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前,雨清終於找到個滿意的宿營地,是一個小山洞。
將澆不醒撂在一旁,我和雨清吃著烤好的魚。
太香了,從沒吃過這麼鮮嫩可口的魚,也不知是我真餓了,還是魚真的香。
我和雨清一人禍禍了一條後,雨清又丟給我一條,“這剩下的也烤上吧!情況特殊,不講究晚餐少食了。”
我欣然同意。
我和雨清邊烤魚邊聊天,聊著聊著,就聽到某人肚子在叫。
我壓低聲音問雨清“是不是澆不醒醒了?”
雨清給我比了個噓的手勢。
隨後,拔了一根狗尾巴草,躡手躡腳地走向澆不醒。
原來我那天就是這樣醒的,雨清也太壞了。
我也拔了一根,緊隨其後。
“阿嚏”。
嚯,好大的噴嚏,連影子都被噴得跳起了舞。
醒來的澆不醒,茫然地看著雨清,看著我,看著我手裡沒來得及用上的狗尾巴草。
我尷尬的對他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把狗尾巴草扔到了背後。澆不醒總不會以為是我弄醒他的吧,畢竟我離他這麼遠。
澆不醒開口了,“兩位姑娘,你們要做什麼?”
“哈哈,沒什麼,你吃不吃烤魚,剛烤好的,嚐嚐?”
澆不醒接過雨清遞過去的烤魚,卻沒放下戒備。他盯著我和雨清,慢條斯理地揭去烤焦的魚皮,捏起一條魚肉扔到了嘴裡。
“烤魚不錯,哎,那個紅臉小姑娘,澆不醒是誰啊?”
原來我壓低聲音說話也被他聽到了。這起的外號被人家當面聽去了,這要怎麼解釋,愁死個人了。
於是我很果斷地裝起了啞巴。我繼續尷尬地笑著,蹲一角吃烤魚去了。
雨清和澆不醒倒是聊了起來,看樣子很投緣。他們也不避著我,讓我得以光明正大地偷聽。至於談論了什麼,過去的時間太久,我記不清了。
洞外的星空好美,星光閃爍,銀河出奇的寬闊,竟鋪滿了半數天空。我的思緒也隨著星星的閃爍越飄越遠。
我再一次被狗尾巴草撩醒,這次是澆不醒。
果然,學壞太容易了。
“扯平了。”澆不醒扔掉狗尾巴草,神氣十足地說道,活脫脫一個打了勝仗的大公雞。
殊不知,真正的罪魁禍首在他背後笑彎了腰,卻不敢笑出半點聲音。
我裝作擔心地問道,“雨清,你臉怎麼了。”
澆不醒趕忙回頭去看雨清。卻見到雨清摸著她自已的臉回問道,“我臉怎麼了?”
我連忙掏出撿來的撥浪鼓鏡子遞給她,“你自已看嘛。”
誰料澆不醒和雨清一個德行,一把奪過鏡子。看了看,嘖嘖稱奇,“這鏡子不錯啊!哪買的?喲,還有字,這兩字是?”
竟然還有字?
昨天光顧著照鏡子,還沒細看。我拿回鏡子,看著他指出來的兩個字。
我一時卡殼了,這兩個字是,傳天?
不是我不認字,實在是這兩個字寫的太抽象。我不確定是不是傳天,本能地覺得不像,可是別的字更不像。
那就先叫傳天吧,一個鏡子而已,名字反正也不要緊。
“這兩字叫傳天,天上傳下來的,牛……厲害吧!”我指指天,大言不慚道。好險,差點觸發消音。
“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也不知道澆不醒是佩服我胡說八道呢,還是別的什麼。
我收起鏡子,整好行囊,跟著他們踏上了回拒獸城的路。
澆不醒說會有人接應,到時候我和雨清可以跟著過河。
我想不通,有人接應怎麼就能渡河了?
雨清說過,萬獸山以兩界河為界,許進不許出。從古至今,沒有人能活著渡過兩界河。
算了,想不通,索性就不想。就當他真的能帶我們出去好了,我跟緊就行。
兜兜轉轉,我們又繞回了那個救下澆不醒的地方。
黑衣人的屍骨已被啃了個精光,就留點破布在風中搖晃。
兇名赫赫的兩界河就在不遠處,那天急著趕路,我都沒注意。
這兩界河波光粼粼地,如果忽略它的兇名,那確實好看,也確實壯觀。
澆不醒說接應的人還沒來,得先在這兒待兩天。
為了預防可能出現的兇獸,他拉著雨清去營地四周做防禦工事。
啥也不會的我,就被派去撿柴火,撈魚,烤魚。
撿柴撿到河邊,剛好看到水邊有魚。這倒也省事,省的來回跑。
我撿起一塊碗大的石頭,狠狠地砸向水邊的魚,濺起一地水花。
那魚晃悠悠地飄了起來,跟喝醉了似得。
哎呦,我這運氣不錯啊,第一次就能弄到魚,我太厲害了。
我興奮地將魚撿了起來,嚯,好大一條。
就在我興高采烈時,我的餘光看到了一尾更大的魚,它一閃而過。
好傢伙,看那體型,足夠我們三個大吃兩天了,如果能抓到那條大的,我就不用天天來弄魚了。
我心癢難耐,趕緊看看四周有沒有合適捉大魚的工具。卻只找到了一把弓和幾支箭。
我給箭上綁上繩子,瞄準水面。然後用石子打破水面的平靜,逼著魚們動起來。這樣我才能更好更快地找到大魚,渾水好摸魚嘛。
大魚果然出現,看到它的一剎那,利箭便已射出。
可惜,我高看了自已的射箭水平。射歪了不說,距離也不夠。
無奈地我只好回收箭頭,準備再來一次。
我往回拉著箭,拉一半拉不動了。卡住了吧,我心裡如此想著。
我扯扯繩子,希望繩子地扯動能傳到水下的箭頭上,最好能扯出來,要不然就得放棄這支箭了。
箭無所謂,我只是心疼這個布料結成的繩子,萬獸山裡布料可不太好找。
我又扯了扯,動了動了,繩子終於動了。
我趕忙回收著繩子。
恰在此時,一隻四腳魚從水中一躍而起,向我撲來。
媽耶!
說時遲,那時快。我手一鬆,撂下所有東西,撒丫子就跑。
活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向人張牙舞爪撲過來的魚。
見我跑遠後,那魚才戀戀不捨地爬回河中。
冷靜下來的我,回想著剛才那一幕。
感覺那魚也就撲的那一下子嚇人,速度其實並不快。
我感覺,我能打過。就算沒打過,以它那回河裡的速度來看,我也跑得掉。
我越想越氣,戰力25的渣渣也敢欺負我,那我能忍嗎?
忍不了。
不能忍,四腳魚,等著我來取你狗命,不對,魚命。
我看向四周,尋找著趁手的武器。只恨自已剛才跑得急,把弓箭落在那了,不然那弓箭倒是不錯。
最後我只找到一把斷掉的砍刀,好處是沒那麼重,壞處是有點短。將就用吧,總比沒有強。
我威風凜凜地來到河邊,大喝一聲“四腳魚,納命來!”
“嗖。”
一條四腳魚應聲而起,撲面而來。此情此景,我真應該有個紫金紅葫蘆,直接開蓋收魚,那簡直不要太輕鬆。
不及多想,四腳魚已來到面前。
面對撲來地四腳魚,我一個側身躲過。倒不是怕,畢竟做了心理準備,料到這個了。我只是單純地不想血濺到身上。
我高估了自已的反應速度。
我躲開了,卻來不及出刀,並沒有將四腳魚攔腰斬斷。這一點也不帥。
算了,反正沒人看,不帥就不帥吧。
我疾走兩步,一刀將落地的四腳魚劈成了兩半。四腳魚嗚嗚耶耶地掙扎了幾下,漸漸歸於平靜。
看著一動不動地四腳魚,這不禁在想,這玩意四條腿,能吃嘛?
我扔下砍刀,兩隻手各提溜起一半。看著肉質還可以啊,還是帶回去問問雨清和澆不醒吧,他們應該比我更懂這個能不能吃。
剛走沒幾步,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陣陣的落地聲。
我回頭去看,這一看,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救命啊!”
我丟下四腳魚就往宿營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