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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下

皇后被圈禁的訊息傳到北境已是半月之後。

乍一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正在院子裡澆花。

“小姐……”翡翠咋咋呼呼的跑進來,我看見她好像有急事,立馬讓她關好門再來對我講。

“說吧”

“小姐,皇后娘娘她,被圈禁了”

“什麼?!”

翡翠看見我的樣子,也是十分著急。

“小姐,我聽大街上的人議論,說是中宮失德,毒打皇貴妃娘娘,以致於滑胎,皇帝陛下震怒,已經下旨收回皇后冊寶和鳳印了!”

我說為什麼之後一直沒有接到皇后娘娘的信。原來是……

可是皇后素來與皇貴妃楊氏無冤無仇,怎麼會毒打她呢?

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陰謀?

隨著皇后被圈禁,皇帝與左相便開始清算皇后黨羽,數日裡,除了皇后親信之外,柳家,周家,以及大小官吏全被皇帝冷處理以及外放。

柳太傅稱病在家,而周家也是被皇帝一通打壓,父親降職一級。

如今,皇后一黨已被剪除乾淨。

當初皇貴妃楊氏在太后宮中所說的皇后的把柄,當時雖然沒有,但是可以後續補上,只是皇貴妃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皇帝,左相與楊家,的確計劃剷除皇后與太后黨羽,楊家也甘願為靶子。

只是皇帝沒有想到,楊氏為了達成目的,真的會豁出自已的骨肉。

這又不得不讓多疑的帝王對楊家,對皇貴妃產生隔閡。

但其實,皇貴妃也不知自已有孕。

這一切都是巧合。

皇帝對皇后還是念著舊情的,他也知道如果不是用計激怒皇后,她是不會做這麼惡毒的事的。

皇帝對皇后的同情,也讓皇貴妃楊氏看清了君心,也開始懷疑自已究竟值不值得。

太后知道皇后被圈禁的訊息,高興之餘也在訝異皇帝為何沒有廢掉那柳氏。

自已的皇兒又在打什麼主意?

太后照例對皇貴妃進行安撫,可是沒想到第二日早朝。

皇貴妃脫簪一席素衣跪在朝堂,在皇帝和百官面前,痛陳太后命自已苦肉計陷害皇后之罪行,讓文武百官大為震驚。

於是,在皇帝痛心疾首下,宣佈了要送太后出宮為先帝守陵的旨意。

並且貶右相為房州刺史,即刻赴任,左相謝靈運成為大乾唯一的丞相。

廢除大皇子太子之位,改立三皇子為太子,也就是皇貴妃之子為太子。

廢太子隨太后前往先帝陵守靈,成年方可回朝。

朝廷的風雲鉅變,如此之快,短短三月內,皇后圈禁,太后被驅逐出宮,太子被廢!

一切快的讓人瞠目結舌。

太后在不甘與怨恨中,帶著廢太子前往先帝陵,

而皇后依舊被軟禁在宮中,

如今前朝太后,皇后黨羽被盡數剪除,權力全部迴歸皇帝手中。

而這一切的背鍋俠楊家,以及皇貴妃,則被皇帝以太子之位安撫。

如今朝堂已被肅清,接下來就是全力對付戎狄。

大乾貞顯十四年秋,

鎮北王妃生下一子,鎮北王爺取名齊鳴,這邊戎狄可汗見外孫已經出生,便召蒙木將軍速返戎狄。

而接下來,不管王妃對鎮北王爺下毒還是刺殺,一一都被安插在王府的韓詡破解,而由於韓詡五次三番的破壞戎狄的計劃,戎狄可汗一封信戳破了韓詡的真實身份,這讓鎮北世子大受打擊。

“你為什麼要騙我!”

世子拿著劍,指著韓詡!

“或者本世子應該叫你,須圖王子?”

韓詡見事情到了這一步,自已索性攤開了說。

“世子,不管你認不認我,但是我不是真心想欺騙你,只是沒辦法……”

“什麼沒辦法?如今你不是做間諜嗎?你為了你那可汗老子,我為了我的王爺父親,我們互相是仇敵,不是嗎?”

“我沒有!我不是為了戎狄人來的王府,我早就知道母親是被戎狄人所殺!”

“你說什麼?!”

世子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母妃已經死了嗎?

自已對於自已的母親,王妃韓氏只有一點印象,他記得小時候,母親最喜歡抱著自已,在王府中的杏花樹下,看滿樹的杏花,如今……母親已經不在了嗎?

韓詡看到世子不語,繼續說道。

“世子,母親是愛你的啊,她做夢都想回到北境,回到王府看看你,可是戎狄人不放她,她在戎狄受盡苦難生下了我,最後在逃向北境的路上,被戎狄人一箭射死,我們共同的殺母仇人,是戎狄人啊!”

鎮北王站在門外,始終不敢進去打擾這對兄弟。

是啊,當年若不是自已膽小怯戰,也不至於讓燕兒被戎狄人抓走,受盡屈辱死在關外。

如今……

唉……

這都是對自已的報應吧!

“母親的墓,在晉城外二十里的杏花村,你若是想去,便去看看吧”

“世子爺,韓詡走了,”

“你要去哪裡?”

世子囁嚅的說道。

“戎狄我是不會回去了,我想帶著我的妻子隱居。”

“好”

“如果以後有了小侄兒,別忘了帶給我看看”

韓詡轉過身,看著自已的親哥哥,

“好!等我有了孩子,一定帶給他大伯看看”

韓詡說罷,抬腳走出屋子,正好碰到了一直在偷聽的鎮北王,

韓詡微微頷首,鎮北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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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有機會,要來王府多看看,你哥哥他……”

韓詡看向鎮北王,

“好,謝謝王爺”

隨即,走出了王府大院。

大乾貞顯十五年春,戎狄正式向大乾宣戰。

鎮北王妃私德不修,被檢舉偷情生子,試圖混淆皇室血脈。

已被鎮北王下令用白綾絞殺,

戎狄可汗知道後,以此為藉口,直接向大乾宣戰!

而得知兩國要開戰的訊息的時候,我和韓詡正在田宅。

如今我們二人過著隱居的生活,也於半年前,操辦了簡單成親儀式,如今已是夫妻。

而我腹中也有了一個月的骨肉。

如今得知大戰在即,北境也許不再是棲身之所,

所以我和韓詡準備換個地方隱居,

臨行前,來到鎮北王府辭行。

“世子,王爺好”

“民女見過王爺,世子”

我和韓詡一起向二人問好。

“哦?阿詡,你這媳婦,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世子齊坤看著我的臉,覺得熟悉,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鎮北王也是,這韓詡的媳婦,怎麼與自已的姑姑靈犀郡主長得有些相似呢?

我看出了這二人的疑惑,主動介紹起了自已。

“王爺,世子,不必疑惑,我外祖是張明遠張老將軍,外祖母正是鎮北王府的靈犀郡主”

……

“這麼說?你是周家的女兒?”

“對,但是如今,我只是韓詡的妻子,已經與鎮南王和周家沒什麼關係了”

“原來是這樣”

鎮北王點了點頭。

“那如今,你們二人要去哪裡?這南疆你們是不能去了,她的身份特殊,毓都也是不能回,不如……”

“不如你們去汝陽吧,那裡離北境較遠,如今她這已有身孕,還是汝陽比較適合”

“回王爺,我們夫妻二人正有此意,”

“那真是想到一塊去了”

鎮北王看著這二位夫妻和和美美,自已這兒子都快三十了還沒娶妻,真是愁死了。

“那今日你們先在王府休息,明日我準備好馬車,你們夫妻二人再去往汝陽,如何?”

“那就多謝王爺了!”

“臣女多謝王爺”

只是事情發展的實在是太快了。

我和韓詡第二天還未啟程,一位騎著快馬的小兵手拿文書渾身是血的跑進的王府,

直接跪在了王爺面前。

“稟告王爺,甘州失守了!”

“什麼?!”

鎮北王瞪大了眼睛,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這才一日,從宣戰到現在,才不過幾日時間,那戎狄竟然能一日就拿下甘州!

我和韓詡聽到這個訊息也是詫異,雖然大乾已與戎狄多年未交手,可是怎麼會一日就被打敗了?!

自已的舅舅,張氏父子,不是一直在甘州防禦嗎?

怎麼會一日就被破城了?

“回王爺!那戎狄抓了我們乾人做排頭兵,張將軍沒法子,只能開城門,如今,張家二位將軍,已經被俘虜了,現在戎狄故技重施,已經攻向涼州,現在楊將軍奉命守在涼州,請王爺快上書請皇帝馳援吧!楊將軍是抵不住的!”

鎮北王聽到這,立馬跑到桌前,提筆寫下增援的密信,命令信使趕快出發,務必儘快送到皇帝手中!

韓詡聽著前線軍情奏報,也知道了如今大乾兵力損失,和缺少戰將!

沒辦法,自已是走不了了

我和韓詡對視一眼,皆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韓詡直接跪在鎮北王面前,

“王爺,我願前往涼州,協助楊將軍共同抵禦戎狄!”

鎮北王看向韓詡。

“父王!兒臣也願前往涼州,馳援楊將軍!”

世子齊坤一起跪在鎮北王身前,

“好!本王命令你二人帶著本王的虎符命令北境六城將士共二十萬,一同隨你二人前往涼州抵禦戎狄!”

“兒臣領命!”

“草民領命!”

“韓詡啊,如今本王封你作先鋒將軍,與世子一同前往涼州,你放心,你的妻兒,本王會派人看顧好他們,你放心去吧!”

“是!王爺。”

大乾貞顯十五年春,

皇帝在接到鎮北王請求增加援兵的請求後,密令鎮南王帶領十五萬南疆將士援助北境。

同時封楊元霽為衛國將軍,世子齊坤為郡王,先鋒韓詡為陣前指揮使,

再說那戎狄大營內

戎狄士兵在堅持攻打涼州一日未果後,便就地紮營,開始整頓。

夜晚,戎狄大王子蘇薩舉行著慶祝打下甘州的慶功儀式,

“大王子驍勇善戰,真是我戎狄的戰神!”

一個戎狄小兵奉承的說道。

“對,大王子只用了一日便攻下了甘州,把那對廢物父子打得落花流水,嘿嘿,屁滾尿流,大乾真都是廢物!”

“對!都是廢物。”

大王子蘇薩聽著屬下的讚美,突然張口

“把那對廢物父子帶上來!”

“對!帶上來!”

大帳被拉開,兩個光著上半身,被捆住的男人被帶了上來。

這二人,便是開城投降的張氏父子。

“你們兩個賊父子,看了我們大王子還不跪下!”

“跪下!”

戎狄人起著哄

“蘇薩王子,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們吧!”

“殺了你們?你們還不配死在我的手下,本王子留你們還有用處!”

“你這個不講信用的小人,你說了我們父子二人投降就放了甘州百姓的,你說話不算話!”

張小將軍憤憤不平道。

沒錯,當初投降的交換條件便是放過甘州的百姓,可這蘇薩大王子非但沒有放了百姓,還把他父子二人變為階下囚,不允許他們求死!

而最悲慘的莫過於甘州城內的女眷,蘇薩攻破甘州後下令全城女眷充為營妓,如今這大營內,處處是女人們的哀嚎,詛咒,而張氏父子聽見,更是羞愧難當,自已怎麼就上了這戎狄人的詭計!

“本王子是不會殺了你們的,明日,本王子下令攻打涼州,你們二人會被我們推到最前面,我看你們乾人到底會不會對自已人放箭!”

“你!你真是卑鄙小人!”

“來人!帶下去!”

隨即兩個戎狄士兵把張氏父子拖了下去。

“下令!所有乾人女性,士兵享受夠了就殺了,都扔到河內,”

蘇薩的目的,是為了堵塞河道,讓涼州無法飲水,屍體越多腐爛造成的瘟疫,也就隨之而來了。

遠在南疆的齊宸接到皇帝命令後,隨機清點兵馬,踏上了支援北境的道路。

如今自已已是五個孩子的父親了,臨走前,王妃姚氏萬分不捨,孩子也是捨不得父親,可是沒有辦法,

自已是大乾戍邊王,一旦國家有難,必須要為國家作出貢獻。

我在鎮北王府就這樣住了下來,我的兩個小丫鬟,翡翠,阿寧也陪我在王府住著,照顧我的起居,

好在,外楊將軍和我夫君的作用下,涼州暫時守住了,

可是聽說那戎狄大王子為了震懾大乾,竟然在陣前,殘忍的殺害了我的舅舅和表哥,

乾人看到張氏父子的慘狀,具是氣憤的紅了眼,在反擊戎狄時無比的驍勇。

王府裡,日日軍機奏報不停……

直到有一天,我聽說,鎮南王領著十五萬大軍,已經抵達北境境內時……

預感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