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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 希望曙光

垂拱殿在紫宸殿的西邊,是皇帝下朝後休息看書喝茶的地方,也順便召見一些大臣。

杜鎬疾步走來,太監周懷政已經在大殿門口等候,正想引著杜鎬進殿,杜鎬急忙攔住周懷政,“借問周公公,皇上召見我,有什麼要事啊?”

“呵呵,堂堂的‘杜萬卷’大人,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就弄不清楚皇上為什麼召見您嗎?”

“周公公,我又不會掐指算命,咋知道皇上因為什麼召見我?”

“皇上召見大臣,很正常的事情,你看把你緊張的”。

“公公您就別賣關子了,皇上到底召見我什麼事?您在皇上身邊,知道的事情多”。

“周懷政昂起身子,往前走近一步,附在杜鎬的耳邊,悄悄地說:“皇上今天上朝,做了一個夢,讓你去圓夢”。

“胡說,皇上殫精竭慮,日理萬機,上朝是商量國家大事,哪有功夫睡覺,更別說做夢了,不信,不信”,杜鎬聽到這裡,連忙擺手。

“杜大人真是書生氣,信不信由你,跟我來吧,皇上等你很久了”。說罷,引領杜鎬步入垂拱殿。

“吾皇萬歲萬萬歲!”杜鎬快步走進垂拱殿,沒有敢抬頭看皇上,就一撩鶴氅,行君臣跪拜之禮。

“杜愛卿平身,賜坐,看茶”。

垂拱殿的正堂,是皇上接見大臣的地方,屋內書架、古董、字畫,點綴其間,正面是皇上的御座,御座前面兩側分別有四個座椅。杜鎬退著坐到左邊座椅上,側身對著皇上,周懷政太監已經把茶水遞過來,他又站起來接過茶杯,對周懷政點頭表謝意。

“杜大人慢用!”周懷政太監不熱不冷地說了一句,就退出正堂。

“杜愛卿一向可好,你在三觀密閣編纂典籍,著實辛苦,《太祖實錄》編修進展如何?”

“回皇上,《太祖實錄》已經完成初稿,擇日呈皇上御覽。為皇上編纂典籍,實屬萬幸,我們將萬死不辭”。

“今天寡人召你進殿,就是有一事不明”。

“皇上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

“昨日,寡人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泰山玉女,她秘授寡人去泰山封禪,我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夢到底昭示什麼啊?”真宗皇帝也是感覺在上朝的時候做夢有點說不出口,就掩飾說是昨日做夢,當然,杜鎬即便知道,也不敢挑明啊。

“啟稟皇上,泰安玉女的傳說由來已久。 泰山玉女出自漢明帝,原來系民間女子,名玉葉,漂亮聰穎。三歲明白人間事情,七歲曉知天文地理,十四歲在泰山黃花洞修煉成仙,漢代人還在泰山頂上雕刻神女石像,在泰山極頂修建玉女池以奉祀。泰山玉女駕到見您,也說明您跟泰山仙界有淵源啊”,杜鎬說的一五一十,真宗皇帝聽到入心入腦。

“杜愛卿真的見識廣,懂的這麼多事情。我大宋江山有你們這些棟樑之才,寡人也是高興啊!”

“哪裡,皇恩浩蕩,我們不才,還是愚鈍不堪,還望皇上明鑑”。

“杜愛卿,泰山玉女託夢與朕,昭示什麼哪?”

“昭示您去泰山封禪啊!”

“封禪,可不是一個小事情啊?”

說到這裡,杜鎬站起來,抱拳秉奏道:“啟稟皇上,現今我們大宋興國安邦 、國泰民安 、繁榮富強, 是少有的太平盛世,完全有理由封禪”。

“杜愛卿,比起三皇五帝,朕差遠了,更談不上去封禪”。

“皇上您真謙虛,歷朝歷代封禪皇帝不計其數,秦始皇、漢武帝、東漢光武帝、唐高宗、武則天、唐玄宗等都去封禪,留下傳世佳話。您有泰山玉女的託夢,又有現在的國富民強,更應該去封禪”。

“封禪與泰安玉女又有什麼說法嗎?”

“皇上,封禪,封為“祭天”,就是指天子登上泰山築壇祭天,禪為“祭地”,就是指在泰山下的小丘除地祭地。天子封禪起源於春秋至戰國時期,是當時齊、魯的儒生為適應兼併爭霸趨於統一的形式而提出的祭禮。是歷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時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禮。但每次封禪,僅是在泰山極頂封天祭地,沒有哪位天子祭拜泰山玉女,泰山玉女才是泰山的山主。天子封禪,不僅封天祭地,也應該祭拜泰山玉女才是”。

“杜愛卿,咱知道,中華大地有五嶽,為什麼天子封禪就選東嶽泰山哪?”

“《風俗通》說:泰山,山之尊者。一曰岱宗,岱者,始也;宗者,長也。五行學派的發源地就在泰山文化圈之內,這裡的人們具有泰山崇拜的傳統,因而泰山之巔成為天人交接的理想聖地;根據五行學說,由四嶽配製五嶽,泰山屬於東嶽,東的五行系列是東、春、木、青、仁(生命)。因為東方是生命之源,希望和吉祥的象徵,而古代先民又往往把雄偉奇特的東嶽視為神靈,把山神作為祈求風調雨順的物件來崇拜,於是,地處東方的泰山便成了‘萬物孕育之所’的‘吉祥之山’、‘神靈之宅’。受天命而帝王的‘天子’更把泰山看成是國家統一,權力的象徵,為答謝天帝的‘授命’之恩,也必到泰山封神祭祀。先人以為,但凡高的山,便可以與天相接。關於大山崇拜和祭祀直指泰山,泰山古稱‘大山’,凡言大而以為形容未盡則作‘太’,於是又有了‘太山’和‘泰山’。泰山之祭,來自於泰山之敬。”說起論古道今,這可是杜鎬的強項,他引經據典,對答如流,滔滔不絕。也別說,真宗皇帝聽大臣奏摺就困,但聽杜鎬說這些事情,那可以支起耳朵傾聽,生怕漏聽哪句話。

“杜愛卿今天一席話,讓朕耳目一新,茅塞頓開。封禪之事,再議,再議。今天就是讓你來給園夢,我現在徹底明白了”。真宗皇帝不想繼續聊下去了,一些事情他需要思考沉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皇帝的話,也不是隨便表態的。

杜鎬大人也非常識時務,急忙打住自已的話頭,“皇上明白就好,皇上您有需要微臣的,我一定鞍前馬後,為皇上效力”。

真宗皇帝站了起來,習慣拽弄袖口,說“我說,這個……這個……話題先這樣吧”。

“告辭,皇上吉祥”。杜鎬給皇上作揖行禮,然後,退出正堂。

太監周懷政及時跟過來,引導著杜鎬往外走。“杜大人跟皇上聊得很熱乎啊?”

杜鎬一邊走著,一邊擦拭著頭上的汗,脫下朱昂的鶴氅,生怕給人家弄髒似的,放在胳膊上。“昏天黑地聊了一通,咱皇上還真信夢幻之說”。

“哎呦!不瞞您說。小的有點多嘴,反正咱倆也不是外人。咱皇上不僅喜歡做夢,還信夢”。

“呵呵,可謂玄夢大帝。”

“呵呵,您是圓夢之臣”。

“胡說,掌嘴,呵呵”。

“呵呵,杜大人,您走好”,兩個人說笑著,來到皇宮門前,作揖致意。

其實啊!宋真宗還真的與神仙有一種緣源。到底有什麼關係呢?咱們後邊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