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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顧當下

山桃狡黠一笑:“我還以為哪個山大王看上我了,要搶去當壓寨夫人。”

“那你確實在想美事了。”

說罷周小姐看著她,問道:“今天衙門可發生了奇恥大辱,你聽說了沒有?”

“什麼奇恥大辱?”山桃歪著頭問,她是真不知道,但是周小姐這麼問她,應該是知曉了自己從衙門逃了出來,對她一個普通人,神不知鬼不覺出來而好奇。

“此事我替你掩蓋了,但是這真相,你也該和我說說。”周小姐不想再繞彎子。

山桃張了張嘴,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總不能告訴周小姐,是一個精怪把她救了吧?

“什麼真相?”

她決定把裝傻進行到底。

周小姐耐著性子重新說了一遍自己的疑問:“你一個普通人,怎麼出來的?”

山桃不敢欺瞞她,畢竟是自己小店的大客戶,隱去了精怪,如實把經過告訴了她。

周小姐看著山桃,見她的眼睛也直直地盯著自己。

這個女人看錶情不似撒謊,但是她講的事真是太過匪夷所思。

周小姐一甩鞭子:“罷了罷了,你不願說就不願說吧。”

她自己從不相信鬼神,此刻心緒卻有些動搖,只得不再談論。

她們閒話了兩句,山桃就被送回去了。

此時衙門裡換了個新官,自然對過去的事避而不談。

而老官爺乾的事過於荒唐,眾人的目光都在他那裡,再加上那天沒有人見到山桃殺人,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她回到村口,就被韓宴攔住了。

韓宴今天一早就往鎮上去了,到了鎮上,好不容易打聽到山桃一兩天前在大庭廣眾之上和死人在一塊兒的事,猜到山桃不回去可能被抓了,他就火速往衙門趕。

到了衙門,一片喧囂混亂,官老爺衣冠不整的坐在中堂,一堆官兵捕頭也沒守著大牢,他很順利就來到了牢裡。

而牢裡更是汙穢不堪,一堆沒穿衣服的人跑來跑去,大呼小叫。

他更擔心山桃了,忍著噁心一個個辨認,直到確定沒一個是,他才走出來準備去其他地方找。

他剛出衙門,迎面就撞上了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紅衣女子。

這女子看到他在拉著捕快打聽山桃,就揮手讓護衛把他押上前問事。

韓宴不從,那護衛勉強和他打了個平手。

女子一躍而下,拿手中的長鞭一卷,把韓宴捲到了跟前。

韓宴一時不察,待到正被擒拿了,自然是萬分不適。

二人一個倨傲,一個憋屈,驢唇不對馬嘴,都以為是對方綁架了山桃,打了好一場。

直到那女人的護衛向她稟報了什麼,那女人才一躍上馬,絕塵而去。

留下韓宴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再問下去也是徒勞無獲,他看這個女子得了訊息,料想她應該去救山桃了,只得自己回去守著山桃的家,等她回來。

誰料,他正擔心的人好好出現在了他眼前。

此時,他心裡五味雜陳,面前的人離他很近,卻又很遠,遠到他根本不知道這人在幹什麼,她的朋友自己也不認識。

最後,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沒事了?”

而對方也輕輕回應了他:“沒事了。”

韓宴點點頭,和她擦肩而過,突然又聽到了一句很輕的呢喃:“謝謝你替我擔心。”

韓宴沒再說什麼,回了自己的家,他轉身關門的時候,又忍不住去看那漸行漸遠的身影。

他伸出手,用兩根手指就捏住了那小身影,隨後握緊,卻抓住一團空氣。

山桃回去之後,自己家裡的玉米卻早已老了,一掐下去,變成了一道道白印。

她只得掰下帶到西市,讓那裡的人把這東西壓碎,拌在糧食裡餵給家裡的奶牛吃。

收完了玉米,她像上年夏季一樣,買了西紅柿,茄子,黃瓜和辣椒,種在了地裡。

那些樹苗又長高一些了,最高的是香蕉樹,已經有她高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開花結果了。

蘋果和橘子樹也不甘示弱,已經長到了山桃膝蓋高。

唯獨桃樹,依舊毫無動靜,要不是這種子是自己親手栽下去的,她都要懷疑這裡究竟有沒有東西了。

這麼難種的東西,市場價也自然高的不得了,她想到自己去東市的水果鋪看的,一顆少女面就要十兩銀子。

這價格,即使在富貴的東市,也算奢侈水果了。

山桃想了想將來這果子結了,她躺著數錢的樣子,就暫時原諒了這小桃樹,依舊勤勤懇懇給它澆了兩倍的靈水。

這陣活一忙完,伴隨而來的就是就是她的十七歲生日和山玉成的一歲生日。

這裡也沒有蛋糕,山桃去鎮上買了山楂糕,桂花糕之類的,當做了蛋糕,插上去了這裡結婚才用的紅燭,不熱鬧卻溫馨地和石氏一起慶祝了一下。

這倒便宜了山玉成,他平時最愛吃這種糕點,但是山桃每次只給他帶兩三個,還叮囑石氏一天只能給他吃一個。

雖然石氏從來都沒遵循過,但是這次因為是生日,他可以一次吃五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日裡就吃慣了這個糕點,這麼大點的小人兒,吃這麼多竟然沒有吐,也沒有不適感。

山玉成吃完就趴下石氏懷裡睡了,得到山桃的示意後,石氏輕輕把他抱到了床上。

獨留山桃一人,她又倒了杯微涼的茶,就著梨花糕,和快燃盡的紅燭,自己許了個願。

願自己在這裡的一輩子都順順利利的,石氏和山玉成都平安,如有鬼神,她希望李桃下輩子能投胎到個好人家,一輩子都幸福。

還有,她希望能和那個草精在一起。

對他在意以後,山桃就不得不面對她那個一直忽視的問題,草精是妖怪,她是人。

就算在一起,不過匆匆幾十載,山桃就要遵循人類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逝去。

然後草精就只能獨自面對漫長的時間了。

那是多麼寂寞而痛苦呢?

她搖了搖頭,不願再念,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好當下就已經夠難了,哪顧得上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