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愣了一下。
那邊好像很怕她不同意似的。
又接連發了好幾條訊息。
【煬一：姐姐可以嗎？】
【煬一：我只是突然想看看你。】
【煬一：姐姐不方便的話可以不開攝像頭的，就跟我說說話可以嗎？】
誒呦，這小可憐。
林然立刻一個影片就打過去了。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呢。
她今天沒有出門，一直待在家裡。此刻，林然正穿著一套粉藍相間的可愛家居服，舒舒服服地盤腿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煬一剛接通電話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少女素面朝天，未施粉黛，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編成一股精緻的側馬尾，自然地垂落在胸前。
和照片裡的濃豔不同，現實裡的林然沒有那麼不可接近。反而眉眼帶笑，目光柔和，看起來就像在他身邊一樣。
林然歪了歪頭看著影片裡不聲不響的男人，不是他發起的影片要求麼？怎麼還發起呆來了。
“你跟我影片，就是想看著我發呆嗎？”
煬一這才如夢初醒，他連忙搖頭。
“是姐姐太好看啦，我看呆了。感覺和照片裡的很不一樣。”
“化了妝和沒化妝當然不一樣了。”
“不是，就是感覺……很親近。”
林然好笑：“我平時是有多生人勿近啊？”
“不是的！沒有比姐姐更好的人了。”
煬一是真恨此時自已的笨嘴拙舌，但一看到林然他的大腦就一片空白。
全然沒有了之前遊刃有餘的樣子。
怎麼會不方寸大亂呢，姐姐可是拯救了他一生的人呢。
奶奶為數不多清醒的時候都在說不想拖累他們了，父母夜夜垂淚但也隱晦地提過想放棄。
他沒怪過任何人，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醫護人員，他們甚至還受過許多好心人的幫助。但是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那是他奶奶啊。
如果沒有姐姐，為了籌集那無底洞一般的醫藥費，他可能真的會……
他會做到那一步嗎，煬一不確定也不敢想。
還好現在什麼都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醫生都說奶奶能好轉是一個奇蹟。姐姐或許，真的是他的幸運星吧。
林然本來還在猜煬一那麼想跟她影片是想幹啥呢。
但他只是一直用一種很繾綣的目光描摹著她的臉，似乎要把她深深刻入腦中。
完全談不上冒犯，如果真要說那目光的含義，大概是一種要為她獻出一切的情感。
讓林然的心也莫名跟著沉甸甸的。
太沉重了，林然受不了這種氛圍。
反正兩個人都閒得發慌，那還不如干點有趣的事情呢。
“煬一同學，開電腦，我們兩來搓幾把胡鬧廚房。”
“啊？？”
煬一稀裡糊塗的就被掛了影片，下載遊戲開啟YY輸入房間號。
等下意識同意林然的組隊邀請後還是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他還沒訴完衷腸呢。
不過不管啦，陪姐姐玩才是最重要的。
作為一個資深COSER，煬一自然是好幾個圈子都是有所涉獵的，為了能更貼角色他還會自已進遊戲或者看看動漫去體驗一下。
他也知道林然是有幾個主玩的遊戲的，從她偶爾分享的遊戲日常也能看出混的是有多麼風生水起。
但想想也是正常的，姐姐這樣好的人，到哪都應該是被眾星捧月的存在。
胡鬧廚房是老團建遊戲了，林然和親友玩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噹噹甩手掌櫃，只能起到一個啦啦隊的作用，偶爾還要闖闖禍最後四處找人給她救場。
沒想到跟煬一一起玩倒是成了主力軍了。
煬一明明長了一張精明的臉，操作卻是笨手笨腳的。
雖然操作笨手笨腳吧，但嘴巴又甜的很。
搞的林然是脾氣又發不出，不玩了的話又有點捨不得。
真是痛並快樂著，每次跟煬一相處她都想感慨一下男色禍人吶。
林然幾乎是承包了所有的操作，煬一隻要切切菜就行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要切個番茄但卻舉著黃瓜還橫跨半個地圖精準丟到正急匆匆傳菜的林然腳邊，絆了她一下。
完美錯過了任務時間。
“煬一！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嗚嗚姐姐，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從這一天開始，煬一就被林然打上了一個笨蛋美人的標籤。
饒是如此，林然還是在一聲聲“姐姐你好厲害呀！”“姐姐真是做什麼都做的好！”的誇讚中逐漸迷失了自已。
不知不覺過完了好幾個地圖林然還有點意猶未盡。
這就是給足了情緒價值的好處啊。
早些時間還懨懨不樂的，現在林然覺得自已亢奮的能出門耕兩畝地。
“咳咳。”
低低的咳嗽聲打斷了煬一的彩虹屁和林然的自誇自擂。
“是你認識的新朋友嗎？小靈。”
聲音低沉還透著幾分獨特的金屬質感，不是她的嬌嬌師父還能是誰。
【哎呀，兩隻貓貓相遇了。】
林然腦子裡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然後立馬注意到了寒聲區別於平時更加低沉的嗓音。
“師父你生病了啊？感覺嗓子好啞。”
寒聲其實進YY有一會了，只是林然是個玩起遊戲就嘚啵嘚啵說話停不下來的。
他不想打擾她就一直沒開麥，結果就聽見那個騷裡騷氣的男人一直“姐姐”個不停。
這給寒聲刺激的本來只是有點暈的頭更暈了。然後又聽見小徒弟的關心，看來這個病是不重不行了。
想罷，他又低低咳了兩聲。再開口已經可以說是氣若游絲，虛弱不堪。
“嗯，昨天直播完就有點不舒服，睡了一覺起來感覺更難受了。”
林然聽的有點擔心。
“那今天不直播了吧，家裡有藥嗎？”
“請過假了，藥……藥我還要去買呢。”
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了，寒聲的聲音越來越低，聽著完全就是強打起精神的樣子。
林然拿過手機，找到寒聲的地址開始下外賣。
“請假了就行，師父你一個人住的話生病了就別出門了，我給你點點藥和晚飯，你吃完飯再把藥吃了再去睡會兒吧，明天要是不能好轉就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寒聲努力剋制著語氣裡的笑意。
“謝謝小靈，我自已一個人也可以的。”
一直沒吭聲的煬一猛然翻了個白眼。
我～自~已~一～個～人～也～可～以～的~（陰陽怪氣版）
哼，臭綠茶，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啊。
仗著姐姐吃這一套是吧。
煬一能輸嗎？那必然不能。
“姐姐～那你好好照顧師父吧，我要去給我奶奶煮飯啦，希望今天不要搞砸了。”
林然又轉過來哄這個。
“煬一你也別做飯了，我一起給你點了吧。做壞了倒無所謂，別又把手切了。”
“姐姐你真好～我會小心的，不要擔心我啦。”
騷男人，算你浪。這回輪到寒聲翻白眼了。
寒聲：“咳咳，小靈你們剛剛在日常嗎？要不要我陪你們一起。”
林然：“沒有，他不是玩劍三的，我們在玩胡鬧廚房。”
煬一：“是呀，師父你咳嗽那麼嚴重就好好休息吧，我陪姐姐玩就好了。”
寒聲：（誰是你師父，白眼。）
寒聲：“不是很嚴重，吃了小靈買的藥好多了，小靈我們可以去過那個新地圖了，之前我都陪你通關了吧。”
（其實是師門一起玩的。）
林然：“真的出新地圖了耶！等師姐她們回來就可以一起玩了。”
煬一：“姐姐你都玩過了還跟我一起玩呀，我還那麼菜，辛苦姐姐了～”
林然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怎麼感覺有點刀光劍影的。
寒聲：“你是和小靈打王者認識的嗎？”
煬一：“不是哦，我是抖音直播認識姐姐的，姐姐給我刷好多禮物呢。”
藍顏真夠多的小徒弟。
寒聲咬牙。
寒聲：“是吧小靈就是喜歡刷禮物，我直播的時候也給我刷，我勸她她也不聽。”
煬一：“呵呵。”
寒聲：“呵呵。”
林然：“嘻嘻。”
林然：“今天就玩到這吧，我有點急事先下啦？”
無錯書吧好可惡啊，怎麼那麼心虛呢。
還是她林然修行不到家，有錢人能叫養魚嗎？那叫造福大眾啊。
系統：【那你跑什麼啊宿主寶寶，繼續兩邊哄啊。】
林然：【我窮人乍富，觀念轉不過來不行嗎！下次我一定左擁右抱給你看。】
系統：【那我等著膜拜膜拜你。】
又跟系統拌了兩句嘴，林然才看見寒聲和煬一的訊息。
煬一說他去好好練練，下次絕對不坑她，不管是做飯還是遊戲。
寒聲發了一張照片過來，照片裡的他穿著黑色背心，露出大片泛紅的肌膚以及呼之欲出的胸脯。那張俊秀的臉上滿是紅暈，眼睛水亮亮的，完全看不出年近三十的樣子。
【小靈你看，我一發燒整個身體全是紅的誒。】
跟煬一接觸了之後感覺寒聲也解鎖了什麼奇怪的技能。
名字叫——色誘。
林然一時之間拿不準這是在賣慘還是在賣肉。
可能都有點吧。
突然她就想起來刷抖音的時候看見那個淋雨的超絕薄肌男。
評論區說：【你們男的疑心病別太重，動不動就說人家是綠茶。】
林然現在也是那個想法，肯為她花心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