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極必反,方家的家主做事很有分寸,他沒有獨吞掉蘇家的產業,而是分給了其他商戶,這樣就不會形成一家獨大的局勢。
而且暗地裡,方家一直給那達提供軍需,包括糧草,以及各種軍中武器。
方家比蘇家更懂得權衡利弊,也更會審時度勢。
那達很欣賞方家家主,更欣賞秦墨羽,那個火炮如果可以多生產一些,大周的天下很快就是他的了。
出發的那天,那達讓人去通知拓跋神翼。
拓跋神翼神色匆匆的騎著馬趕過來,怒罵:“你的嘴是讓屁崩壞了麼,不能提前一天說,我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就要走。”
“你們兀夏人不是一生只洗兩次澡麼,出生一次,死的時候洗一次,這樣的前提下,還用的著換衣服麼?”
“滿嘴噴糞,少汙衊我們,小爺我乾淨著,就是鞋底都沒有一粒沙子。”
那達懶得理會他,將姜婉晴抱上馬車,騎著馬就走了。
不會傻子計較,是那達一生的信條。
不過他也不能就這麼放過拓跋神翼這張臭嘴,一個石子飛過去,拓跋神翼躲了一下,但還是將臉擦傷了。
玩鷹的反倒是讓鷹啄了眼睛,拓跋神翼最擅長的暗器就是飛石子。
“偷襲,真不講究。”拓跋神翼說道。
那達沒理他,而是和姜婉晴說:“要是累了便說一聲,下來走走,咱們不著急的。”
”知道了,你也小心些。“
“我從會走路就開始養馬騎馬了,不用擔心我。”
綸城到幽州需要走兩天的路,因為顧忌姜婉晴的身體,所以晃晃悠悠的走了兩日半。有時姜婉晴還會下來走走,那達揹著她奔跑在路上。
春日的花開的正好,姜婉晴總是去採摘鮮花,有時插在自已頭上,有時插在那達的頭上。
拓跋神翼看見後,難免感覺牙酸,他自已在頭上插了一個狗尾巴草,非要展現自已和別人不一樣。
姜婉晴看見他以後,忍不住提醒:“在中原,頭上插上草的意思是賣身為奴。”
拓跋神翼將自已頭髮散的草拿下來,抱怨:“你們中原人的規矩可真多,怪不得輸得一敗塗地,就是被這些規矩給釘死了。”
終於到了幽州,來往的行人寥寥無幾,而且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和那達他們完全不一樣。
為了更好的混進城裡,拓跋神翼打暈了三個人,和他們交換了衣服。
進了幽州後,才發現這裡比想象中富裕,在來這裡之前,姜婉晴還以為這裡到處都是泥土房,大家過著食不飽腹,衣不蔽體的日子。
但其實這裡的房子很漂亮,雖然是木頭做的,但雕刻精細,樣式精美。大家穿的衣服也都是暈染過得,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差不多,沒有中原那麼繁重,沒有草原人那麼狂野。
女人似乎也可以隨意上街,還能沿街叫賣貨物,看來這裡的規矩對女人也很友好。
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那達帶著姜婉晴去了一家人比較多的酒樓,還好這裡的語言和中原差不多,只是稍微有些出入,想要聽懂並不難。
那達要了幾個特色菜,拓跋神翼跟著打秋風,坐下說:“不介意多我一個人吧。”
“你隨意。”那達說道。
這裡的菜多是花草做的,肉菜只是雞肉,沒有其他肉。
姜婉晴倒是很喜歡吃,就是苦了那達,他可是離不開羊肉的人。
拓跋神翼特別挑嘴,一會說:“這個菜太酸了。”
又說那個淡了,那個辣了。
那達放下筷子說:“不喜歡吃,可以滾,沒有人請你坐下來吃。”
“我還不能說話了,你這個人真沒意思,整天這樣死氣沉沉的,我也納悶,婉晴怎麼會喜歡你?”
姜婉晴說:“你不明白的事情可多了,還能句句解釋給你聽。”
“你們夫妻真是不知道好歹,尤其是你,我還幫過你,你反過來處處擠兌我。”拓跋神翼瞪著眼珠子和姜婉晴說道。
“我還救過你呢,也沒見你提過。當初你還差點要殺了我,是我心胸寬廣,反而救了你。”
姜婉晴的話剛落,那達便問:“還有這回事,你怎麼不說。”
“怕你擔心,反正我也沒事,就沒提。”
拓跋神翼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樣子,腦袋都要氣冒煙了。
“你們不知好歹,等著被抓去做藥吧。”拓跋神翼拍了桌子就走,他這個人很有意思,還留下了飯錢。
這裡能住宿的地方極少,因為少有外地人來這裡,所以客棧這門生意也就做不起來。
那達找了一戶人家,準備借住他們一間房。
那戶人家很謹慎,知道那達是外地人,問了許多問題。
“你們到這裡幹什麼?”
那達說:“做生意,聽說這裡的藥很厲害,我想要買些回去賣。”
“看著不像是生意人。”這家人姓花,在這裡是很常見的姓氏。
那達又說:“之前是開鏢局的,時局不好,貨物總被搶,賠的太多了,這門生意也就幹不成了。聽親戚說,如今倒賣藥材賺錢,所以想尋摸換個行當。”
花阿米皺著眉頭,有些不相信。但他又不想錯過這個賺錢的機會,說:“你們可別耍花樣,要是讓我知道,告訴族長,你們可就死定了。”
那達趕緊說:“知道,我真是想來找點生意做,沒其他心思。”
花阿米繼續說:“我只提供房子,你們自已做飯。”
“沒問題,不麻煩您。”姜婉晴說道。
兩個人進了屋子,姜婉晴躺在木質床上,聞著花香說:“這裡的花真多啊,到處都是花,也沒傳說的那麼可怕。”
“慢慢看吧,不能掉以輕心,要是真這麼容易解決,我帶著兵馬,帶著火炮來,輕而易舉就能佔領這個地方,怕的是死了一個族長,還有成千上萬的族長,幽州的大門永遠打不開。”
“是啊,這裡的人對外地人警惕性太高了。”
外面突然響起了梆子聲,有人喊道:“時辰已到,不許外出,時辰已到,不許外出。”
姜婉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太陽才剛落下,便不準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