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隨風搖晃,有佳人一對依偎在樓船的樓頂,風帶動著伊人的長髮。
“我們在這裡真的安全嗎?”
依偎在男子懷裡的少女,詢問的語氣有些擔憂。
“不安全,這座城裡現在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這裡不過是方便我們逃跑罷了。”
男子看向廣闊的天空,那裡繁星正耀,身邊的風自由自在,同宇宙一樣,有著無限的可能。
人做出來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對下一個選擇做出干擾,人能做出的選擇會越來越少,受到的侷限越來越大。
人從幼年開始,應該是有著無限的可能的,成長過程中遇到的一切,都會將那無限的可能給刪減的越來越少。
我本自認天命不凡,卻還是寄居人下,追求正義,加入執法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這樣理所應當。
有一個小孩,出生在凡人所不知的世界, 天賦異稟,受他人寵愛,也受他人忌恨,不在乎他人目光,堅定的走在自己的道上。
自己的道,所謂的正義,那是我一生所秉持的信仰,信仰應是不容玷汙的,不應該因他人言語所改變的。
我不應該順著眾人,不應該那麼理所應當的走在眾人認可的道路上,一葉障目固為虛妄,但若這葉子夠大夠多,誰又能逃出由葉子所構建出來的世界。
活在人群中久了,自我在不斷的喪失,原本還能觸及的,在一次次妥協中,逐漸變得遙不可及。
我本活在這世上被公認為正義的組織,斬妖除魔,為什麼是斬妖除魔,而不是斬魔除奸,僅僅是因為那妖字與魔字?
天下生靈本應各有好壞,為何憑人獨斷好壞,我身處要職,經歷過許多,見過許多不公,僅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問題,似乎就迎刃而解了。
善惡由天定,哪來的天,不過是一個個位高權重之人,定下的規則,使天下人的認知被束縛其中。
我現在已經掙脫了人為定下的規則,我在走自己的路,我要看到許多,我要知道這片天真正的想法。
我要尋求正義,不清楚前路是對是錯,但我已經走出來了,已經無法回頭,我只能繼續走下去。
白灝望著天上的明月想了很多,明月何其浩瀚,為人指明方向。
蹬!
白灝聽到了什麼聲音,將少女抱在懷中從樓船的樓頂翻了下去。
不一會兒,便有兩人來到了樓船的樓頂,這正是被安排到禺強客棧來搜查的那兩名執法局人員。
“唉,你說他們真的會到這種地方來嗎?”
“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這個地方要是有人待著,肯定一早就發現了。”
此人說話在理,但名叫禺強客棧的客船可是很大的,哪怕是有人站在樓船的樓頂,從地面向上看,什麼都不會發現。
這兩名怕不是業餘人員,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言論,白灝這樣想道。
踏,踏,踏……
陣陣腳步聲傳來,聲音愈來愈大,白灝與少女屏住了呼吸,在他們上面的人,由高至下的俯視了整座泗水城。
“啊!”
發出了一句感嘆之後,就又踏起了腳步聲,不過與之前不一樣的是這聲音越來越小,這個人正在遠去。
掛在樓船上面白灝與少女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另一個人說。
“唉,毛兄,你下面不看了嗎?”
“啊,什麼下面?”
那個被稱呼為毛兄的人有些詫異。
“就是這個下面啊。”
說完那個人還向下努了努嘴,然後便聽到了一聲落水聲,好像有什麼重物被人扔進了水中。
“唉,這是什麼聲音?”
聽到聲音,那個人趕忙跑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趴在樓船船頂上向下看去,除了一個巨大的水花外什麼都沒有看見。
“唉,我看到了一個水花,你說是不是白灝他們剛剛在這偷聽到了我們講話如何跳下去了?”
“不可能吧?”毛兄有些將信將疑的來到了隊友的旁邊,向下看去,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過一個水花,應該是那些放煙花的人的準備工作吧。”
“準備工作,這可能嗎?”
“唉,有什麼不可能的,再說白灝他比我們強了那麼多,還至於聽到了我們的聊天而嚇到跳河。”
“這……”
“唉,沒事的,反正我們的搜查範圍就那麼一艘船罷了,人家就算真在水裡也跟我們沒關係,懂嗎?”
“可是……”
“別可是可是了,如果人家真的在水裡面,你追上去打的過人家嗎?”
“呃……”
“這下面可是水,人家玩冰的主場,你是想自己吃一個大鼻竇還是想讓我吃一個大鼻竇?”
“……,可是……”
“怎麼又有什麼可是的,我問你。”
毛兄有些不耐煩,在原地轉了一圈,想伸手在自己隊友的胸膛上指一下,但感覺不太好又收了下去。
“問,問什麼?”
無錯書吧毛兄的隊友也算是個新人,剛過了實習期,剛轉正,成為了執法局的正式人員,然後就被安排了這苦差事,現在被老員工一問難免有些膽怯。
“唉,別害怕,咱們兩個都已經稱兄道弟了,咋還這麼怕呢?”
毛兄安撫著新員工受到驚嚇的小心臟。
“噢。”
這名新員工應了一聲,毛兄一看,就知道這位小兄弟怕是還沒緩過來呢,這樣子他怕是在執法局混不下去啊。
“我問你,你現在還餓不餓?”
“有,有一點。”
“大聲點,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大聲點,拿出你的男子氣概,我再問一遍,你有沒有?”
“有!!!”
這小兄弟這次喊的聲音洪亮有力,把毛兄這個老油條都給嚇了一跳。
“嚯,不錯不錯,把我都嚇了一跳。”
毛兄露出一副吾兒有出息了的模樣,甚是欣慰啊,小兄弟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咱帶你混吃混喝的去。”
“噢,噢噢……”
一把攬過小兄弟的肩,毛兄帶他離開了這個地方,走之前似是不經意的回了一下頭。
白兄,我只能幫你到這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些什麼,但我們這些兄弟依然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