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祁子墨帶著葉新月去赴了成王設下的家宴。
成王面相英氣,一派俠客範兒,就是哪個門派掌門人似的。
你說這人怎麼還能長得像某種職業呢。葉新月憋住沒笑出聲。
成王招待著祁子墨和葉新月入座。
“聽聞六弟帶了一位民間神仙女醫入宮,給皇后娘娘治好了心痛之症。就是這位葉姑娘吧?”
祁子墨笑答:“正是。”
葉新月微微點頭。
成王看向身邊的王妃:“詩雨,葉姑娘年輕有為,醫術高明,你們聊聊。這肚子總是疼,也不是個辦法。說不定葉姑娘能治。”
成王妃笑說:“王爺,先吃飯,飯後再勞煩葉姑娘給我瞧瞧。總不能讓葉姑娘餓著肚子先幹活呀。”
成王笑了:“對對對,來,咱們兄弟,喝一杯。葉姑娘,你是貴客,不必客氣,你跟詩雨小酌一點兒。你們喝。我們喝的多,別給你帶醉了。”
祁子墨跟成王幹了一杯接一杯。
祁子墨道:“二哥,真羨慕你跟王妃,夫妻恩愛,舉案齊眉。”
成王伸長胳膊,拍拍他的肩膀:“你跟洛家退了婚,洛家小姐不情願,我看你也另有所愛,散了也好。”
他看了一眼葉新月:“是她吧?”
祁子墨沒遮掩,笑了笑,預設了。
成王點頭:“父皇都親筆賜匾了,就算是布衣出身,如今也是御賜名醫了。你好好求求父皇,會同意的。”
祁子墨端起酒杯:“謝二哥指點。”
成為冷不防問了一句:“你昨日去東宮了?”
旁邊吃菜的葉新月渾身一僵,真沒說錯,成王怕祁子墨站太子隊裡。
她放緩動作,細嚼慢嚥,豎著耳朵聽下文。
祁子墨答:“是啊,這不是難得回京嗎。給每位兄長都準備一份禮物。”
無錯書吧“三哥五哥的禮物今日派人去送的。大哥二哥的禮物,我肯定要親自登門送啊。您不派人送去請帖,六弟也要厚顏登門來討酒喝的。”
成王聽了,點點頭:“大老遠的,還想著二哥。有心了。”
祁子墨從懷裡掏出一隻精美的木盒,開啟蓋子,裡面裝著一顆夜明珠,尺寸不小。
成王素來喜歡收藏各類寶珠。看見這夜明珠,嘶了一聲:“這可是好東西!千金難尋。從哪收來的?”
“託朋友從蓬萊仙島尋得的,比其他地方弄來的夜明珠,更添了一縷仙氣。”
成王臉色微紅,反覆細看:“這比什麼金山銀山都讓我驚喜。六弟有心了。”
祁子墨笑說:“二哥只管笑納。”
成王搖頭:“哎呀,還得是自家人,互相惦記著。詩雨,把我給六弟準備的東西拿過來。”
王妃命人端上來,一本記錄。
成王道:“你生母早逝。我的母妃也撒手去了。能明白你的心事。想必跟我一樣,也是日夜追思。”
他指了指記錄:“這是你生母的身份記錄,能找到你母族親人。去不去見,你自已決定。若是認下了,就算是,以慰追思吧。若是不認,你也對母族的情況,心中有個數。二皇兄執掌戶部,查人,最是方便。就想著幫你找一找記錄。他們的下落已經寫在裡面了。”
祁子墨呆了一瞬,接過記錄,翻看了幾頁,臉色驟變。
葉新月的心都揪起來了。
祁子墨合上記錄本,平復了幾秒,神色已是掏心掏肺:“我也正想查一查呢。謝謝二哥。”
成王不在意拍拍他:“回去慢慢看。先喝酒。”
葉新月額頭慢慢冒汗,成王掌握了祁子墨母族的詳細資訊,這算不算是一種威脅?
祁子墨道:“二哥,我這次回來呢,一為退婚。二為成婚。一年休養期滿就回北城。”
成王哈哈大笑:“你這婚事,真夠折騰的。”
祁子墨點點頭:“是啊。為了娶到心愛之人,再折騰也得認啊。我沒有二哥這麼大面子,可以自已選定王妃,直接娶到心上人。”
成王妃姜詩雨掩面輕笑,柔柔道:“我們也是緣分使然,你與葉姑娘的緣分也不淺啊。”
祁子墨端起酒杯:“敬緣分!”
四人碰杯。
————————
飯後,又閒聊一會兒,喝了茶。
王妃才拉著葉新月到一旁,小聲道:“葉姑娘,我總是腹痛,換了幾個太醫,都說是輕微的腸癰。不嚴重,卻折磨人。動不動就要疼上一兩日。可有什麼法子?”
腸癰說的就是闌尾炎,偶爾疼一疼,是慢性闌尾炎。
葉新月道:“有法子,可是……”
王妃看看熱聊的兄弟倆,又拉著葉新月往外走了幾步:“葉姑娘是有什麼顧慮嗎?”
葉新月道:“根治這個毛病,我自然有一套獨特的辦法。可,需要些珍貴罕見的草藥。我得回去準備。湊齊了方可治療。”
“而且治療時,要動刀子。要用麻沸散,讓您失去意識。您要絕對信任我。您敢嗎?”
王妃柔和的眉宇間盡是親切:“皇后和太后都敢讓你治病,我有何不敢?我總不會比她們更金貴。而且你的醫術,皇上都讚不絕口。”
葉新月眨眨眼,這成王妃還真是個單純的女人,這麼容易信任人。
“那好,我回去準備齊了藥材,再請您到明王府醫治。”
“葉姑娘,你治病,診費怎麼論?多少銀子都行的。”
葉新月笑說:“我治病,不要銀子。要人情。”
成王妃不問緣由,認真入了心:“好。我欠你一個人情。”
————————
返回的途中,祁子墨心頭沉重。
葉新月小聲問:“成王是不是在威脅你?”
祁子墨點點頭:“是。不過沒關係。人都有軟肋。沒到撕破臉的程度,我們都不會動對方的人。”
葉新月又問:“成王妃讓我給她治病。畢竟成王身份特殊,你的立場又很敏感。我怕其中有詐。就說還需湊齊幾味藥材。讓她等我訊息。”
祁子墨伸出食指點了點葉新月的鼻尖:“真可愛!真伶俐!”
葉新月扯開他的手,又伸著指頭點了點他的鼻尖:“什麼時候輪到你點我了?”
祁子墨笑得愜意:“原來每次你點我鼻子時,是這個感覺。是覺得我可愛啊。”
葉新月嗯了一聲:“就是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