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組裝廠房一分為二,從弧形頂部分開展開。小世界樹的樹冠層就在上方,一片晶瑩的銀白,燃燒著發出冷色光,但能帶來一點溫暖。
究極之龍在一陣沉悶的響聲中站起來,渾身上下冒出大片濃郁的乳白熱氣,每一塊究極合金板都有規律的律動著,在程式的控制下,去到既定位置。這是最後的步驟,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
鋼之王笛福尼看向一旁,那是另一個數百米長的組裝廠房,當中躺著第三號究極之龍。時間終究不足夠去完成它,即便程式也好、所需的材料也罷,早已陸陸續續準備齊全,就在這座機械島嶼的各處存放著。
只是究極之龍是類似“實驗室物品”的產物,有第一號、第二號的經驗在,也不能保證第三號的製作生產就不出現問題。
每一頭究極之龍的製造都是一次全新挑戰,它本身就與機械之龍不同,是不可量產的試驗性質產物。
第三號究極之龍會繼續製造組裝,直到一個多月後,或許會迎來的不好結果,才能結束這一過程。
而現在,到了展現究極之龍力量的時刻了。
這是產品展示,也是商品的介紹。笛福尼期待著三相大陸迎來一個好結果。而由這一結果所催生的未來當中,鋼鐵製造所聯合機械島嶼,將成為最為中心的機械之龍製造公司。
“期待機械之龍成為匹敵飛空艇的時刻。”笛福尼如此思考著。而配置滿全部模組的第二號究極之龍也去到天空,鈾金熔爐提供的源源不斷的動力正在噴發,帶著他離開樹冠的遮蔽,去到一片熾熱的紅星光芒當中。
目的地,南方森林。這是笛福尼的旅程,同時也是究極之龍的旅程。因為卡西亞的進化,成為六階段生命體,所以原本用在究極之龍身上的血液不再適用。在卡西亞離開前,需要他親自為究極之龍做最後的調整。
於是在急速的飛行之中,第一號、第二號究極之龍分別從不同的地方出發,但幾乎是同一時間抵達南方森林,透過巨大的地面裂隙去到地下世界,停在已經安靜下去的紅光城邊上。
“笛福尼!”蘇卡琉斯在空中碰見第二號究極之龍,欣喜和激動就源自於精神體,迸發出來。雖然主要原因之一,是他只有精神體,而沒有實際的龍類身體。卡西亞有承諾過一具更加強大的龍類軀體,但時間、日程上不具備條件,所以……
當然,蘇卡琉斯是一頭聰明的龍,肯定不會開口。可主要因素,在於他也不想要。按照計劃,卡西亞會透過摩尼可羅亞,去天空島嶼上拿幾具歷來的強大龍類的骸骨,以此作為基礎,藉助新生世界樹的幫助,為他製造一具強大身體。
同時,蘇卡琉斯的精神體則藉助阿瓦隆超級分析機陣列的幫助,努力去到極限領域。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構想。只是想到計劃真地實現了,自己是不是會多出一大堆工作後,蘇卡琉斯就再也不主動開口。
在阿瓦隆雖沒有什麼工作,就是精神世界裡建造一座接著一座的模擬超級分析機。可好歹沒有危險。而一旦有了身體……
“外面的空氣多麼好啊。”蘇卡琉斯感覺現實世界多麼令人懷念。在阿瓦隆機構的生活,正在逐漸成為他不想去回想的記憶。自己順利去到極限領域,是一件好事情。但在去到極限領域的途中,代價卻是自己成為實驗體,被阿瓦隆機構研究了很久很久。
兩者抵達紅光城後數個小時,卡西亞就帶著骨骼通訊機器衝出礦井,藉助根莖建造的“橋”,從紅光城上空走過,去到兩頭究極之龍身邊。
簡單打過招呼,感受到極限領域的蘇卡琉斯,卡西亞很感慨。
畢竟是自己的起點吧?他心裡想到,手術的第一次夢境可以看做是自己手術者道路的起點,往後一段時間,就是依靠著排斥反應與吞噬方法,才逐漸造就出一個怪物來。
“這裡會荒廢掉嗎?”跳下究極之龍的笛福尼向新生世界樹問好後,這才面向身前的紅光城。
“或許存在的未來裡,這裡會是出產固態汙染的地方。”卡西亞說,“笛福尼先生,準備好了嗎?你和蘇卡琉斯的巡遊。”
“已經準備很多很多年了,從有了機械之龍的構想開始,就處於準備階段。”笛福尼滿是期待和興奮。而蘇卡琉斯則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他只想休息,只想躺著,什麼都不做。
圈養圈的千年時間,我已經做滿了超額的工作、製造了超額的貢獻——被抽的血可以灌出一個小湖泊;剖取的神經組織、龍類組織、骨骼等等,足夠堆成一座小山。當然,現在的卡西亞也可以看做貢獻。畢竟使用的就是我的血液和神經組織等等。抑制管內的材料也是我的。
當然,蘇卡琉斯不能做決定。雖然他明白,自己能離開阿瓦隆機構,就是因為其他的工作需要自己去完成。
“都離開了?”笛福尼接上話。去往極海旋渦的飛空艇已經出發,這一訊息他知道,麥格里有共享實時的情報。
“都不會留下,包括新生世界樹小姐。”卡西亞嘆息一聲,回答到,“過後,整個後相大陸,包括大部分左右兩相大陸,究極之龍就是最強力量。沒有手術者能抵擋鈾金吐息,所以需要你和蘇卡琉斯進行巡遊,一定程度上平衡局勢,等待最終的結果產生。”
“如果,最後的結果不好不壞,究極之龍在短時間內也能看成唯一的類六階段生命體,執行一定程度上的威懾作用。”
“這就是第二號究極之龍隱藏的責任?”笛福尼已經知道答案,他也清楚第一號究極之龍會被卡西亞帶走,作為交通工具,帶著他去往極海旋渦,被稱為第一戰場的地方。有很大的可能性,那裡也會是最終戰場。很多生命體這般期待著。
卡西亞搖搖頭,“我儘可能保護好第一號究極之龍。但第三號在製造和組裝的過程中了,它能趕上時間,併發揮作用的。”
交談不久後結束,而兩頭究極之龍也被破開地面的大片根莖包裹成繭狀,經由卡西亞與新生世界樹小姐供應物質、能量,進行最後的改造作業。
究極之龍或許能稱為半人造生命體,由大半機械結構、小半龍類增殖組織構成的它,此刻又加入世界樹的部分構造,具備連線小世界樹網路的能力。
本想再加入一些紋路力量,強化究極之龍的防禦和進攻能力。但卡西亞沒有更多的時間。況且這一次強化,已經足夠讓究極之龍稱為六階段下的最強大單體力量。雖然前提是零號並未去到五階段後期、或是極限領域。
改造完成是在接近半天時間後。兩頭究極之龍的外表並無變化,但釋放的氣息已經完全不同。
能連線小世界樹網路,本就是強大的增強。意味著除了鈾金吐息外,究極之龍還能使用諸如凍氣能量的力量。而注入六階段卡西亞血液的它,自身已經具備生命力。
卡西亞留下了類菌體,且加入進去的世界樹結構具備長時間的活性。有能量和物質資源供應,究極之龍說不上自我成長進化,但一定的自愈能力卻不再有問題。
蘇卡琉斯隨後去到第二號究極之龍當中,著手最佳化各個模組間的連線。有極限領域的精神體作基礎,它就是最優秀的程式員。
第一號究極之龍身上的根莖褪去,卡西亞控制著它,吞下被裝在世界樹碎塊當中的骨骼通訊機器。
“……”蘇卡琉斯和笛福尼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開始,他們都認為自己也會去往戰場上,雖然沒有直面第三將軍的資格,但至少是在戰場的邊緣發揮作用。可六階段生命體間的戰鬥波動,以及鈾金彈陣列計劃,使得戰場上不存在他們能活動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小塊。
“期待下次見面,並不會很久,說不定就是一個多月後。”卡西亞笑著,第一號究極之龍展開了雙翼。
“期待……畢竟這是我的東西,不要弄壞了。”蘇卡琉斯的話在精神感知當中傳蕩。
卡西亞從地面裂隙離開地下世界,去到高空當中。一旁,新生世界樹的主幹仍舊被霧之國度隱藏著。
這是一趟孤獨的旅程,至少對卡西亞的身體而言。新生世界樹小姐將在卡西亞抵達極海旋渦後,以之作為錨點,去到那裡。因為此次,將是整個新生世界樹小姐的精神體離開南方森林。