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達傷到後,蘇亦巧再也去過將軍府。可能臉上實在過不過,也可能心灰意冷了。
姜婉晴落得清淨,正趕上春天到了,她跟著丫鬟僕從在院子裡種果樹,她總覺得果樹比較實用,沒準秋天還能吃果子。
天氣好,方夫人提著稀罕玩意上了門。
“哎呀,這麼多人,還用得著你親自動手,看你這手髒的,快去洗洗。”方夫人站在石板路上,對著姜婉晴說道。
“好些天沒看見你了,怎麼今兒有時間了。”姜婉晴讓木香去打水,洗手淨臉。
“蘇家小姐整日纏著你,我可不好意思和她搶。聽說她哭著從你這裡跑出去,看來她沒能達成目的。”
“這你都知道?”姜婉晴問道。
方夫人說:“這可不是小事,坊間已經傳遍了,蘇家小姐在將軍府被欺負,等著將軍給名分呢。”
姜婉晴皺著眉,將手裡的茶杯放下說:“還有這樣的傳聞,我竟然不知道。”
“你整日呆在府上,又不出去交際,再說將軍可能不想讓你為這些瑣事煩心,所以沒告訴你。”
“我不愛和那些人打交道,以前在湘北,也想和她們應酬一二,後來覺得沒意思,都是在看笑話,也就歇了這個心思。如今我只想舒舒服服的過日子,種花也好,養些貓貓狗狗也罷,都比和她們在一起說話強。”
方夫人將自已帶來的好東西都拿出來說:“要不怎麼都羨慕你呢,沒有公婆要伺候,自已說了算,將軍還寵著你,這福氣可都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你瞧瞧這個。”
她將東西拿給姜婉晴看,長長的一個圓鏡,能看到很遠的地方。
姜婉晴看著窗外的樹,感覺像是在自已跟前了似的。
“這是什麼?”
方夫人說:“我弟弟帶過來的,他說叫什麼望遠鏡。還有這個鏡子,你看照的多清楚,也是海外的東西。這個盒子還能發出聲音,特別有意思。”
姜婉晴擺弄著這個小盒子,她發現裡面的小人還能轉動,特別新奇。
“夫人幫了我們家這麼大一個忙,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夫人,這幾日我那個皮猴可是老實不少,一回家就吃飯睡覺,再也沒有上房上樹了。”
“還是那達將軍教的好,他現在又有禮貌,又會騎馬射箭,身板都跟著結實不少。我想著夫人什麼都不缺,特意弄了些新鮮玩意給夫人解悶。”
“你弟弟做什麼的,能弄來這麼多好東西來。”姜婉晴問道。
方夫人說:“他啊,瞎鬧著玩,到處跑,現在也沒成個家,我爹和我娘都愁死了。我這門親事還是他幫我尋的,要不我怎麼能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他和老爺是至交,覺得老爺人品好,人又有能力,所以幫著湊成這門親事。他這兩年去海邊跟著商船出海,我擔心的不得了。原本我想他回來了,趕緊給他找個女人,給他按在家裡。可他屁股還沒坐熱,就又要走了。”
“都說外甥像舅,我看你們家那個皮猴就和他舅舅一樣。”
方夫人說:“可別啊,他要是到了三十還不成婚,我乾脆一頭撞死算了,操不完的心。”
晚上,那達沒有回來吃飯,而是去了酒樓應酬。
今晚請琢磨著今天方夫人說的話,蘇家這種高門大戶,如果真的為女兒著想,就不可能鬧出這樣的謠言來,蘇家是故意的,是在逼著那達讓步。
那達今天晚上見的人就是方夫人的弟弟秦墨羽,兩個人在酒桌上相談甚歡,那達對海外的一種火炮很感興趣。
如果這種火炮能用在戰場上,那就是事半功倍。
“其實這種火炮,蘇家已經有了,這也是他們有恃無恐的原因。他們不但有錢,還有自保的能力。要不然兀夏人也不能輕易放過他們,那種火炮很貴,很難得。蘇家有一個鐵礦,可以為這種火炮提供材料。”
“這麼厲害,怎麼會居人之下。”那達喃喃自語的說著。
秦墨羽忙說:“我和方家關係匪淺,我說這些好像在挑撥將軍和蘇家的關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將軍可以自已去查查。”
那達回來時,姜婉晴正在床上擺弄方夫人帶來的小東西。
他看到後說:“難道今天聽話沒做針線。”
姜婉晴抬頭看著他說:“明天要去蘇府給蘇家二奶奶祝壽,你有沒有什麼話要交代的?”
“沒有,這還交代什麼。”那達躺在姜婉晴身邊,也看著這些新奇的東西。
姜婉晴靠在他身上說:“蘇小姐的事,你沒聽說麼?”
那達一隻手攔著姜婉晴,輕輕的撫摸她的頭髮說:“我有時候很不明白,中原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個女人從我家裡哭著跑出去,我就要對這個女人負責,這不是胡扯麼。”
“街上那麼多酒家女,拉著男人進酒樓可以,一個高門大戶的女子,連哭都不行了。簡直莫名其妙,再說她要是思念她的親人哭了,我還要當她長輩麼?”
姜婉晴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胸膛說:“你這個想法真有意思。”
“本來就是,我倒要看看,如果我不娶她,她能不能去死。能威脅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蘇家要是敢冒犯你,你直接把桌子掀了。祝壽不如上墳來的痛快,別委屈了自已就行。”
姜婉晴的手指在他的身上點了點說:“那我可不客氣了,惹了禍,你不許兇我。”
“什麼時候兇你了?”
姜婉晴想也是,除了在床上,那達經常有要求之外,其他時候,那達是百依百順的。
換上淡紫色的衣服,戴上素雅的銀簪子,姜婉晴拿著補品去了蘇府。蘇亦巧雖然沒再上門,但這個祝壽的邀請函還是被送到了姜婉晴手裡,是蘇府的管家送來的。
再見蘇亦巧,還是那麼熱情和單純,她親熱的挽著姜婉晴的手說:“姜姐姐,你可算來了,讓我好等。”
那天發生的事,兩個人都避而不談,姜婉晴是在給蘇亦巧留面子,就不知道人家承不承這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