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上,星空如同朦朧的畫卷,整個天幕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
不知是不是錯覺,蔣文似是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響。
整個營地頓時嘈雜了起來。
他趕忙翻起身,衝出帳篷,只見極遠處,密密麻麻的人影浮現。
身上黑色的迷彩服,讓蔣文頓時明白那些人的身份。
“地獄之門開啟了?怎麼這麼多斬靈軍?”蔣文暗自心忖。
“所有人,不許在外面張望,趕緊回帳篷休息,再不回去,就去跑圈,讓你們看個夠。”
喇叭的大吼聲響起。
蔣文回到行軍床上,感覺渾身燥熱,好似那群斬靈軍帶出了地獄的戾氣,讓他難以入眠一般。
趕緊睡,趕緊睡。
蔣文不斷心理暗示。
見到影片裡的戰場,蔣文更確定自已想要的是什麼。
他腦海裡的裹屍布以及所有的答案,應該都在地獄之中。
但是要想與那些鬼妖廝殺搏命,光靠力氣大、速度快是根本不行的。
影片裡那似是要溢位螢幕的刀光留給蔣文的震撼實在太大。
他明白,他的路還很長。
“你們知道咱們以後都是幹嘛的嗎?我有些稀裡糊塗的。”
冷不丁的,文康突然轉過身出聲問道,話語裡有些不安:“我其實並不是很想過來,教官說我的冷靜和思維邏輯很強,所以特招我進來的,但是今天我總有些心裡慌慌的,這裡一點都不像我所知的部隊。”
“不知道,聽有一些家境富裕的同學說,到這裡來,可能需要上前線,會死的,但是沒來這裡的,可能死的更快。”
李文回應,接著道:“具體是幹嘛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些富家子弟好像能來這裡特別開心,而且他們的家人還特意過來,就像。”
他停頓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辭:“就像是永遠的告別,就挺奇怪的。”
蔣文看著幾人在討論,默默無語。
第一天,遠處已經被填平,規整出一片巨大的營地。
所有人也知道了,由於輪換的原因,斬靈軍有一些老兵回來進行休整。
這讓所有預備隊員們都非常興奮。
影片是一回事,真人說法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預備隊員們鼓起膽子上前搭訕時,才發現這些老兵們,對於他們更多的是輕蔑。
那是一種在屍山血海走出來之後,看待菜鳥的輕視。
“有什麼了不起,以後說不定還需要我救呢。”
袁新憤憤不平的說道。
帳篷的其他幾位臉色也有些難看。
袁新剛剛被老兵吼了聲‘滾’,這讓他心裡難以接受。
太過堅固的戰友情誼,讓這些老兵很難接納團隊以外的人,特別是一群還沒有上過戰場的新人。
但不得不承認,這些老兵身上凌厲的氣勢確實讓人心驚。
黑色的制服上沾染著發硬的血跡,撲面的血腥臭味,讓人渾身雞皮疙瘩泛起,剛硬的表情讓幾人大氣都不敢喘。
讓蔣文奇怪的是,如果這些老兵真的是從地獄回來休整,起碼應該放鬆點。
但不論是拉帳篷的還是擦拭戰刀的,每個老兵的臉上都緊繃著。
導致整個營地的氣壓驟降。
這種氣氛在預備隊員的營地上空縈繞,久久不散。
而所有的預備隊員訓練時,時常有一些老兵站在操場外圍觀,嬉笑打鬧,但眼神始終沒有正視過汗如雨下的預備隊員們。
這讓所有人心裡都憋著一股勁兒。
“小子,你看起來很不服氣。”
袁新臉色通紅猙獰,瞪著站在不遠處的一位比較矮的老兵。
但對方顯然毫不在意,反而與旁邊的戰友開著玩笑:“我猜,這個菜鳥一定想掏出他那軟綿綿的拳頭,砸我臉上,哈哈哈。”
由於跑步的佇列拉的很長,所以蔣文、李文、李武墜在稍遠的地方。
組織跑步的教官似乎沒有打算制止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我知道你看不清我們這些新兵,但是你不應該一杆子全部打翻,你牛逼不也帶著傷麼?”
袁新控制著自已的情緒,低沉的吼道。
這句話並沒有什麼,但對面的幾名老兵聽完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漸漸轉變成滔天的怒火。
“你他娘知道什麼?你是個什麼東西,配談老子身上的傷嗎?你知道,這刀疤怎麼留下的嗎?跑步都要大喘氣的廢物。”
“張全,說話控制一點。”
名叫張全的老兵被提醒了一下,臉色慢慢緩和,自顧的離開。
他身後的一名老兵走上前有些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們對新兵一直如此,沒有惡意。”
“那個刀疤是他最好的戰友救他時,刮到的。”
“很遺憾的是,他的戰友犧牲了,所以這道傷口他一直沒有處理,看著有些恐怖。”
已經走到袁新身後的蔣文幾人,頓時有些沉默。
那名老兵嘆了口氣離開。
突然,李文戳了戳蔣文的後背,嘴巴向著遠處努了兩下:“看,有女兵。”
順著李文指的方向,果然,在遠處,正有幾個窈窕的身影,在忙活著搭建充氣帳篷,由於距離比較遠,相貌不太能看清。
“走過來了,走過來了。”
李文李武兄弟倆激動的低聲道。
果然,那幾名女兵向著幾人這邊走了過來,只是臉色談不上多好。
正擦肩而過時,其中一名女兵驀然扭頭。
“喂,幾個小菜鳥,不要總盯著姐姐看,小心捱打。”
她原本嚴肅的臉龐頓時燦爛了起來,抬手揚著拳頭比劃了一下。
清晰的可以看到他的脖頸上有一道巨大的疤痕,順著鎖骨向下延伸。
“往哪裡看呢?要不姐姐帶你們去找個沒人的帳篷,讓你們看個夠?”
蔣文幾人頓時搖頭,傻子都知道,天上哪裡會掉那麼香的餅。
她說完,轉身追上幾個戰友,瀟灑的離開。
“女兵的脾氣明顯比男兵好的多。”
文康嘟囔道。
“嗯,確實。”
“你們看到了沒,他們的臂章是個骷髏頭,據我瞭解,整個聯邦都沒有這個臂章的部隊,咱們是不是進了不得了的地方。”
蔣文看著幾人,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講。
也許所有的一切,在不久後就會讓他們知道。
這次的預備隊員訓練肯定會淘汰一批人,而留下的那些人,才有知道所有的權利。
“你們幾個,準備在那裡呆到什麼時候,被老兵罵了幾句,怎麼,還需要人哄是吧?趕緊給老子滾回來訓練。”
教官大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