,只是那些你並沒有想要隱瞞的事情。”
“我原以為你只是裴肅派來的臥底,所以對你上位後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並沒有抱有任何的期待,結果你的所作所為卻大大的超乎了我的預期。”
“每一件都如此。”
裴瑾年的語氣很認真,完全看不出半分胡謅之意。
不等姜池魚插嘴進來,裴瑾年又又一次開口,
“當你那天在房間一臉輕鬆地將你的人生經歷當作故事說給我聽時,我很想做出點實際行動安慰你,給予一個帶有善意的擁抱或是別的什麼……可是我知道,當時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那個地步。”
裴瑾年還要繼續往下說,姜池魚卻緊急打斷了他,“別,別說了。”
一開始聽著感覺像是拍馬屁,怎麼越聽越覺得奇怪了?
這哪裡是在拍馬屁啊,這分明是在掏心窩子啊。
在裴瑾年說這些話的時候姜池魚只在認真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她願不願意繼續和裴瑾年待在一起?
在長達幾分鐘的思考時間過去後姜池魚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案,她是願意的。
她沒有去思考自己為什麼願意,也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只知道她願意。
這就夠了。
願意還要什麼理由?
如果非要給出什麼理由大概是裴瑾年對她的尊重刻到了骨子裡。
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也不管在什麼場合。
姜池魚不覺得自己的決定做得草率,只知道她此時這樣做不會後悔。
“好的,你的喜歡我知道了。”姜池魚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示意裴瑾年不用繼續往後說了。
裴瑾年也真的依言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在姜池魚身旁坐了下來,處理著恆創的事物。
兩個人就這樣並排坐著,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卻並沒有任何尷尬的感覺。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下班。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這樣的情況,裴瑾年就像是忘記了那天中午兩人所說過的話,繼續相敬如賓地相處著,姜池魚雖然覺得心中有點空落落的卻並沒有說什麼。
既然裴瑾年都沒有主動提及這件事,她又為什麼要做出很在意的樣子。
直到一週後的某天裴瑾年告病休息,姜池魚又一次獨自坐上了陳末駕駛著的車,原本後排的兩人突然變成自己一人後姜池魚只覺得有什麼空落落的。
她有點煩,想去看看裴瑾年究竟病成了什麼樣,這麼嚴重,連班都不能上?
明明前一天人都還好好的。
就在姜池魚下定決心,準備讓陳末掉頭去看看裴瑾年時才猛地發現,陳末今天開的路線和之前的很多次都不一樣的。
這是一條完全陌生的路,她完全不認識。
姜池魚的手指緊了緊,整個人都變得警惕起來。
可是不等她做些什麼陳末就已經發現了姜池魚的不對勁,“姜小姐不用害怕,陳末完全按照少爺吩咐行事。”
聽見這句話後姜池魚就放下了心,裴瑾年吩咐的啊?
那沒事了,裴瑾年要是想對她做些什麼早就可以做了,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好的。”
這一趟車程開了許久,姜池魚中途睡了好多次才終於到達目的地,可是到達目的地後她看見的不是裴瑾年也不是高樓大廈,而是海風呼嘯的海邊。
而就在陳末停車的地方,滿是粉白相間的玫瑰花,似要將海邊全都鋪滿才罷休。
看到這一幕的姜池魚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可是她不敢肯定。
如果她所想有誤,那該多難受?
可是當她拉開門下車時卻看見一個車門的這邊有著一個臨時支起的帳篷,帳篷很大,此時正敞開著,而敞開著的帳篷里正擺放著一件璀璨奪目的婚紗,比之姜池魚當初穿的那件要重工不知道多少倍。
就在姜池魚僵在原地時一個女人突然朝她走來,語氣恭敬,“姜小姐,這是裴先生為您準備的,裴先生吩咐,如果您願意穿上這件婚紗,可以讓我幫忙為您換上。”
女人說完後就這樣靜靜站在原地,等著姜池魚做決定。
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姜池魚再清楚不過,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可是姜池魚卻遲遲都沒有給出答案。
女人就這樣站在邊上等著,也不催促。
再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後姜池魚終於開口,“好。”
聽見耳機裡傳出的聲音後裴瑾年原本緊繃的嘴角頓時上揚,笑容在臉上綻放。
姜池魚換衣服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只不過為她化妝的女人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看著自己臉上精緻的妝容,姜池魚不可避免的感到開心。
踏上由玫瑰鑄造的小路時姜池魚身邊突然多出一個人的身影,那是面帶微笑眼含熱淚的蘇盛名。
姜池魚的步伐微頓,可是卻並沒有拒絕蘇盛名的靠近。
發現這一點的蘇盛名挽起姜池魚的胳膊與她一同踏上這條小路。
在行走了大概十幾秒鐘後姜池魚見到了告病的裴瑾年。
此時他正站在不遠處的高臺上,那高臺是臨時搭建的,將奢華與浪漫結合,打造了這個一眼看去就價值不菲的高臺。
裴瑾年此時正定定注視著姜池魚,親眼看著姜池魚一步步朝他走近。
看著不遠處的裴瑾年姜池魚不禁心想,
這是她第二次嫁給裴瑾年。
一次莽撞隨意,全憑金錢。
一次深思熟慮,全憑自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