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提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就是蒙哥汗也說不出反對的話。鐵木聽到這個，已經抿著嘴不說話了，他在心中權衡利弊。

到底該不該走出草原，去贏取更大的利益。

蒙哥汗又搶著說：“你們中原人狡詐，如果我們輸了，你們還會給我們這麼多的好處麼，如果我們和兀夏人兩敗俱傷，他們只會趁機殺了我們，可汗，不能答應他們。”

高公公還要再說話，但鐵木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還讓人帶著他下去休息。

鐵木和兩個兒子在氈房裡深入探討關於到底要不要一戰的話題，而高公公已經想著賄賂其他部落首領，達到他的目的。

在中原作戰，少不得要各個部落的首領同意，鐵木擔心有人趁虛而入，導致他草原之主的位置被人佔領。

幾天後，各個首領陸續趕到草原腹地，包括那達。

時隔三個月後，姜婉晴第一次見到高公公的廬山真面目，她差點吐出來。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異味。

她還是太單純了，還想著原諒嚴夫人。

這輩子都不可能諒解，他們竟然想將她嫁給這樣一個宦官。

姜婉晴忍著噁心，不敢去看第二眼這個又黑又醜的公公。

她半隱在那達的身後，緊緊的抓著他的手。

那達以為她害怕這個高公公，小聲安慰說：“沒事，都過去了。”

“嗯，有你在，我不怕。”姜婉晴溫柔的回著。

她這句話將那達收拾的服服帖帖，那達低著頭，眷戀的說：“你去氈房中休息，我一會過去。”

姜婉晴剛走，高公公便來到那達身邊。

高公公也有自已的情報網，他知道那達是草原上的戰神，手底下也有幾百人，年輕力壯，也是一方霸主。

關鍵，那達因為一個漢族女人和鐵木鬧不和，這才是高公公主動找那達的原因。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個漢族女人看著很眼熟，好像之前在哪看過。

他眯著雙眼望著姜婉晴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著。

“那是我的妻子，請你尊重些，高公公。”帶著威脅和警告的語氣，那達一字一頓的說著，明顯不高興了。

高公公馬上低三下四的解釋說：“覺得您妻子有些眼熟，沒準以前也是舊相識。”

“她可沒見過你，不要亂說，小心割了你的舌頭。”

那達真的將刀拿出來，還對著高公公的臉，一臉兇狠的說著。

他真的想殺了這個又胖又醜的宦官，因為這個人曾經差點得到了姜婉晴。

高公公被這些野蠻人嚇得不敢說話，這要是在中原，他早就將人殺了，可在這裡，他成了任人宰割的肉。

“奴才就是隨便說說，不要有他想。聽說您驍勇善戰，是草原上的雄鷹，正好奴才這裡得了一隻白頭海鷹，想獻給草原上的勇士。”

怪不得他能坐到這個位置，的確會投其所好。

那達怎麼會收下高公公的禮物，為了姜婉晴都不會，更何況他明白高公公的深意，就是在賄賂各個部落的首領，想讓他們答應和兀夏人作戰，也在離間各個部落和鐵木的關係。

就是一個攪屎棍，那達在心裡想著。

姜婉晴和他學塔兒話，他和婉晴學漢語，兩個人的進步都很明顯。

“又見面了。”

姜婉晴的一隻腳剛邁進氈房，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她轉身一看正是王清衍。

今日他穿著漢族的服飾，和之前略有不同，更加清秀雋逸了。

“我剛才還想著去找你，將書還給你。”姜婉晴現在已經能和塔兒人交流了，日常的話都會說。

“不著急，我又用不上這個。我那裡還有別的書，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瞧瞧。之前從京師的文淵閣帶回不少孤本，就是皇帝的書，也被我搶來了。”

他用了搶這個字，看來他對於兩個民族中的文化，也有自已的想法。

王清衍接著說：“以前我也不認同塔兒人的做法，我覺得他們太野蠻，還是中原人重禮節講規矩。直到我父親死後，我才發現用草原人的方法解決問題最直接，最痛快。”

“好東西到了他們手裡又如何，他們也不會用，也守不住。這天下，就是應該更厲害的人掌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周也該換換主子了。”

姜婉晴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其中隱藏著不甘心，和嫉妒。她覺得王清衍絕不會這樣簡單的跟在蒙哥汗的身邊，那個莽夫，只會用武力，而不善於攻於心計。

王清衍很可能是在利用蒙哥汗，而到達自已的目的。

“你是贊同去打兀夏的了？”姜婉晴很隨意的問道。

“算是吧，不和你說這個了，你又不明白這些。那本書你留著吧，不用還了。”王清衍說完後便走了。

幾個首領聚在一起說話，他們都收到了高公公的禮物，且都很高興表示希望鐵木能下令讓他們和兀夏人打仗。

可真到了要指派的誰去的問題上，大家又都不說話了。

安吉爾首當其衝的表示，自已可以帶人去直取居庸關，將中原一分為二，也可斷掉兀夏人的補給。

蒙哥汗緊跟著說自已也能帶兵打仗，他絕對不能讓安吉爾比下去。

而鐵木的另外兩個兒子巴哈，海日雖然年紀小，但也不肯認輸。塔兒人好戰，且喜歡打仗。

那達沒說話，大家心知肚明蒙哥汗做了什麼，也知道蒙哥汗派去暗殺的人失敗了。他還能來腹地，證明他對鐵木還有忠心。

鐵木不會讓自已的兒子都去打仗，他知道那達的實力，想讓他去支應蒙哥汗。這個兒子太魯莽，很容易出事。

“那達，你呢？”鐵木對那達有欣賞，也有擔憂。

擔心他羽翼長成，威脅自已的地位。

“我聽可汗的安排。”

那達還是念著舊情，要不然也不能放下蒙哥汗偷襲的事，他什麼都沒說，就是把這件事放下了。

可以暗殺他，但不能欺負他的女人，這是原則。

鐵木滿意的點點頭，馬上說：“你協助蒙哥汗進攻湘北，安吉爾去居庸關，將兀夏人趕出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