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睡了一覺,直到天邊暮色漸顯張弛才起床推開門。
此時院子和以往此時不同,沒有平時下班時間的半分喧囂,只聽見遠處院外偶爾傳來幾聲吆喝聲。
“還是這樣好,成天吵、吵個什麼勁兒?忒煩!”
看著靜謐的大院張弛由衷發出一句感慨,隨後推出腳踏車就朝酒樓趕去。
“喲,都下班了你才來,準備來做消夜啊。”
剛到酒樓門口,張弛就撞上提著飯盒出門的王德發,是四灶灶頭。
聽著他的調侃張弛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是有這麼回事,到時候晚上你別忘了來給我品鑑評鑑、指導指導吶!”
話還沒說完張弛就朝酒樓裡鑽去。“伍廚還沒走吧?”
“還沒呢!”王德發嘴上答應著伸出手來拽住張弛。“今天一天都沒來,是不是你們院子又鬧了什麼妖?”
回頭見王德發寫滿臉的好奇,張弛點頭直接掙脫他的手,鑽進酒樓。
“一天一夜發生的事太多,現在一句話兩句話的和你也講不清楚,等明天、明天上班的時候我再仔細給你們說說。”
“我得先去看看我師父,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好,那你明天記得來早點兒啊!”
“嗯!”
甩掉王德發後張弛一路溜進後廚,眼下自己還是去見伍得志要緊,至於滿足別人的好奇心,那也得等第二天人都齊活的時候不是?
“來了?”
看到鑽進後廚的張弛,靠在擺放食材架子邊看著給眾人打著飯菜的伍得志扭過頭,不鹹不淡對其說了嘴。
“嗯!”
張弛應了嘴先把自己的飯盒遞給劉玉龍,隨後才扭過頭滿臉堆上笑容。
“師父,我今天沒來的原因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們院子——”
“我知道,你們一院子人昨晚都被抓去派出所了。”伍得志直接打斷張弛的話,表示自己知道昨晚的事。
“知道就好,師父你知道就好。”張弛笑著搓了搓手。
也是,在峨眉酒家這種來往客人駁雜,訊息靈通之地,要是沒有第一時間聽到95號的大院的事那才奇了怪。
“今天沒給你算曠工,不過以示懲處得記你兩天假!所以這個月你沒休了。”伍得志懶得搭理一臉堆笑的張弛,直接開口道出結果。
說完伍得志就懷抱著自己的飯盒,朝酒家大堂走去。
虧得他替張弛頂了一天灶,還擔心了一上午,結果這小子來了可倒好,沒搭理自己倒是先打上飯了。
“啊?”
“別啊!”
張弛連忙跑上前,攤開雙手堵住後廚大門。
眼見這逆徒還敢攔自己,伍得志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
“師父,那個、那個我這週末還有事得請假,要不你看——”張弛看著伍得志不善的臉色,尷尬的搓了搓手。
“也別兩天了,就算我一天假你看成不?”
“成啊,我的好大徒說的我哪敢不答應?”伍得志一臉假笑的說著,轉而又冷聲道:“那你自己去找徐經理說去。”
“讓開!”
“師父,我這——”張弛見伍得志去意已決,只得讓開門口。
無錯書吧“哼!”
伍得志看著張弛冷哼一聲,直接走了出去。
這小老頭兒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看著伍得志的背影張弛不禁有點疑惑,只能問還在打飯的劉玉龍說:
“小龍,伍廚今天這是?是不是你們誰又趁我不在惹他生氣了?”
“嘿嘿”
打飯的劉玉龍看著張弛憨笑了聲,接著說:“我們哪敢給伍廚氣受啊?不瞞你說,今天他在灶上炒菜的時候那臉色比灶底都黑幾分,我們看著他連笑一下都不敢。”
劉玉龍說著搖了搖頭,又把張弛的飯盒遞了過來。
張弛接過飯盒,若有所思的小聲說:“那就準是我師母昨天給他擺了臉色,事兒恐怕還不小,要不然都不能夠讓他氣一天。”
“什麼?”看著小聲嘀咕的張弛,劉玉龍疑惑的探過來頭來問。
“嗨,沒什麼。”張弛抬頭乾笑兩聲接著說:“我是說我明天得去趟我師父家。”
說著張弛看著後廚裡還剩下的幾人喊了句:“回見了各位,明兒瓜子花生得多備點兒,昨天夜裡我們院子裡的故事可不少。”
“行,……”
告別眾人,張弛又朝大院趕回去。
看來明天還真得去趟師父家,既然師父你不肯答應我多批天假,那伍大廚你就別怪我去求師母讓你答應了。
“桀桀桀!”
……
“老閆,你這是?”
張弛推著腳踏車一進大院,就看見閻埠貴雙臂都被繃帶綁著夾木的背影。
正訥訥的看著他家門前的一盆臘梅。
“我說老閆,受了這麼重的傷你還不在家好好休息?”
閻埠貴扭過頭,看清是張弛後扯著烏青的嘴角笑了笑。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是橫豎都睡不著,所以才出來透透氣順便再看看這株殘梅,快開春了啊。”
沒等張弛開口,閻埠貴又接著自顧自的說:“不瞞你說,我一直睡不著都是為了想這筆錢的事,糟心吶!”
?
一時間張弛都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錢吶,錢在閻埠貴這裡還能事件糟心事嗎?
張弛甚至更願意信閻埠貴說的是他數了一天錢,越數越激動,直至最後數到都睡不著覺。
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閆家昨天可是在易中海那裡進賬了小三百塊,在加上自己的一百塊,那就是他一晚上賺了小四百。
莫非,閻埠貴是覺得這錢多了也燙手?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張弛神色頓時激動起來,伸出手後看著閻埠貴兩手都緊緊綁著夾木,張弛又默默縮回手。
“咳咳,那個老閆,你說的糟心是?”
說著張弛期待的看向閻埠貴,但凡他要是說這錢他拿著心裡不痛快,所以想把這錢還給易中海。
或者是為了感謝自己,所以不收自己那一百塊錢的利息了。
只怕張弛激動之下都會懷疑閻埠貴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附了身。
“唉——”
閻埠貴長長嘆了口氣,隨後又扭回頭看著自己面前的臘梅說:
“落花逝去不可追,不說了,不說了。”
“嘶~~”
閻埠貴說著眼中泛起淚花,想要抬手拭去。
卻被手臂扯動的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緩過來後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滾下。
閻埠貴只得側著頭,努力的在自己肩頭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