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新月快步下樓,拉著墨墨的手腕,對眾人尷尬一笑,歉意的說:“我家墨墨還小,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眾人蹲在地上,慘兮兮的仰著頭,看看王爺,又看看葉新月。誰敢接話?不敢動,真不敢動。
葉新月拉著墨墨,低聲在他耳邊問:“你把他們怎麼了?”
墨墨無奈攤手:“我什麼都沒幹。”
他看看地上崩裂得到處是的算盤珠子,又心虛的小小聲說:“不小心,踩碎個算盤。”
葉新月斜他一眼,這分明是爆踹碎的。
當著眾人,她沒說責怪的話。歉意地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把銀子遞給角落裡蹲著的掌櫃的。
“賠您的算盤錢。墨墨聽不了這個聲音。要不然,這幾天您先筆算,列豎式會嗎?”
當著這麼多大人物,本就沒有掌櫃的說話的份。掌櫃的哪知道什麼是豎式啊,可他也不敢忤逆呀,他只能硬著頭皮答:“是是是。小人記住了,不用算盤。”
葉新月心情放鬆下來,貴有貴的道理,這家店服務就是好,笑問:“各位怎麼都蹲著呀?是北城獨有的禮節嗎?我們這外來的也不懂,讓各位見笑了。”
無錯書吧她也蹲下來,一群人暗地碰頭似的。
眾人眨巴眨巴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她繼續說道:“聽掌櫃的請樓下的客人離開。我們的房間還能住嗎?”
黎躍然震驚的瞪大眼睛,賀韜與她對視一眼,互相搖搖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掌櫃緊張得滿頭大汗,急忙答話:“您玩笑了,自然能住。”
葉新月點點頭:“那我就沒什麼事了,各位忙吧,我們出去轉轉。”說罷起身,拉著墨墨出門去了。
那兩人前腳一走,後腳一樓大廳就炸開鍋了。
人人都在發問:“什麼意思啊。”
“怎麼回事?逗咱們?”
“王爺下的令好奇怪。”
“姐是完全不認識咱們。”
“是啊,月主子怎麼沒理咱們。”
“王爺很不耐煩。”
可是沒人敢去追問。只能順著王爺的態度。一隊人跟在後面,遠遠觀望,隨時待命。
葉新月指著街邊的小攤,遠處的店鋪:“哇哦,好熱鬧。怎麼樣,有沒有看見眼熟的?”
墨墨撓撓頭皮:“眼熟是眼熟,但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葉新月又指指前面豪華的大宅院:“那邊呢?眼熟嗎?”
墨墨點頭:“眼熟。”
葉新月笑起來:“只要眼熟就好,很快就會想起來的。”
墨墨在餛飩攤前挪不動腿,葉新月會意:“來六碗餛飩。我一碗,他五碗。”
攤販看看墨墨,笑說:“您平日可是要吃七碗的,這陣子沒來,怎麼飯量減了。”
葉新月挑眉:“你認識他?”
“自然認識,公子是熟客。”
葉新月激動起來:“他家住哪?有什麼人跟他一起來過嗎?”
攤販愣了愣,平日跟隨伺候的那位,不就在前面的包子攤坐著嗎,他指了指,剛要說,那邊包子攤上,賀韜擠眉弄眼擺擺手,讓攤販別暴露他。
攤販不知道什麼情況,便閉了嘴:“哎呦,水開了,我下餛飩。”
葉新月不依不饒,掏出一兩銀子:“你若提供訊息,少不了答謝。”
攤販為難的又看向包子鋪。
這回葉新月也看過去,一眼看見了客棧裡那幾個兵。她朝著墨墨使了個眼色。
墨墨飛身過去,一手一個,把賀韜和陳勇拎著後脖頸押過來。
葉新月道:“再加四碗餛飩。”
四個人坐一桌吃餛飩,那倆副將哪吃得下,屁股搭著半張凳子,隨時準備絲滑的下地跪著,提心吊膽的看著王爺。
葉新月咳嗽一聲:“你倆緊張什麼?認識他嗎?”
倆人看向王爺,試探著:“認識……還是不認識……”
墨墨沒什麼表示,摟著大碗狂炫。
葉新月啪一拍桌子:“到底認不認識?!”
賀韜唰就跪地:“都行。”
墨墨皺皺眉。
賀韜道:“認識?”
墨墨撓撓頭,搓了搓頭上的墨綠色毛線帽。
賀韜猜不出這是什麼暗示。
葉新月拉他一把:“當兵的最有骨氣。怎麼還膝蓋軟,起來。你說實話就是了。又不是什麼掉腦袋的事。”
賀韜仔細看過了,這就是葉新月啊,怎麼完全不認識他:“姐,您怎麼了。”
墨墨嘶了一聲:“不許叫姐。”
賀韜立馬改口:“是是是。月主子,我是賀韜啊。”
葉新月覺得這小子態度有些怪:“哦,賀韜。你認識他吧?”
賀韜小聲說:“您怎麼這麼問。自然認識。這是咱家王爺啊。祁子墨!”
葉新月噌站起來,眼珠子瞪的老大。
墨墨正吃得投入,一看葉新月蹦起來瞪眼,他立即摔了筷子:“姐,打誰?”一把薅住賀韜的領子:“先打他怎麼樣?”
賀韜如遭雷劈,渾身都僵硬了,手抖得不聽使喚。
包子攤、茶攤,呼啦站起來十幾個人,站起來是條件反射,其實個個發懵,心說賀哥犯啥錯誤了,用不用上去幫王爺打他?
葉新月忙按住墨墨青筋暴起的大拳頭:“不是不是。坐下!”
墨墨哦了一聲,有些不理解,還是聽話的鬆了手。瞪著賀韜。重新坐下來。
到這時,賀韜才看明白,王爺這是腦子傻了。
旁邊的陳勇小聲道:“賀哥,主子不認識咱了。”
賀韜點點頭,看向葉新月,指指自已腦袋:“他的腦子?”
葉新月臉色變了變:“一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賀韜低聲道:“您的腦子?……”
葉新月蹙眉:“我好得很。”
賀韜心說,好得很你不認識我?
兩位主子都傷了頭?
“您的頭,受傷了嗎?”
葉新月一想,原主摔壞後腦而死,確實受傷了,她點了點頭。
這原主的記憶有些混亂和缺失,她以為是換了靈魂,記憶匯入不全。
賀韜釋然了,兩個都傻了。
“這是咱家王爺,您是王爺的……”賀韜組織一下語言,這話不好說:“您是王爺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這幾個字很曖昧。
葉新月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那個人。先說他吧。他是明王?”
賀韜點頭:“是。”
葉新月哇哦來一聲:“不愧是關鍵人物,身份不同凡響。不是到處在張榜找他嗎?堂堂王爺,怎麼會出現在玉城下面的小村子?他出去幹什麼?”
會不會是原主與明王等人早就認識呢?記憶中沒有一絲關於明王的。一個山村採藥女,與北地隔著千山萬水,又不太可能。要說不可能吧,明王這樣的皇親貴胄為何會出現在那個小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