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下大廳,再次經歷被眾人圍觀起鬨,趙森才把大家趕到院子裡,留下化妝師和攝影師。
按季冰要求,七八個人的化妝團隊先為林思思盤了不留劉海的公主發,戴上鑲著彩鑽的花皇冠頭飾,而後現場調出安全無毒帶石榴清香的口脂。
江晴和季鴻坐客廳沙發,時不時耳語,而後盯林思思肚子瞧一眼,慈笑連連。
季冰坐她身旁,平常二八分的蓬鬆短髮向後梳成了背頭,少了些斯文,多了絲凌厲。
他看著她微微笑著,沒有要公開她懷孕的意思。
林思思抿住嘴巴,垂頭盯著露出裙襬的鳳尾彩鑽高跟鞋。
江晴和季鴻急著想抱孫兒,不僅僅是想做爺爺奶奶,還因為季家三代單傳。
但她只是只小麻雀,無法飛上枝頭成鳳凰的。
“林小姐,嘴部放鬆。”化妝的圓臉女孩邊說,邊看季冰一眼。畫出的丹鳳眼,暗送秋波。
季冰回以微笑:“叫季夫人。”
女孩愣了一下,嘀咕:“不是還沒結婚嗎?”
季冰沉了眼,轉頭對站他身後穿著及膝紅裙的女子道:“換一位化妝師。”
紅裙女子瞪一眼女孩,上前接過女孩手裡的唇刷:“季院長不要生氣,小姑娘不懂事,我這就給季夫人畫最美的唇妝。”說著彎腰,露出大V領下雪白胸脯聚攏出的溝壑。
林思思垂眼看了看,女子挺了挺胸道:“季夫人,嘴巴微微張開,像我這樣,啊~”
嬌滴滴的嗓音,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思思抿住嘴巴。她又“啊~”
林思思抿得更緊。
季冰輕笑,拿過紅裙女子手裡的唇刷:“我的夫人,只會對我張嘴。”說完喊趙森。
趙森從前院小跑來:“新郎官,有何吩咐?”
“把化妝師都帶出去。”
趙森看看他手裡的唇刷,再看一眼咬著下嘴唇一臉委屈的紅裙女子。“都隨我出來吧。”
紅裙女子就帶著一眾年輕女孩出了大門。
季冰拿著唇刷沾了點石榴色口脂,看一眼在旁端著單反相機的攝影師小夥子:“把剛才化妝那一段刪了。”
男孩點點頭,繼續看螢幕。
林思思依舊抿著嘴巴,季冰笑道:“思思,來,啊~”
她呆住,嘴巴不自覺開啟。低沉的嗓音,帶上一點寵溺的撒嬌,讓人心尖軟酥酥。紅裙女子真該聽聽什麼樣的“啊~”才是真正的銷魂。
“真乖。”季冰低笑了聲,盯著她唇,一點點抹上口脂。
如羽毛般的唇刷,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中,像他時輕時重的親吻。
心口又狂跳起來,林思思不自覺抿唇。
季冰頓住手,忽然將唇刷抹上自已嘴巴。
她有些吃驚,他卻欺身親來。
他輕啄她嘴巴道:“夫人不喜歡唇刷,用我的唇做刷,好不好?”
四周都靜了下來,林思思只聽得見自已猛烈的心跳。
他輕咬著她嘴巴,而後就溜進她失神微張的齒關,與她糾纏。
季,季冰……她緊抓身下的椅子,想推開他揚長而去,卻又害怕江晴和季鴻看出他們不合的端倪。
身子微微發抖,她被季冰逼到無路可退,逐漸抑制不住挑逗要出聲。季鴻忽然在旁邊咳了一聲:“冰兒,別誤了吉時。”
林思思一驚,剛要推開季冰,他先一步鬆開她。
“爸,您也是過來人,怎麼就不知道避避呢?”季冰指指正快步走出大門的江晴,“您看,媽都知道。”
“你媽是沒臉看你的無賴,”季鴻虎目一瞪,“毛頭小子,急吼吼的,像什麼樣?要嚇跑了思思,看我不打斷你腿。”
“您突然出現,才要嚇到。您看,思思都臉紅了。”
林思思捂臉,腦袋發矇。
季鴻屈指要敲季冰爆栗子,她忽然回神,雙手條件反射地捂住季冰額頭。
“爸,不,不能敲,腫起來了會影響形象。”
“就是。”季冰拿下她手,放嘴邊親親。
季鴻喘了口粗氣,轉身到客廳的邊櫃上拿雞毛撣子。
季冰趕緊抱起林思思,跑向大廳的門。
“給我站住,臭小子。”季鴻拿著雞毛撣子追來。
“趙森快,開我的車。”季冰喊道。
趙森看一眼追出大門的季鴻,趕緊撒開腳蹄子,飛奔向裝點了喜花紅絲帶的邁巴赫,拉開了後座門。
林思思摟緊季冰,對跑來的季鴻喊道:“爸,您別跑,慢慢走啊……”深怕季鴻腳步不穩。
江晴對林思思搖搖手:“思思,抱緊冰兒啊。”而後拉住季鴻,“快收起來,別嚇著思思。我們也要出發了。”
季冰抱著林思思,腳一跨,上了後座。把林思思摟腿上坐好,手一揮,門自動關了過來。
“快走,去民政局。”
“啊?”趙森打著方向盤,駛出別墅院門才小聲問,“不是去豪庭酒店嗎?”
“先領證。開快些,別讓我爸發現。”
“……誤了吉時,叔會生氣的吧。”
“不僅生氣,還會打電話給你爸,說你是幫兇,讓他抽你一頓。”
“……不帶你這麼坑人的啊。”趙森哭喪著臉,踩了油門飆車。“思思,你管管啊。”
“……”她要管得了就好了。
停別墅外的一排也綁了紅絲帶的邁巴赫,跟在季冰車身後,打著雙跳燈,排出十車的長龍,也全速前進。
林思思看看嘴角含笑的季冰,低下頭。如果能管,該多好。
不過逢場作戲,又何必要到領證這一步?
攝像師鑽出後車邁巴赫的頂窗,調整著鏡頭進行拍攝。
很快進了市中心,一路維持在50碼左右, 4點50分到了民政局大樓前。
高樓的牆體上,刻著凌興市中心區民政局婚姻登記的紅色大字。門口十幾個人分兩列等在門口。
邁巴赫一停下,那兩隊人忽然躁動,都舉了相機,全都湧過來。咔嚓的快門鍵響個不停。
趙森先下車,對身後的邁巴赫招手。
車上一齊下來十幾名西裝革履的保鏢。一人拉兩的,把記者們與季冰的邁巴赫隔開,讓出通道直達民政局大門。
季冰抱著林思思下車,記者們全高舉相機,嚷嚷著:“季院長,您懷中女子是林思思嗎?”
“你們之前是分手了嗎?”
“你們現在和好了嗎?”
……
林思思埋季冰懷裡,不知該做何反應,才能給季家帶來最大的體面。
“都別激動啊,”趙森喊道,“我們季院長趕吉時呢,各位都別問了,以後到興民醫院看病給你們申減啊。”
“季院長,可以讓您懷中女子露個臉嗎?”
“露一個臉,我們就走。”
“對對,就拍一張照就可以了。”
鎂光燈頻閃。
“大家稍安勿躁,”季冰笑道,“我和思思趕吉時領證。如果大家不是很忙的話,等我們領完證出來,再拍不遲。”
“看病還能減免費用嗎?”有記者喊道。
“當然,從今日起連續三天,所有到興民醫院看病的,一律申減20%。凌興市外的連鎖醫院,一律申減10%。”
一陣快門的咔嚓聲,記者們紛紛打電話給自已報社的擬稿員。
要不了一會,興民醫院連續三天看病減免的好訊息就會佔據民生、商業和醫療板塊的頭條。
林思思悄悄轉頭,偷瞄季冰。剛想好好欣賞各個角度看都英俊的美男子臉,季冰低下頭,對她露齒一笑,就一陣咔嚓咔嚓的快門聲。
短短的十幾米,快門聲沒停過。直到進入民政局大廳,咔嚓聲終於停止。
見記者們都想往門口擠,趙森道:“我和季冰穿同一條褲子長大,你們想知道的隱私,可以問我嘛。”
記者們一聽像找到了新大陸,全都簇擁著趙森到了對面空曠的廣場。
林思思拉拉季冰衣袖:“我想和你一起走到視窗。”
“不遠,幾步就到了。”
“一,一起走到愛的視窗。”
季冰停住腳步,小心放她下來,而後摟著她腰:“慢些,還有時間。”
林思思提起後尾拖地的裙襬,踩著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走向亮著“婚姻登記照相服務”的通道。
大廳空蕩蕩的,可能是高跟鞋有點吵,婚姻登記視窗裡的工作人員都看向她。
但看到季冰,就都盯著他了。
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中年照相師,向他們招手:“快些,5點半要下班了。”
林思思小跑起來,季冰仍摟住她腰慢步走。
她拉起他手,他就緊緊回握她,一起小跑過七八米的通道。
“來,靠近點,笑出最幸福的樣子。”照相師舉著相機說,“我們一次過。”
季冰拿下林思思頭上的彩冠,環上她腰,輕撫她肚子。
林思思輕輕握住他手,露出甜甜的笑容:寶寶,爸爸也愛你。
閃光燈閃過,兩人最幸福的笑容定格在紅底照片上。
照相師很快洗出三張照片,遞給季冰:“快些,還能趕個吉時。”
季冰看一眼手錶,橫抱起林思思:“我抱著你和寶寶,衝向幸福的港灣。”就飛快跑向婚姻登記視窗。
一身穿黑西服的保鏢站在1號視窗,季冰一跑到,他就開啟皮包,遞出兩人的戶口本和身份證。
緊趕慢趕,終於拿到結婚證,季冰看一眼手錶,笑出了一口白牙。
林思思瞟一眼,發現時間正是5點20分,心口不由發軟。
如果季冰從此再不沾花惹草,她可以原諒他曾經的不忠。
但他怎麼保證呢?
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何況他已偷過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