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的笑容中帶著苦澀。
這樣的英才,怎不為我所用?
\"您答應了?\"
\"好吧,我答應。\"
\"那麼,感謝了。\"
\"不過,我要提醒您,項天成,兩點。首先,你們院長未必會聽從你,世間所有院長,即便不敢斷定全數,但也多數自視甚高。實話告訴你,能認識到自身不足的院長,本就頗具實力。越是平凡的院長,越是自認不凡。
所以,你們的院長,即使未見過,我確信他對自已評價甚高。你若勸他進修,他可能會對你心生怨恨,覺得你在貶低他。這是其一,你需要考慮清楚,是否值得為此付出代價。其次,你是難得的人才,每個個體的發展都有上限,大醫院的上限高,小醫院則低,你在安泰,天花板已然很低。為了你的未來,我提醒你,或許該轉變思路。
你不一定要來我們第三醫域,我可以助你進入第一醫域,甚至是聖和醫府,我也願意引薦。真的,項博士,你不應埋沒自已的才華。\"
肺腑之言。
這位院長的確可貴。
助他一臂之力?...
\"院長,您的榮譽無疑超越了塵世的讚譽,我深感感激。對於遷移之事,我無需贅言,我不會離開。感謝您的關心。院長,我想,未來或許有我們共事的契機。若您有意提升神經學科的威望,我們的大門向您的學徒敞開,安泰療愈殿堂在中風治療領域獨樹一幟。
至於您是否接納帕金森病的‘星辰轉移術’,我無從知曉。若有意採納,我願穿越星辰,定時前來協助。”
院長的智慧如璀璨星辰,已洞察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目光焦慮地投向趙一霖與鄒醫師,“你們不會動搖吧?我可是抱以誠摯的期待。”
趙一霖苦笑回應:“院長,我的內心同樣誠摯,三十年前我就期待如此,但項天成若不降臨,我們留下又有何意義?”
鄒醫師淚水漣漣。
“你們是一支並肩作戰的隊伍,共享榮辱?”
“若以雅言形容,正是如此,共享榮辱;說得直接些,我們只能追隨他前行。”
一切豁然開朗。
一切都明瞭。
失落感如潮水般洶湧。
自尊心受到重擊。
三大醫療機構,竟未能留住安泰之人,實乃敗筆。
...
真是遺憾至極。
葉中浩院士心懷遺憾。
此刻他身在京都,無法與項天成面對面交談。
能診斷出連他也未察覺的疾病,並非嫉妒,他渴望與項天成共同探討。
可惜,他正在京都參與一場重要的會議,無法即刻返航。
他在電話中言道:“這樣的天才,你們應當留住。什麼,他只是本科生?告訴他,報考我的碩士博士連讀課程,只要外語成績達標,我便親自錄取。什麼?精通三種外語?好,你轉告他,我可以動用特別招生權,立即錄取他。”
然而,當副院長宋將此訊息告知項天成時,他並未表現出激動,而是淡然回答:
“再說吧。”
再說吧?
此話何解?
難道,你打算拒絕一位院士親自招錄你成為博士生?
...
登上高速列車,鄒醫師仍不住哀嘆。
“真可惜啊,兄弟,你的人生經歷還太淺,如此良機,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你就這樣隨性——不,你是在擺譜,你有些固執,你聰明卻情商不足,你是個糊塗蛋。”
“鄒慶祥,你就不能閉嘴嗎?”
“我為何不說?他如此愚蠢,如果不提醒,下次再有機遇,他依舊會錯過。”
趙一霖轉過頭,說道:“項天成,別怪鄒醫師直言,今天的決定確有不當之處。你自已回去好好思考,安泰療愈殿堂,走出去看看,實難登大雅之堂,與三院這樣的名門相比,我們微不足道。”
鄒醫師接著說:“我明白你的想法,寧為雞首不做鳳尾,但在三院,你也不會是鳳尾,仍是鳳頭,你對自已的信心難道不足嗎?”
項天成感到一陣煩躁...
然而,趙一霖明白他的心境,故而保持沉默,默默承受著鄒醫師的責備,那彷彿來自異世界的咒語。
趙一霖再度開口:“我們要聯手霍普金斯魔法學院,若能換到三重魔域,那將更為理想。安泰雖小,卻蘊藏著神秘力量。”
趙一霖內心其實是今日最沮喪的。他一生追尋在花城建立家業的幻境,今日幾乎觸手可及,偏偏項天成堅決反對。
這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
必須洞察項天成的內心深處。
“項天成,我要你誠實回答,這裡並無外人,你信任我和鄒醫師,說出你的真實想法,為何拒絕三重魔域的召喚。”
項天成推了推眼鏡。
“院長,實話說,要我找出理由,實在困難。憑直覺,我感到留在安泰醫院更適宜。我清楚,對大多數人而言,舞臺往往重於能力。拒絕三重魔域的確不合邏輯。那裡擁有兩位魔導士,乃國家級魔法機構,舞臺宏大無比,未來能參與國際魔法交流,行走各地皆能高昂頭顱。這舞臺對我而言,確是更佳選擇。但院長,我內心有種預感,留在安泰才是最好的。我對這裡已有深厚情感。”
趙一霖沉默許久,才緩緩道:“既然你已對安泰有情,我又能說什麼呢?我在安泰服務三十餘年,這片土地早刻骨銘心。好吧,讓我們繼續前行,從安泰啟程,走向全國,直至世界盡頭。”
“噗!”
“笑什麼?”
“笑你成了吟遊詩人。”
項天成笑了,趙一霖也隨之微笑。
鄒醫師面露苦澀。
還能笑得出,真是好笑!
疾馳的魔法列車以三百五十公里的時速前進,項天成凝視窗外的魔力田野,心中舒暢無比。
這時,廣播響起:
“公告,七號車廂有乘客突然患病,急需醫師援助。”
“出發!”趙一霖一聲令下。
項天成與鄒醫師立刻起身,奔向七號車廂。
人群中已圍出一片空地。
“請大家讓開,我們是醫師。”
“我們也是。”
“病人情況如何?”
有人正跪地檢查。
“心跳與呼吸停止了。”
接著有人開始實施魔法心肺復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