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方臉色突變，焦急追問：
“哪幾頭豬受傷了？傷勢重不重？黑瞎子呢，怎麼處理的？”
何嬸神色有些尷尬：
“嗯，好像是你抓回來的那幾頭野豬，傷勢好像挺重的，你還是自已去看看吧。”
現在場長正忙著讓人趕那幾頭大黑熊走，實在趕不走的話，就只能考慮乾脆殺了吃肉，已經有村民回家拿打獵的傢伙去了。
葉東方一聽，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先不提這些黑熊作為珍稀野生動物，本來就數量不多。
再說那幾頭黑熊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就算不小心撞壞了養豬場的籬笆，也不是故意的嘛。
而且，一想起那幾頭熊瞎子為了找他要糖水，還特地送了一堆獵物過來，葉東方就覺得這幾個大傢伙挺逗人喜歡的。
萬一這些熊真的是為了糖水下山找他，結果被村民們當場打死了，那就太冤了。
因此，葉東方在家坐不住了。
他立刻背上揹包，喊上小混蛋他們幾個往外跑。
一路飛奔到了養豬場，正好是傍晚六七點，村民們剛下班，養豬場外面擠滿了人，大家都興奮地圍著矮房子看熱鬧。
一聽葉知青來了，大家立刻給葉東方讓出路來。
葉東方往裡走，還沒到豬圈門口，就聽見有人在那裡閒聊：
“今天這事兒真是可惜了，四頭大黑熊啊，當時我們要是手裡有槍，一槍一個，準保讓那些熊瞎子有來無回！”
“就是，就這麼放跑了太可惜了，不然咱們還能嚐嚐熊掌是啥味兒！再不然，每家分點熊肉也是好的。”
幾個回家拿了槍的村民連連搖頭嘆氣，顯然對熊瞎子逃跑感到很遺憾。
大家都是民兵出身，槍法沒人服輸，可惜的是，他們取槍來晚了一步，讓黑熊跑了。
葉東方聽了這話，倒舒了一口氣。
四頭黑熊，他幾乎可以確定，闖進農場的就是昨天在山上遇見的那討糖水的一家四口！
只是不知道它們下山是不是真為了找他。
但不管怎樣，那些傢伙跑了就好，至少不會落入這些村民手中，落個被一槍擊斃、剝皮抽筋的下場。
那邊老書記正抽著旱菸，見葉東方過來，臉上也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葉知青啊，你帶回來的那幾頭野豬，傷得不輕，你看能不能治，不行的話也不用勉強，咳咳。”
葉東方挑了挑眉。
那幾頭野豬是他帶回來的，他自已心裡有數。
雖然把幾頭野豬關進了豬圈，但怕它們野性強，關起來不安分，
所以下班時，葉東方給它們鬆綁後，就用虛擬麻醉槍限制了它們的活動範圍，防止晚上逃跑。
可能正因為如此，黑熊闖進豬圈時，這幾頭野豬無法逃脫，成了黑熊的目標，無辜遭殃。
但這不重要，反正那些野豬本來就是他抓來做實驗的...
不過按理說，之前他為母牛動手術接生，醫術應該已經得到了老書記和村民的認可才對。
但現在老書記和之前的何嬸子一提起野豬的傷勢，表情都那麼古怪，這是怎麼回事？
葉東方連忙順著老書記的視線望向豬圈裡的野豬。
那幾頭野豬正驚慌又痛苦地叫著，顯得焦躁不安，顯然是被剛才的黑熊嚇得不輕。
但豬圈裡有點暗，葉東方看不清它們傷得如何。
他走進圈裡，開啟手電筒照過去。
一看傷口，他明白了。
哦。
葉東方明白了為啥剛才老書記和何嬸子會有那樣的表情。
這五頭野豬，每隻也就四五十斤，都是葉東方特意在山裡挑選的，公母特徵很明顯。
其中叫得最慘的兩頭，都被黑熊的爪子劃傷了下體，傷勢看起來還不輕。
難怪那些大男人神色微妙，而旁邊的女村民們則是滿臉通紅，顯得尷尬。野豬傷在那種地方，確實讓村民難以啟齒。
之前葉東方跟場長提過閹豬的事情，還立下了軍令狀，但因他在養豬場的成績還沒顯現，場長就沒對外多說。
所以目前，農場的村民們雖然知道葉東方接管了養豬場，也知道他帶著一群知青在上課，但具體內容，大家都不太清楚。
因為白天葉東方上課時，村民們都在田裡忙著搶收稻穀，沒時間來養豬場這邊湊熱鬧。
葉東方笑了笑。
本來按他的計劃，明天就要讓小混蛋他們用這些野豬做手術練習，現在不過是提前了一些。
於是他把手電筒往後一照，對著那幾個小混混喊道：
“磨蹭什麼呢？快點，活來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幾個小混混走了上來。
不過小混蛋幾個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老大說的“活來了”是啥意思...
“白天時候不是拍著胸脯說技巧掌握得穩穩的，沒問題了嗎？”
葉東方二話不說，直接拉開挎包，掏出盒子裡的骨刀，塞進了小混混的手裡，
“現在時機到了，該你們上陣了！”
“自已挑一頭豬，開始你的表演吧！”
“這麼多人瞅著呢，別給老子丟人現眼！”
小混混看了看手裡的骨刀，再望向葉東方堅定的眼神，當場愣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啥……啥情況？
其他小混混也是一臉懵。
哎呀，這麼突然的嗎？不是說明天才實戰演練的嘛，咋就直接從模擬變成真槍實彈上陣了，這轉變也太快了吧？
“拿出你京城混混頭頭的氣勢來，照著白天我說的步驟來就行，大膽去做，別磨磨蹭蹭的不像個爺們兒！”
見小混混遲遲不動，葉東方在後面繼續催促著。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上就真慫了！
小混混頭皮發麻，但還是咬咬牙，硬著頭皮鑽進了豬圈。
葉東方隨即從口袋裡摸出幾根蠟燭，讓其他幾個小混混幫忙點在豬圈的四個角落，高高低低立了十幾根，整個豬圈亮如白晝。
一旁的老支書不明所以，好奇問道：
“葉知青，你們這是……”
葉東方這才解釋起劁豬的技術，以及接管農場養豬場後打算做的事。
“這幾頭野豬本來就是我用來教學的實驗物件，現在它們傷得不輕，能不能救活也不清楚。既然如此，先讓他們練練手，把這些豬給騸了再說，救不活的話，回頭直接宰了吃肉！”
在場的男人們聽了葉東方的解釋，都不由得下半身一涼，紛紛夾緊了褲襠。
哎喲，要給野豬那東西……割掉？
這也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