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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卡芙卡

“真厲害,這一大片工廠都被夷為平地了呢……”

卡芙卡的美眸中有著些許震驚,言語中是對洛雙隅毫不掩飾的讚賞。

“帶回去。”薩姆在盔甲下的聲音沉悶而嚴肅。

“好好好……這麼心急幹什麼,他的妹妹呢?”卡芙卡地扶起一身是血的洛雙隅,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

鮮血點點滴落在她雪白的襯衫上,她的臉上還是那副勾人心魄的微笑。

“這隻左手……還挺奇特的。”

此時洛雙隅的整隻左手漆黑而帶著金色的裂痕,如同一件詭異的造物。

“星神。”薩姆接過卡芙卡懷裡的洛雙隅,將昏迷的他扛在肩上。

“先帶回去吧,等他醒了再問他的妹妹在哪……”

女人和扛著一名少年的鎧甲就這樣消失在塵沙與廢墟中。

……

“啪嗒!”

傑克用盡力氣折斷了門鎖,開啟了集裝箱的大門,一眼就看見了跪坐在地,臉上毫無血色的布朗尼。

她原來都知道了……

“……你哥哥他讓我把這個給你。”

饒是一向嘻嘻哈哈的傑克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的女孩,因為就連他的心裡也充滿著悲痛。

他的思緒還在當年那句話。

“大叔,不如跟我幹吧。”

是啊,跟你一起,是我傑克傻了一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但你為什麼先我一步走了?

他心中痛苦萬分,但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

布朗尼呆呆地坐著,血跡早已凝固風乾,只有傑克遞來那兩枚小方塊時她眼中才稍微有些光芒。

以太編輯……

都是因為你,布朗尼!

哥哥是為了你才死的!!

如果不是你要當什麼駭客!!

潮水般湧上的內疚感侵蝕了布朗尼的全身,她呼吸困難,整顆心都痛的難以言喻,孤兒院裡的回憶每出現一次就像是在傷她一次。

她接過了編輯器,眼中的死意越來越濃。

“聽著,小姑娘。”傑克的大手握住布朗尼小小的肩膀,他蹲了下來,和布朗尼一個高度。

“你哥哥曾經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他的妹妹是最棒的駭客。”

“這裡的一切都是場遊戲對嗎?玩家是不會死的!”

“別做傻事,你哥哥也想你好好活著!”

傑克絞盡腦汁,但也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話。

他幫女孩包紮了傷口,清除了嵌在皮肉裡的陶瓷碎片,幫碎片打掃乾淨後,就離開了。

傑克暗暗下定了決心。

“老魚,你就好好看著吧。”

“從今往後,你的妹妹我會用生命去守護。”

“這是男人的承諾啊!”

他坐在垃圾山的山腳下,顫抖著打了好幾次火,都沒能把煙點上。

布朗尼靜靜坐在沙發上,出神地望著手上的兩枚編輯器。

失去了哥哥,她的人生似乎也失去了意義,如一灘死水。

哥哥……布朗尼該怎麼辦?

哥哥說過……哥哥想實現布朗尼的夢想,可是布朗尼一次也沒問過哥哥的夢想是什麼……

對不起……哥哥,是布朗尼太自私了……沒有我你就不會……

布朗尼想從沙發上下來,但手卻壓到了遙控器。

上次關閉的遊戲又重新被開了起來。

地平線72!

布朗尼鬼使神差地握起了手柄,看著螢幕上洛雙隅曾經留下的記錄,那道賽車的虛影。

她的淚又湧了出來,大滴大滴地滴落在手背上。

只見綠燈閃爍,兩輛車並駕齊驅,不分上下。

那個彎道,是洛雙隅每次都能甩開布朗尼一大截的彎道。

可是這次,布朗尼卻操控著賽車完成了一個完美的飄逸,輕輕鬆鬆地擦過障礙,超過了那道虛影。

很快,虛影在布朗尼的視野裡徹底消失。

布朗尼贏了,但是也輸了。

終點近在咫尺。

她卻鬆開了手柄。

很快那道虛影便先她一步穿過了終點。

哥哥……你看,布朗尼又輸給你了。

你為什麼不回來笑話布朗尼玩的很差勁?

我好想你!

女孩放肆的哭著,嗓子都哭幹了,哭啞了,她此生的淚水似乎都要在此刻流盡。

小手握緊了手中的編輯器。

“哥哥……我會成為你的驕傲的。”

“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有個最厲害的駭客,她叫銀狼。”

……

“你醒啦~”

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暖意,喚醒了沉睡的洛雙隅。

這裡是哪?

他大腦發懵,注視著周遭的一切。

完全陌生的環境,完全陌生的人!

而自己彷彿躺在一個膠囊裡。

“你是誰?!”他眼中閃過警惕,雙手架於胸前,卻發現左手莫名其妙長了出來,還變成如此詭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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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老東西!”他在心中呼喊著,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次,巨人沒有應他。

洛雙隅心中咯噔一下,馬上沉入了意識之海,很快他就明白髮生了什麼,臉色蒼白了下來。

「小子,看好了,我鍛造的刀,是這麼用的!」

……

「當你有機會做出選擇的時候,不要讓自己後悔。」

“老東西……”洛雙隅喃喃道。

提亞馬特突然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又在此刻突然的消失,像是沒有存在過一般。

只有左手的異狀才能讓他感受到巨人的呼吸。

遮天蔽日的巨錘早已不在,他只看見一座鐵砧和他的血紅色巨劍。

洛雙隅的意識宇宙再也找不到那個帶著面具吹牛的老頭了。

“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職業裝的麗人關切的問道,她對眼前這名未來的夥伴很是擔憂。

鎧甲雙手抱胸,斜靠在飛船的控制檯上。

“這裡是哪裡?你們是誰?”洛雙隅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女人,直覺告訴她她看起來很危險。

可是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女人紫色的瞳孔下驟然消失,洛雙隅甚至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我是卡芙卡,這位是……”卡夫卡的唇角永遠掛著淡淡的微笑,聲音平緩而優雅。

“薩姆。”鎧甲沉悶地回答道。

“小傢伙,你的命可真夠大的,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或許已經被埋在廢墟里了。”

卡芙卡伸出手好像想撫摸洛雙隅的頭髮,但被他偏頭躲了過去。

「當你遇到一個紫發女人,就跟她走吧。」

提亞馬特的話語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神色微冷。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卡芙卡女士。”洛雙隅此刻雖然很虛弱,但說話依舊不客氣。

“真是心急呢,小弟弟。”卡芙卡輕笑了一聲,靠在洛雙隅所躺的醫療艙龐,一股薔薇香氣湧進洛雙隅的鼻腔。

“貧民窟的生活很艱苦吧,帶著妹妹。”

洛雙隅皺起眉頭,他一時沒想明白卡芙卡突然提起這些事情幹什麼。

見他不作聲,卡芙卡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如果我說,這顆星球都是虛假的,而你和你妹妹可以獲得更好的生活,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虛假的?

“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卡芙卡指了指遠處散發霓虹燈光的駭客之城,空中纜車四處奔波的影子清晰可見。

“如果我說,整座駭客之城都是被某種東西所構築出來的字元和程式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