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那個老混蛋,姜婉晴心裡想著,看來高公公是想起他們之間的糾葛了。
那他現在想如何,還想讓她去給他做妾不成。
“他抓我幹什麼?”
侍衛死命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了,他接到的命令就是騙姜婉晴出門,帶她去熱河。
姜婉晴覺得高公公如果認出了她,肯定還有後招。
她跑到房嬤嬤的房間了,和她擠在一張床上,說自已睡不著,一個人害怕。
又讓護衛日夜輪班,就是擔心出事。
“小姐是不是想姑爺了?”房嬤嬤問道。
姜婉晴說:“嗯,擔心他。”
“小姐給他寫信吧,姑爺肯定喜歡。”
“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能不能收到信。”
房嬤嬤接著說:“那就給姑爺做衣服,做鞋子,人只要忙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姜婉晴覺得她說得對,她現在不用為銀子發愁,不用為衣食住行操勞,閒的發慌,的確喜歡想東想西。
夜裡果然又出事了,來了十幾個蒙著臉的漢人,直奔著姜婉晴的房間而去,還好姜婉晴早有準備,護衛也不是吃素的。
這十幾個人跑了五個,剩下的都死了。
雨聲、雷聲,刀劍聲混在一起,姜婉晴一夜都沒睡。
她覺得不能再這樣等下去,這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早晚這些護衛會頂不住,她不能落到高公公的手裡。
思來想去,她決定將姑母安排到周邊農戶家裡住,自已化妝成男人的樣子,跑到那達的軍營裡去。
第二天一早,太陽從烏雲裡鑽出來,院子裡的血跡被沖刷的一乾二淨。死去的侍衛也都埋了起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吃了早飯,姜婉晴將自已的計劃說了。
姜心安第一個反對,她忙說:“這可不行,這太危險了,萬一你出了事,我可就是罪人了。”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姑母,是我自已的選擇。如果等在這裡,我早晚要被抓走,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可你都沒去過建康,路上這麼遠,你可要吃苦頭的。”姜心安被生活磋磨的沒了勇氣,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敢。
以前她還想著女扮男裝遊遍大周,可現在她只想老老實實,安安分分把孩子養大,甚至不敢離開一個整日打罵她的男人。
可姜婉晴以前也膽子小,只想用死去解決問題。
但因為那達的守護和照顧,她只想拼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不管前路有什麼困難,她知道自已的身後永遠站著一個人,永遠會支援她,愛著她,所以她什麼都不怕。
被愛的人,步子永遠會大一點。
房嬤嬤也擔憂著,她祈求著:“小姐,讓老奴跟著您,老奴還能照顧您,您一個人,大家都不放心。”
姜婉晴想了想,自已一個人走,的確更危險,也就同意了。
她讓女奴穿著自已的衣服,坐著馬車,身邊帶著護衛大搖大擺的走出村子,然後走官道。
等他們走遠了,她才換上村民的衣服,走山路。
她已經打聽過了,只要穿過兩座山就能到建康城外。
不過四五天的路程,帶上乾糧和一些藥粉,姜婉晴跋山涉水的奔向建康。
第一天走的還算順利,秋日的美景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展現在眼前,讓人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湛藍的天空如同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雲彩的遮擋,彷彿能夠一眼望穿蒼穹;潔白無瑕的雲朵像棉花糖一樣飄浮在空中,給人一種輕柔、舒適的感覺。
而那漫山遍野的紅葉更是美不勝收!紅得似火、黃得如金、橙得像霞……五彩斑斕的色彩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絕美的景象。
晚上,她睡在樹旁,還能透過樹葉看見星光,能聽見各種動物覓食的聲音。好在她和那達學了不少,知道在野外一定要點柴火,這樣野獸便不敢過來。
前兩日都很順利,但第三日不尋常起來,她剛點了火,就聽到附近有腳步聲。
尋常百姓都走官道,非他們這種遇到棘手事的,才會走山路。
姜婉晴趕緊將火滅了,細細的聽著動靜,她們一個弱女子,一個老人,可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但腳步聲越來越近,姜婉晴聆聽大作,順手拿起腳邊的石頭,準備先發制人。
正當姜婉晴觀察四周情況時,腳步聲沒了,她又停了一會,想著應該沒事了,可能是野豬,狐狸出來覓食。
“沒事了,房嬤嬤,將火再點起來吧。”
她的話音剛落,忽的從樹上跳下一個人,拿著刀橫在姜婉晴的脖子上。
“這位壯士,你要幹什麼,我沒錢,我也就是一個討生活的流民。”姜婉晴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著。
男人嘟囔了一句,姜婉晴沒聽清楚。
但她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她沒流血,這就說明這個男人受了很重的傷。
“我這裡有藥,你別殺了我,我能救你。”
這個刀和她的脖子近在咫尺,男人稍微動一下,她可能就沒命了。所以先穩住眼前這個男人最重要,房嬤嬤也跟著求饒,讓他別傷害自已家小姐。
還沒等姜婉晴說下一句話,男人突然昏迷了,直接倒了下去。
“小姐,你沒事吧?”
房嬤嬤趕緊去檢視姜婉晴的脖子,見她沒事,才徹底放心。
姜婉晴點了火摺子,觀察暈倒的男人,他雖然穿著漢人的衣服,但面板更黑,更粗糙。就是北方也沒有這麼黑的人,而且眼珠子更黑,看著是異族,但不是塔兒人。
難不成是兀夏人。
如果真是,那她應不應該救,那達正和兀夏人打仗,這個人會不會是逃亡計程車兵。
她輕輕地翻動著男人的衣物,突然間,她的手指觸碰到了一個堅硬而光滑的東西。她好奇地將其從男人懷中取出,展現在眼前的竟是一串散發著神秘光芒的天珠。
這串天珠顆顆圓潤飽滿,晶瑩剔透,宛如天上星辰墜落凡塵。珠寶她也見了不少,鐵木賞下來的珠寶,那達給她的,無不是好東西。
但眼前的這個,絕無僅有,如果這串東西是這個男人的,那麼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她又去細細的觀察男人的手,見他雖然指甲裡有些泥,但手上並不粗糙,只有虎口處有點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