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墨在清晨的陽光下緩緩醒來,陽光透過車窗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帶來一絲絲灼熱。他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軍用手錶,時針已經指向了8點。從狹窄的行軍床上坐起,他打量著周圍,一切似乎都還處於平靜之中,沒有異常的響動。
他推開車門,清晨的微風帶著江邊特有的溼潤與清新撲面而來,似乎連那股若有若無的惡臭都被這清新的空氣所沖淡。蔣墨拿出溼巾和漱口水,簡單地進行了洗漱,這讓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坐在大巴車的輪胎旁,他掏出兩袋餅乾和兩瓶RED哞,開始補充能量。每咬一口餅乾,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遠在長安的張玥,她的笑容,她的眼神,以及昨晚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悸。這種感覺,久久無法從他心頭抹去。
吃完簡單的早餐,他點燃了一根香菸,深吸一口,彷彿想要將所有的煩惱都隨著煙霧吐出。從副駕駛座上拿起那把陪伴他多時的狙擊槍,他熟練地補充了一發昨天消耗的手槍子彈,然後鎖好車輛,踏上了前往金寨縣官方大樓的路。
不多時,那座巍峨的官方大樓已經映入眼簾。蔣墨注意到,遊蕩在大樓周圍的感染者,在經過連日高溫的洗禮後,似乎變得更加枯瘦,但他們的生命力卻似乎更加頑強。特別是那些覓音者,頭上的增生明顯比之前看到的大了一圈,這讓他不禁開始思考,這些感染者是否真的具有某種光合作用的能力?
他順著大樓前花園的小徑,小心翼翼地摸了進去。整個大院裡,只有十幾只覓音者在遊蕩,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蔣墨的到來。他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這些感染者,來到了一樓大廳。昨天他探聽到的那個位置,在六樓的第三個房間,而此時的大廳已經是一片混亂,滿地的鮮血和殘肢讓人觸目驚心。
左側的樓道里迴盪著令人心悸的聲音,那是感染者在進食的聲音。蔣墨心中不禁開始懷疑,這裡之前真的是一個避難所嗎?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慘狀?難道真的是因為有人變異成感染者,然後從內部攻破了這個避難所?但這裡並沒有任何軍隊或警察存在過的痕跡,甚至連一頂避難的帳篷都沒有。我們國家縣城的人口,少則幾萬多則幾十萬。即便在末日之下,十不存一,周圍所有的倖存者,也不可能全部住進這棟大樓裡。而且,昨天他看到的那些屍體,以及正在被感染者啃食的屍體明顯死去沒有多久,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懷著滿心的疑問,蔣墨透過昏暗的樓梯,一步步向六樓摸去。每一層的樓梯間都充滿了鮮血和殘肢,彷彿在講述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慘烈戰鬥。但這些感染者似乎在有食物的時候就會變得異常遲鈍,並沒有發現蔣墨的到來。
他終於來到了六樓,緩緩地走向左起第三個房間。門是虛掩著的,他透過門上的毛面玻璃,模糊地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桌前。蔣墨輕輕地扭動把手,門並沒有反鎖。他推開門,門板發出咯吱一聲輕響。坐在桌前的人型生物瞬間站起身,朝著門口撲來。蔣墨沒有絲毫猶豫,抬手就是一槍,直接將其爆頭。
人型生物倒地時打翻了椅子,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蔣墨迅速靠牆躲好,右手緊握著槍,左手則握著一把鋒利的手斧。樓道里瞬間響起了感染者們呼呼啦啦的聲音,他們似乎被剛才的聲響吸引,紛紛撲向這個房間。
率先衝進來的是兩隻覓音者,他們張牙舞爪地撲向蔣墨。但蔣墨早有準備,他躲在門後,關上房門,對著兩隻覓音者的後腦就是兩斧頭,直接將他們砍倒在地。緊接著,一隻衝撞者撞開了房門,它踩在兩隻覓音者的屍體上,發出憤怒的咆哮。蔣墨趁機從背後偷襲,一斧砍在衝撞者的腿關節內側,使其單膝跪地。然後他迅速掏出強化過的NP2000手槍,對著衝撞者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就在此時,那股熟悉的惡臭再次傳來。蔣墨心頭一緊,知道又有新的感染者出現了。他迅速探出腦袋左右檢視,確定身後沒有危險後,直接閃身出來。只見一隻噴濺者已經走過了樓梯口,正朝著他這邊移動。蔣墨瞄準噴濺者的腦袋就是一槍,然後迅速回到房間內關好房門,靠著牆壁靜靜等待其他感染者的襲擊。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過了十幾分鍾,再也沒有其他感染者出現。
蔣墨緩緩起身,再次檢視了一下樓道兩側,確認沒有危險後,他來到了那個被他殺死的人型生物的屍體旁。仔細觀察後他發現,這個生物雖然和人類相似,但卻沒有一絲血色,面容和身形都沒有發生明顯的變異。只是在喉嚨處有一個荔枝殼般凹凸不平的肉瘤,大小約如雞蛋,深紅色,中間還有一條裂縫。蔣墨生怕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彈出來襲擊自已,於是走到側面掏出軍刀小心翼翼地紮了進去。噗的一聲,橙黃色的粘液流了出來。刀尖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用力向側面一撇,一顆白色的結石滾落了出來。蔣墨心中一喜,沒想到這種新品種的感染者竟然能產出結石。
收好結石後,他又檢查了這種感染者的指甲。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的指甲竟然還保持著人類的模樣。蔣墨收集了四隻感染者的所有指甲,一共八十片。然後他來到了這種新型感染者剛才坐著的位置,發現桌子上有一個廣播裝置,似乎是金寨縣廣播用的。此時他才有機會打量這個房間,這似乎是個廣播室。看著桌子上留下的播報本,最後一行寫著:“官方已經在金寨縣建立避難所,民眾可以前往官方大樓避難。”這與他之前從那個男人嘴裡聽到的廣播內容並不完全一致。這種感染者明顯智力不高,而且那男人曾說廣播的聲音聽起來既像電子音又像活人的聲音。如果這種感染者具備較高的智慧,他們可能會說得更清楚一些,以欺騙更多的倖存者自投羅網。但蔣墨想不通的是,這種感染者是如何複製人類的聲音的?而且他們也不可能識字。這個問題一時之間讓他感到困惑不已。於是他坐在桌前將自已收集到的資訊記錄在筆記本上以便日後分析。
看看時間已經快中午11點了,蔣墨感到有些悶熱。他穿戴著全套的裝備,汗水已經溼透了他的衣服。當他準備離開房間時,忽然注意到房間的櫃子裡有一層霧氣。這讓他感到很奇怪,好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呼吸一樣。他緩緩靠近櫃子,用匕首輕輕地撥開櫃門。透過側面的玻璃他看到裡面竟然有一個和這種新型感染者喉嚨處一樣的肉瘤黏在角落裡。蔣墨沒有貿然靠近它,而是用匕首輕輕地捅了一下那個肉瘤。肉瘤竟然彈了出來,雖然速度不是特別快,但如果不注意的話肯定會被偷襲到。肉瘤掉在一隻漫步者身上後迅速往其喉嚨的位置爬去。蔣墨眼疾手快地一刀將肉瘤扎死在了漫步者背上,然後心想:這不又是一顆結石嗎?收拾完這個肉瘤之後他原路返回了一樓,並順著花壇回到了大門口,整個過程沒有耽誤太多時間。
回到勇士車上,蔣墨疲憊但堅定地放下裝備,汗水溼透了他的迷彩服。他掏出筆記本,細緻地記錄下自已剛遇到的這種新型肉瘤感染者——他稱之為“仿聲者”。筆尖在紙上滑動,帶著他的思考與判斷,每一筆都似乎刻畫出他對這個世界深深的憂慮。
“仿聲者”,這個名字不僅代表了它的特徵,也暗含了它的狡猾與危險。這種感染者竟然能夠模仿人類的聲音,欺騙倖存者,這無疑是末日世界中的又一大威脅。蔣墨不禁想起了昨晚張玥那甜美而遙遠的笑聲,心中的溫暖與堅定更加強烈。
他深吸了一口氣,翻開了地圖。金寨縣位於眼前,而他要前往的下一個目的地,是遠方的陽信市。他的目光在地圖上穿梭,沿著S339公路向東,再轉向豫皖大道向西。
無錯書吧然而,他知道今天無法到達陽信市。目光在地圖上掃過,他看到了一個叫做杏山風景區的地方,位於豫皖大道的右側,左側則是一個名為段集鎮的小鎮。這個地方距離適中,既不會過於危險,又能給他提供足夠的緩衝。即使遇到其他倖存者或官方人員,他也能迅速做出反應,選擇迂迴或者前行。
確定好路線後,蔣墨收起了地圖,發動勇士車。引擎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公路上回蕩,他握緊方向盤,內心還在思考仿聲者到底是如何模仿人類的聲音的,雖然仿聲者的戰鬥力很弱也沒有什麼防禦能力,但是這種模仿人類聲音的能力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腦中在思索的時候,勇士車已經駛入了S339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