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壺關中,已全是宋軍。
金平城附近的幾座城鎮,也已被宋軍佔領。
兇獸去了雙江,看樣子,是打算徑直走北上,一舉拿下京城。
等下,兇獸怎麼變多了?
鏡中顯示,相隔不遠的兩個城鎮中,都出現了十幾頭兇獸,遠超之前看到的十一隻。
它們是從哪來的?
難道,兇獸是靠吃人產生的嘛?心中駭然。
我不禁擔心起來。
齊老太太回信說,她已經搬到了京城的齊府。我從鏡中看到,那個不知姓名的女乞丐也在齊老太太身旁。如此說來,那女乞丐就是齊老太太常和我提起的,與我容貌有些相似的孫女,孫寶娟。
皇帝已經病倒,此刻正閉眼躺在龍床上。看樣子,時日無多。
批閱奏章的是太子,雖年輕,卻也有了幾分帝王威嚴。雨清沒陪在太子身邊,也不在她的房間內,她去哪了呢?
難道是回拒獸城了?我急忙向著拒獸城看去,甘大將軍府中,城牆上,依然不見雨清的身影,她到底去哪了?
長途檢視太費電,我趕忙劃了回來。
兩國交戰,我參與不進去,也不想參與。我現在只想躲得遠遠地,安全地等到戰爭結束。
我從鏡中看到了一個小村莊,環境優美,離城市也遠,應該不會被戰火波及。我要去那裡。
打定主意,我收拾好行囊,給縣老爺留書一封。僱輛馬車,前往了離那裡最近的城市。
數日後,我走到達了目的地,雲海村。
雲淡天青,伴著裊裊炊煙。
我走了進去。
村裡來了陌生人,許多村民走出院門觀望。
村長忙將我引去他家,詢問我的來歷底細。我沒有路引文書,只得掏出郡主憑證,說是在水壺關與手下走散,一路逃難過來的,想在這裡住段時間。
他在縣城做過官,認得真偽,確認我的身份後,便將憑證遞還給我。
他思忖片刻,介紹我去村裡學堂,給夫子分擔一些課業。包吃包住,只是每個月只給二百文。
不用自已做飯就好,錢倒是無所謂,我欣然應允。
學堂還不錯,挺大一個院子,竹籬環繞,內裡幾間磚瓦房,也算是窗明几淨。
村長帶著我去見了夫子。夫子一口便應了下來,也不做考量。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過得清閒,也就給夫子端茶送水,收拾收拾文房四寶,夫子有事外出時,上去給大夥念念書。下午沒課,夫子用不到我,也不管我,我得以四處閒逛。
雲海村雖小,倒也五臟俱全。紡織,印染,鐵匠,木工,釀酒,榨油,造紙等等,要不是消費水平不及縣城,估計會有更多產業。
我是出來考察的,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做的。
這些事,通天鏡也能做,只是螢幕太小,沒有實地考察來的方便。而且我還要省著用電,以防需要用時趕上沒電。
地球時沒做過幾次生意,以至於觀察許久,卻無從下手。
罷了,賺錢的事倒不急於一時。我算過,不亂折騰的話,八百多兩足夠我花一輩子了。
這八百兩,當初買糧時拿出來過,只不過王定惡硬塞了回來。他說“那些珠寶首飾賣的錢足夠了,如果那些也不夠,你這八百兩也是不夠的。”
他是個好人,可惜,跟著水壺關一起亡了。
腦子:別想了,他那樣的人,就算你拿嫁給他當籌碼,他也不會走的。
我又何嘗不知,我一個人也救不了。現在既然穩定了下來,就給他立個碑吧。
我找了片荒地,挖了個坑,把那串精美的項鍊埋了下去。拿出準備好的小木牌立在墳前。木牌上面寫著王定惡,出生年不詳,家世不詳,堅守水壺關直至戰死,卒於晉泰元十五年。友婉瑤立。
折騰完,我不顧塵土,躺在了一邊,為將來彷徨。
腦子:看來你是真閒,都有彷徨了。
我:那不然呢,我現在啥也做不了。
“嗷”。
我去,我猛然清醒過來,麻溜的往學堂跑。我竟然忘了,這裡是古代,山林還是野獸的地盤。
幸好只聽到狼叫,不見狼來。
看來得弄把槍防身了,不然下次去王定惡墓前祭拜,搞不好就是去陪葬了。
回到屋內,我趕忙畫起了槍的零件結構圖。地球時看過影片,大概清楚原理。
我本以為很簡單,結果一上手,才發現是真的難,理論到實際,這步有些長。
花了幾天時間,又用紙做了模型測試,才勉強畫出了比例圖。看著眼前的最終稿,我滿意了,是時候去找鐵匠了。
推開門,便見一個學生跑來找我。他叫於寶華,是夫子最喜歡的學生,有望成為村裡又一個秀才,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夫子,病倒了”。
夫子是上課時暈倒的,學子們手忙腳亂的把夫子抬上了床榻,並喊來了郎中。
郎中瞧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說需要靜養,開了幾副安神的藥,從肉疼的我手中拿了一百文診金便告退了。
“瑤瑤姐,現在怎麼辦?”於寶華問我,一眾學子也看向我。
我肉疼的從荷包裡拿出十兩銀子,塞到他手上,“去縣城找郎中,請最好的,不要怕花錢。路上注意安全。”
推走於寶華,我朝向另一個學子說道,“李安南,你去請村長。”他是村長侄兒,也在這裡讀書。
“其他人回去自學,陳天霸,你看著點。”陳天霸是這些孩子裡的頭,讓他來管,哪個敢浪。
半日後,於寶華帶著縣裡最好的郎中趕了回來。
診斷結果是急火攻心,暫時暈了過去,並無大礙。
說完,郎中把我喊出去單獨說話,“陶老夫子近日是否經常動怒?”
我想了想,回了個“是”。這十幾天,夫子光在我身上生的氣,就有好幾次。一次是回來晚了點,一次是糟蹋紙被他撞見,一次是早上遲到。
可這都是幾天前的事了,些許小事,夫子即便動怒,也不至於暈倒,更不會今天才暈倒。
難道是學堂裡發生了什麼嗎?我趕忙去了學堂。
學堂一切如常,沒有打鬥痕跡。學子應該也沒惹夫子生氣,不然於寶華來喊我時,就會一併說了。
那是為什麼呢?無視學子們好奇地目光,我檢查起了教室。
最終,我在門後撿到了一封信,信是寫給陶老夫子的。
是水龍寨的信。
水龍寨,一個為禍多年的強盜寨子。犯下得累累惡行,說出來令人髮指。
前些年被村長與夫子帶著的官兵,聯合百姓踏平了,但是不幸,走脫了幾個主犯。村長與夫子便是因此事,被判了個除惡不盡,貶到了這裡。
如今水龍寨死灰復燃,竟然直接找了過來。
開口便要十萬兩黃金,十日內交不上,便踏平雲海村,男殺女奸。
李安南獨自回來了。他找到我,說是村長讓我村長家。
讓於寶華送走郎中,我急匆匆趕去了村長家。
院中已圍了一圈人,人人手中拿著一封信,看樣子,與夫子那封信一樣,同出水龍寨。
村長見我到了,忙將我迎到眾人面前,“這位是平安郡主,這件事我也聽她指揮。”
不是吧村長,你老人家才是真帶過兵的,你讓我來指揮,那豈不是兒戲。
眾人議論紛紛,村長趁機把我帶去了一邊,小聲說道,“這些人裡有內鬼,我需要你來吸引他們注意,方便接下來的佈置。”
這就說得過去了,不過,“你不怕我才是那個內鬼嗎?”畢竟我才是最後來的,而那些人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
村長笑笑,“願意給陣亡將士建衣冠冢,我不信你是內鬼。”原來如此。
我也笑了,“給我一天時間,我給你找出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