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奴婢不讓這些綵緞子進翊坤宮,大阿哥新喪不滿百日,主兒哀痛逾甚,怎可轉頭就取內務府中的鮮豔緞子,豈不負了主兒慈母之心。”
一提起永璜,剛才還喜笑顏開的如懿一秒變臉,滿眼哀痛。
“永璜剛過世,本宮不想耀眼奪目的,去換些素色的緞子就好。”
“裝什麼呢,先把你頭上的大紅花給拆了,還有那明黃的衣服換了再說吧,嘴上一副慈母做派,身上卻穿的花裡胡哨,真是好一個慈母之心啊!”
江雲初諷刺如懿的時候,還特意咬重了慈母兩個字,眾人後知後覺觀察如懿的穿著。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皇貴妃都沒有嫻貴妃打扮的耀眼奪目,至少皇貴妃沒在大哥新喪的時候頭戴大紅花。
面對神態各異的宮人,如懿後知後覺自已說的跟身上穿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本宮並未留意今日穿著,不想進竟此花哨,定是後來的宮女不懂規矩,本宮稍後就將衣服換了。”
江雲初嗤笑一聲,伸手直接拔掉了如懿頭上的大紅花隨手丟在一旁。
“當初嫻貴妃穿姚黃牡丹挑釁中宮用的也是這套說辭,依照本宮看,就算下次宮女直接將龍袍套你身上你都不一定能察覺。
嫻貴妃莫不是年歲大了眼神不好,怎麼屢次犯這樣的錯誤,下次可要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別真穿上了龍袍又搬出這套說辭。”
說罷江雲初斜眼瞪了一眼如懿,由疏影扶著,抬腳捻過大紅花離去。
內務府的總管太監看皇貴妃的態度便知道,不能給嫻貴妃送顏色鮮豔的段子,以往她就喜歡老氣橫秋的顏色,這回倒是內務府自作主張了。
純貴妃從前就是和如懿交好的,後來因為後位之爭和如懿生了嫌隙,自從永璋在皇后喪儀上被訓斥之後,純貴妃就絕了後位的心思,一直試圖重新和如懿交好。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沒有考慮過要站到江雲初隊伍裡,在她眼裡,江雲初就算成了皇貴妃也改變不了出身低微,沒有皇嗣傍身,這種人哪天沒了寵愛便什麼都沒了。
如懿便不同了,雖然這些年皇上都沒有寵幸過如懿,可是最後繼後還是如懿,如懿就算再不濟,也是出生烏拉那拉家族,身邊還有一個養子永琪。
等如懿成為皇后,若是以後她生下自已的皇子,純貴妃便好叫自已的兒子輔佐嫡子,終歸自已和兒子還是要在皇后和太子手裡討生活的,有皇后在,一個小小的皇貴妃又算得了什麼呢?
封后的前一天晚上,渣龍在江雲初宮裡哭了一整晚,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寵幸過如懿了,自從如懿從冷宮裡放出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哪怕翻了她的牌子也只是躺在一起背對著她睡覺,讓侍寢是萬萬不敢的,但是帝后大婚,他如何能逃的過去!
封后大典一早,渣渣龍就極其不願意從床上下來,臉上寫滿了抗拒。
“皇上,再不起床更衣就要遲了,外面文武百官都等著呢,宮外還有黎民百姓,可別讓人看了笑話呀!”
面對江雲初的勸告,渣渣龍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成視死如歸,心不甘,情不願的緩緩套上龍炮。
這次的封后大典是江雲初主持的,並沒有特別盛大的排場,比不上富察琅嬅那一場封后大典。
如懿有意見也只能憋著,誰讓她是人淡如菊不在乎名利的人呢?
尤其是在儀式上,後宮妃嬪和皇子公主們都跪著,唯獨江雲初一人是站著的,在一群跪著的人中顯得尤為明顯。
這是渣龍給她的特權,免去一切跪拜禮儀,哪怕是面對渣龍都不用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