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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揭出真相

翌日,雞鳴破曉,天色微明。

楚雲瑤皺了皺眉頭,看著魏無徽走一步喘一步的模樣,腳下一動,還是上前扶住魏無徽。

“你出來作甚?傷還沒好就瞎跑,東西我來找便是了。”

魏無徽緩緩揚了揚唇,看了看四周,在湖邊尋了塊平穩地方坐下:“總不能他們還未尋到我們,我們便先餓死了。”

何況一直是她在外奔波,他又不是殘了,怎麼好意思便一直留在原地。

魏無徽找了根粗細正好的木枝,就著石頭磨了好一陣,木枝頂部才出現一個尖銳的角。

抹去多餘的木屑,魏無徽便踏進湖中,雙眸盯著一閃而過的小魚,抬起木枝猛地刺下,舉了起來。

楚雲瑤看著空空如也的枝頭,默默抿了抿唇:“你確定你能抓到?”

湖裡的魚如同小拇指般大小,遊速又快,這自幼住在宮中的魏無徽錦衣玉食,她實在是不敢想學武用在此處。

而且,說不定在捕魚這方面一點用處都沒有,到最後白費力氣。

楚雲瑤搖了搖頭,罷了,她去看看有沒有酸果,昨日尋乾草時,好像有看見樹上紅而小的果實。

能不能吃不知道,早知今日便先尋來了。

一刻鐘後,楚雲瑤回到原地,手中帶著三四顆酸果,指尖挑出一顆來,輕輕咬下。

楚雲瑤當即眸中含淚,默默抬頭望天,快速咀嚼了兩口便嚥了下去。

又酸又苦,堪比她的人生,不吃了,給魏無徽,他喜歡吃。

偏頭望去,只見魏無徽身後隱隱滲出血跡,只是本人好像失了痛覺一般,只是專心捕魚。

楚雲瑤招了招手:“回來吧!”

依照玄鬱的速度,若能知曉崖下有湖,循著他們落下的位置,不出半日便能尋到他們。

魏無徽捕魚無果,老實本分回來坐下,將木枝狠狠往身後一拋,兩手拘謹地搭在一處,看起來怨氣十足。

“我說這不是我平時的模樣,你信嗎?”

楚雲瑤唇角微微一抽,點了個頭以表安慰:“信。”

隨即將酸果拋給對方:“給你的。”

果不其然,在魏無徽將酸果齊齊丟進口中的那一剎那,楚雲瑤都憋笑得不敢抬頭。

魏無徽含在口中,眼神呆滯,半晌嚥了下去:“你知道酸才給我的?你真行。”

這一邊,兩人因劫後餘生卻需填飽肚子而憂愁,京都卻亂成了一鍋粥。

————

勤政殿內,玄鬱坐在下首,聞言心中總算能短暫地安下心來,只是眼中遍佈血絲,眼下一抹青黑色,更能看出男子多日疲憊。

魏錚咳了幾聲,緩緩搖了搖頭:“徽兒現在當是與王妃在一處,不出半日,禁軍們定能將你的王妃救回來。”

果然如楚雲瑤所料,他們已經查到崖下有湖,只是懸崖陡峭,摸索了一日才知曉如何下去,這才派了更多的人前去搜尋。

魏無徽不在,朝堂之上唯一剩下的監國之人便是玄鬱了。

現在的他不僅要忙著處理朝政,打探楚雲瑤和魏無徽的訊息,還要著人暗中探查太尉柳值的所作所為。

玄鬱揉了揉眉心,看向魏錚:“自陛下假死,太尉就未曾來上朝,稱病告假。”

“臣覺得,太尉該是要露出心思了。”

魏錚擺擺手:“朕將人交給你,你便只管查,皇后那邊如何了?”

玄鬱眼神閃了閃,垂下眼簾:“皇后得知太子墜崖,御醫說受了驚嚇,臥床不起了。”

魏錚神色複雜,淡淡嗯了一聲,自他將她扶上後位,夫妻二十載,他都未曾去仔細關注過她。

如今得知樾兒死因有異,他便做不到一如往昔愛屋及烏。

“看好皇后便是,莫讓她出了宮殿。”

謠言一事楚雲瑤著人壓著,魏錚得不到一絲風聲,當然也有玄鬱的授意。

他不想讓魏錚疼愛了多年的太子失了名聲,他看不上太子之位,也瞧不上龍椅,只是想讓真相大白。

只是無形之中,早就讓自己捲進了皇權爭鬥,被人處處監視。

玄鬱抿了抿唇,自袖中取出一個小匣子,朝著魏錚開啟,儼然是先前玄晗小心翼翼藏在軟枕之下的對戒。

魏錚皺了皺眉頭:“這是何物?”

對戒如此粗糙,想必有些年份了。

玄鬱偏過頭去,將對戒放在桌案上:“這是臣派人自皇后宮中搜出來的,這對戒,是皇后還是女官時,與左嚴崇的定情信物。”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問問未芝嬤嬤,或者查一查左嚴崇為官時,陛下曾賞賜過的東西。”

“但太子殿下,確確實實是陛下親子。”

魏錚神情凝固,耳邊嗡嗡作響,眼神呆滯地看著對戒,記憶一瞬間回溯到從前。

當年左嚴崇為官上進,他交代的政事左嚴崇總能處理得極好,魏錚也因此更加看好他,更不吝嗇加官進爵。

有一日,左嚴崇眉眼含笑入了宮,要他賜下自由出入後宮之權,早日求娶心悅許久的女官。

魏錚應下了,更賜下這番國上貢的對戒,要他與未來左夫人相愛一生。

彼時他與玄樾恩愛非常,自是看好左嚴崇與玄晗,未曾料到有將來之事。

命運使然,如今的女官卻成了他的皇后,而他的嫡妻,卻因左嚴崇受盡謾罵。

魏錚顫抖著手,緊緊將對戒握在掌心,原來是他,原來是他給了他方便!

是他不辨是非,私自定下樾兒的死刑!

魏錚緩緩道出,玄鬱眼神幽幽,看向魏錚的眸中盡是失望,深深吸了口氣。

當年阿母之死,魏錚已是幫兇,他不知該怪魏錚不識人之面目,還是該怪左嚴崇輕而易舉取得所有人的信任。

玄鬱遙遙看著被宮殿遮掩的天邊,薄唇輕啟:“陛下可知,如今皇后宮中藏了男子,他叫星兒,容貌恰似左嚴崇。”

魏錚緩緩抬眸,看向玄鬱,只覺得這一刻的他恰似帝王,將一切都捏在手中。

只要他想要,輕而易舉便能做到。

魏錚認命地扯了扯唇角:“你做的是麼?是你將人送入宮中。”

話語中是肯定,不是疑問。

周啟自門外看向玄鬱,後者起身,不再看向自己的生父:“臣是要陛下看清皇后此人,查與不查,陛下決定便是。”

“但她玄晗之生死,由臣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